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你这赶紧擦擦。”秦大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给惊呆了,她赶紧掏出帕子递给顾玉竹。

  又强忍着怒火质问容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宋夫人乃是我的贵客!”

  容夫人不答,只是维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睥睨着顾玉竹。

  顾玉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转身捂住了三只小奶包的眼睛,“接下来娘亲要做的事情,不适合你们看,把眼睛都闭上。”

  “娘亲。”妞妞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容夫人,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娘亲不必顾忌着我们。”

  “娘亲,我们不是三岁大的孩子了,不会被这种事情吓着的。”大宝和二宝也是异口同声。

  对于刚才的那杯茶水,他们心里头都很愤怒。

  但他们也知道,年纪太小,差了一个辈分的他们,不适合亲自动手。

  看三只小奶包都没有闭上眼睛的打算,顾玉竹只好略过这一环节,挽起袖子,一巴掌朝着容夫人甩了过去。

  啪。

  清脆地一声,几乎在整个宴会亭子里回荡。

  被打的容夫人愣住了。

  生气的秦大夫人也愣住了。

  亭子里看好戏的其他人,更是惊呆了。

  这……说动手就动手的吗?

  顾玉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动手过了,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头不由得感慨:真爽!

  正幻想着顾玉竹会痛哭流涕,惊慌失措地地跪在地上同自己道歉的容夫人,等来的却是这重重的一巴掌,人都懵了,脑瓜子嗡嗡作响了半天。

  回过神来,她捂着狰狞的脸,“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老娘今日撕了你!”

  说着便张牙舞爪地朝顾玉竹扑了过去。

  秦大夫人回过神来,惊慌中想要去阻止她:“等等……”

  可却被容夫人一把给撞到了旁边,好在她身边的小丫鬟扶住她,才没跌倒在地。

  眼见那涂着蔻丹的尖锐指甲都快戳到了顾玉竹的眼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一口气。

  完了!

  这场争执估计要见血了。

  这个想法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回荡。

  可顾玉竹却很淡定地将脑袋往旁边一偏,躲开了那双利爪,随后又抬手揪住了容夫人的衣领,两个巴掌唰唰地甩在了她脸上。

  啪啪!

  打完,顾玉竹重重一推,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容夫人便跌倒在地,她才不走心地道歉:“容夫人,可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非要往你的脸上撞,还请你见谅。”

  三个巴掌,容夫人那娇嫩白皙的脸颊已经肿成了发面馒头,上面还带着几根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疼,忍不住阵阵地倒吸凉气。

  这个也太惨了。

  容夫人捂着自己的脸,任由丫鬟将自己搀扶起来,恶狠狠地骂:“你这个小贱人,真以为我不敢把你做的那些事情……”

  “够了!”旁边一直没插得上手的秦大夫人终于是忍不住怒喝的一声。“不管二位私底下有什么恩怨,但今日是我秦家精心举办的宴会,容夫人,你这一上来就对我们家的贵客出手,未免也太不将我们秦家放在眼里了,真以为我秦家人是好欺负的吗?”

  容夫人面对秦大夫人的怒火,心头一慌,“大夫人误会了,我并未想破坏宴会,只是这女人一直侮辱我婆婆,叫我难以忍受。”

  容家如今的处境并不算好,如果她再得罪秦家,叫夫君和婆婆知道了,肯定会问责于她。

  事已至此,她也顾不得和顾玉竹扯皮,反而是忙和秦大夫人赔不是,“大夫人,确实是我被气昏了头,还请您见谅,对了,听说老夫人如今酷爱礼佛,我那正好得了一串上由大师开光过的沉木珠串……”

  “这等好东西还是容夫人自己留着吧,我们家的人无福消受。”秦大夫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看容夫人精神不济,不如先到那边去休息休息。”

  这逐客令说得很委婉。

  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都听出来秦大夫人的意思,看好戏的同时又不免有几分吃惊。

  这可真是赤裸裸地偏袒了。

  容夫人本就火辣辣的脸,更像是被揭了一层皮似的,她再也没脸待下去,脸色灰败地由丫鬟扶着自己赶紧离开了。

  离开时,正好有两道身影与她擦肩而过。

  闽南王夫人看着容夫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离开,满眼都是讥诮,“当真是蠢货一个,这样大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

  旁边,傅箐箐附和:“听说容家的这位夫人一向是目光短浅,要不然,也不会嫁到容家去。”

  这第二位容夫人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并不是什么好的方面,让人熟知的,是她的愚蠢。

  当初容家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可她这作为前任容夫人的姊妹,非但没有站在自己姐姐那边,反而嫁给了姐姐的男人做续弦,简直叫京城中的人看见了笑话。

  这些圈子里没几个是瞧得起她的。

  闽南王夫人常年不在京中,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闻言,对容夫人打心底里越发的不屑了。

  她偏头问:“对付那女人,你可有几分把握?”

  傅箐箐眼中皆是胜券在握,“夫人请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可这马球……在心中能赢过我的就没有几个。”

  闽南王夫人听闻后,这才还算满意,她端着架子走过去,和秦大夫人打了声招呼,施施然落座。

  其余宾客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开始言笑晏晏起来。

  一切杳无痕迹。

  只有秦大夫人担忧地将顾玉竹拉到了一边,“这些人最是爱看好戏,你若是不习惯,就去旁边歇歇。”

  顾玉竹摇摇头:“不必了,今日扰了您的宴会,实在抱歉。”

  秦大夫人和秦老夫人性格差不多,爱憎分明,闻言直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又不是老眼昏花,今日之事,分明是她先挑起来的,你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那才叫我看不起。”

  她只是不曾想到,这小丫头说打就打。

  那几巴掌,估计是把那容家夫人打懵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