辗转,慕寒清将视线落定在面前之人身上,开口说道:“夜大将军不是已经向王爷表露心思,虽说西郊大营现在已经交到了新任的定远将军手中,可夜大将军掌管多年,怎会说被取缔就取缔呢,既如此,王爷便可以此作为拿捏,王爷以为何如?”

  君慎只是看着慕寒清,“你的意思是,若玉子书在西郊军营的时候出了事,玉子书无法洗脱,同样,身为操练西郊军营兵马的定远将军也难辞其咎,届时便可一箭双雕,本王和夜鸿衍能都能获得想要的结果。”

  “是。”慕寒清接着往下说道:“西郊军营到底夜大将军最为熟悉,若想在此做功夫,必得是熟练之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清月阁的情报网,当真是让本王、震惊呢。”

  “这便是术业有专攻,若清月阁的情报没有做到极致,江湖之中这数一数二的顶尖所在,就不是清月阁了,王爷您说呢。”慕寒清只不过将这些抛出来,顺然间,反问一句罢了。

  “既如此,那依你之见,你觉得夜鸿衍与本王之间的这些,有几分可靠?”

  “夜大将军已经失去一个西郊军营,他一直都在寻找机会重新拿回来,他非常清楚,王爷才是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

  “你这话是说,他没有存其他的心思。”

  慕寒清缓声说道:“其实王爷心中明白,此时此刻针对皇后娘娘和玉家,就是已经和皇上背道而驰了,在夜大将军找王爷您的时候,王爷的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结果。”

  “郡主不是想让皇后娘娘身败名裂、毁掉皇后的清誉吗?届时,我自会助王爷一臂之力。”慕寒清认真说着。

  这话落下,在这屋内,所剩的只有无限拉长的沉静之色,最后便是君慎起身之时那衣袖略过桌椅前摩挲的声音,待人离去之后,照旧归于平静。

  沉凝之间,云烨将君慎送出清月阁之后,辗转之余重新回到慕寒清身边,轻声说道:“阁主,南阳王离开之后是直奔大将军府去了,只不过此事之下您真的要去准备这些,那您和皇后娘娘之间的那些又当如何?”

  慕寒清不以为意,只道:“我说过,该来的自然都会来,当然也包括皇后娘娘!”

  云烨一时顿住,但对于阁主的打算,自然是不用去担忧的。

  ……

  君慎从清月阁出来之后,便径直的到了夜大将军府。

  将军府内,书房中。

  夜鸿衍听完君慎所言说的这一切,笑着说道:“如此看来,王爷是已经打算好了,这不过是来告知我一声而已?”

  君慎回答道,“这样的做法或许是最好的打算了,大将军觉得,若要再找其他的方向,是否还会有更轻巧的?而且,只要成功,那么大将军能趁机拔除此刻皇上安排在西郊大营的那个叫江桓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的确如王爷所言。”夜鸿衍倒也不否认,“只不过王爷就这样确定,清月阁给出来的情报并无差漏,会准确无误,王爷可要小心,这是在盛京城,而不是在南境,这里处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算计,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沦陷其中,王爷此番回京定然不会想要折在此处吧。”

  “大将军想要拉本王站成一线,怎么,现在大将军反倒是后怕了?”

  “并非是怕,而是要确定!”

  “所以,咱们需要部署,西郊大营到底是属于大将军麾下,再怎样也是比本王这个外人要熟知其中情况,现下那江桓许下的三月之期,还未到,时间尚充足的很。”

  “清月阁倒是做足了功夫啊!”

  君慎淡然一句,“这便是清月阁情报的厉害之处。”

  “既如此,那也不用太操之过急,不如让清月阁拿出可行之法,我再对西郊军营做把控,何如?毕竟,若没有这行在前头的事情,后面再怎么做都是多余,王爷以为呢!”夜鸿衍提议说道。

  对此,君慎是没有否认的,也便只是应和而已。

  辗转,夜鸿衍即刻便派人将君慎送出府去,君慎从大将军府,已然回到了南阳王府,关于这件事,君慎深知,夜鸿衍的心思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无可厚非,且等等也未为不可。

  这边,凌风站在夜鸿衍身边,浅声问道:“主人,属下瞧着南阳王给出的法子,主人您是有些考量的,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现在的玉子书是什么存在,你我心知肚明,我们尚未找到更好的破解之法,君慎自以为有清月阁就能拿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厉害之物能够如此。”

  “主人,这清月阁在江湖之上的确是神通广大,或许真的有什么厉害之物出来也未必,若没三分能力,南阳王怎么可能会如此倚仗这清月阁,乃至于是毫无猜疑的信任。”凌风忖度着。

  夜鸿衍也没有否认这些,只是一笑,“你说的也没错,所以,我才说,且让清月阁拿出令人信服的法子,我再去西郊军营做部署也不迟,若真能做到的话,那倒是省却了不少的麻烦,不过,我总觉得这清月阁看似是为南阳王府效力,可实际上好似有些别的变化出来似的……”

  凌风琢磨道:“主人的意思是,这清月阁的阁主本就非寻常人,纵然有千百种的理由,又岂会一直甘心任人驱使。”

  “越是有能耐的人,越是高傲,怎肯低下头颅受他人驱遣呢!”夜鸿衍思量着,冷哼一声,“且看吧,清月阁这些年在盛京,就算是我亦未能渗入几分,这么个地儿,兴许还真有些超乎意料之外的东西。”

  凌风听完,也只是静静在一侧立着。

  ……

  皇宫,御书房内。

  秦隐立于这龙案前,躬身对着面前之人说道:“皇上,外头的探子回报说,南阳王下朝之后奔波于清月阁和夜大将军府,这会子才回南阳王府,咱们的人也不敢跟的太近,只是知道南阳王的行程,却不知内里的细节。”

  君墨寒冷凝讽刺的语气说着,“这里头能有什么别的事情,还需要想吗?”

  “这……”秦隐一时说不上来话了。

  立在一侧的玉子书见状,他望着君墨寒,轻声一句,“皇上,咱们这位皇叔能和夜鸿衍往来,此中心思是昭然若揭,但个中细节,却也还需要斟酌再三,才能不失先机。”

  君墨寒听到玉子书的话传入耳中,昨日玉子书前去那清月阁,此时再这样说,无异于两者是已经牵连到一起了,“莫非皇后还想再去那地儿一趟?”

  “皇上觉得不妥?”玉子书话落之间,就已经注意到君墨寒眉间显现出来的不乐意,转而看向秦隐,拂手示意之间,让秦隐退下,顿时,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小书一定要去,可以,朕随你一同前去?”

  听了这话,玉子书双手移到君墨寒的面颊两侧,捧着跟前这个男人的脸,贴上前去,很轻的一吻落在君墨寒的唇角,转而柔声一句:“相公就这么不放心。”

  “若小书长得丑点、再笨点,没这般撩人,那朕就能放心了。”

  “可再美亦是相公的妻子,再聪明、在撩人,自然也都只在相公身上,难道相公忘了,我可是要做‘惑乱君王的男后'可不就只能是对相公一人了,旁人岂能入眼?”

  君墨寒勾住玉子书的腰,往自己身前贴近,低沉之语环绕在玉子书唇边,“很好。”

  玉子书听着君墨寒这两个字说出口便将他松开,无疑已是应允,冲着君墨寒浅然一笑,转身便从这御书房离开,乔装一番,随即就出宫了。

  抵达这清月阁之后,比昨日可是顺畅了不知道多少。

  慕寒清再次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的时候,笑道:“还以为皇后娘娘要食言了呢。”

  玉子书无比淡定,道:“怎会,就怕阁主有所犹疑,而……”

  慕寒清不等玉子书说完,便打断了这话,“犹疑?这可不是我做事的风格,此局我已经为皇后娘娘设好前半局,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此有何看法?”

  “已经设好前半局?”

  “那位西郊大营新上任的定远将军,和皇上皇后的三月之期,皇后娘娘以为如何?”慕寒清随之一句。

  “有意思。”玉子书轻笑一声,“看来清月阁不只是情报神通广大,阁主布局的能力亦是登峰造极啊!”

  “皇后娘娘过奖了,比起皇后娘娘,在下自认差的远!天下百姓都以为皇后娘娘手里是一副烂牌,而且还是烂到极致,可谁知皇后娘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扭转乾坤,改变了所有,这样的能耐可不是在下能够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