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互相商业互吹,秦老夫人却坐不大住了,如今儿子确实是没什么大事了,可老头子那一身病殃殃的骨头还没解决。

  她尴尬道:“顾大夫,老身有个不情之请……”

  今日,她这张老脸也算是豁出去了。

  顾玉竹心头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事,也没有在这种中途时候要对方为难,反而是爽快道:“劳烦老夫人差人再去熬一碗汤药过来,汤药喝下之后,我才能够替秦大人拔除身体中的毒素。”

  秦老夫人没曾想她是一点不刁难,愣了愣,旋即便笑容满面道:“来人,快,快去再熬一碗药过来。”

  遂又让人备了上好的茶点以作招待,不敢有半点怠慢,潘大成也在其中沾了不少光。

  潘大成一边喝着茶一边感慨,遥想自己以前来这府上时的谨小慎微,这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啊。

  后又想起了灰溜溜离开的傅庭,他心中惆怅,能够带着一位太医来秦家,对方只怕身份也不简单。

  可偏偏那人却对顾大夫怀有敌意,这次明显是在秦家落了面子,不知是不是又会记恨上顾大夫。

  ……

  潘大成到底是个混迹商场的老油条了,也确实将傅庭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秦老夫人虽然给了傅庭台阶,但那明显就是看在傅家的面上,再加上她不愿意和小辈计较。

  可傅庭心头却是很不得滋味,他是傅家嫡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对顾玉竹越发厌恶和仇视了。

  正好途经侧门时,听到有些人在小声抱怨。

  “这老夫人和老爷下手未免也太过于狠辣了一些,这可是自己的亲外孙呐,就算是犯了错,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吧。”

  “亲外孙哪有亲儿子重要,平日里说的念叨着又多么亲热多么宠爱,如今遇上了这种事,还不是用一条命去换另一条命。”

  “都给我住嘴,我看你们是不想要这条舌头了,主人家的事情也是你们那边排的。”有人上前低声呵斥着。

  那两个藏在角落说话抱怨的下人缩了缩脖子,讪讪离开了。

  傅庭瞥了眼在前方带路的秦管家,对方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微微眯眼,升起了探究的心思。

  秦家,把一个孙少爷打得半死?

  他离开秦府后,便招来仆人,立刻给了对方一袋银子,叫对方好好去打听打听这事儿。

  而背过身,重新回到府中的秦管家则是冷下了脸,吩咐道:“去把舒兰苑那边看起来,今日之事,若是胆敢向外走露半点风声,别怪我不尽人情。”

  身旁仆人不敢不从,马不停蹄的去处理这件事情。

  ……

  秦家正院。

  那药三碗水煎一碗水,也要不了多久时辰,秦澜宗喝下后,就被顾玉竹引到了内间。br>
  顾玉竹暗中回忆着小白给的那套穴位走向,手指捻着针尾轻轻一弹,那细如发丝的金针便扎进了皮肉里,尾端发出嗡嗡的震颤。

  等到最后一根金针落下,趴在榻上的秦澜宗便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桑拿房,由内而外的渗透出了一股热气,浑身不要钱的冒着汗珠子,皮肤就像是蒸熟了的虾子。

  秦老夫人就守在一边,见状那叫一个提心吊胆,想问却又不敢打扰,憋得实在心头难受极了。

  好在顾玉竹作为大夫是还是很顾忌着家属的心情的,看他欲言又止,贴心道:“老夫人不必担心,这个是正常症状,我用金针刺激穴位,以达到激活秦大人五脏六腑的作用,会觉得热,一来是药效,二来则是这股刺激中含着一丝内劲。”

  金针会嗡嗡作响,也是如此缘由。

  秦澜宗脑袋还算清醒,闻言也跟着宽慰:“夫人放心,我现在虽然觉得热,但确实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神态自如不像说谎,秦老夫人才吐出一口浊气,面上的担忧之色也跟着消散。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玉竹眼见秦澜宗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心知这一碗药的毒素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便抬手拔了针。

  几根金针乒乒乓乓的落在铜盆里,很快便晕染开了几丝淡褐色的污渍。

  秦老夫人起先是被吓了一跳,可扭头却并未看见秦澜宗身上有丝毫血迹,又不由得感到大为惊奇:“这是……”

  “只是一些小小的寒气和毒素混合的杂物而已。”顾玉竹任由那一团污渍散开,正要去拣起来,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姐姐莫要被针给扎了,还是我来吧。”顾嫣以前也在她的身边打过杂,相当熟练地拣起里头的针,取出旁边医药箱里的一个小瓶子,将针全部丢了进去,然后将医药箱给背在了身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她殷勤地腻在顾玉竹身边,“姐姐,我们可是要回家了?”

  顾玉竹哭笑不得的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和秦老夫人告辞:“老夫人,另外一味药,明日我再带过来。”

  秦老夫人哪有不应的道理,亲自将他们送上了马车,想到顾家家仆个个都中了迷药,手脚无力,又差人专门押送顾嫣顾书二人的行李。

  门口,潘大成看姐弟三人形影不离,尤其是那小姑娘一直死死的抓着顾玉竹的衣袖,像块牛皮糖粘在上面不放,就非常识趣的先行告辞离开了。

  上了马车,离开了秦家那群人的视线,顾玉竹伸手摸了一把顾嫣,尖尖的小下巴,心疼道:“瘦了。”

  又看了一眼顾书。

  少年人也清瘦了许多。

  顾书挠了,挠头腼腆道:“姐姐不用担心,我们就是以前没有坐过船,后来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舟车劳顿,哪里能有不辛苦的。

  顾书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抱怨的,不过就是有些晕船而已,姐姐他们当初不也是走的这条航线吗?而且这比曾经在顾家遭受的那些折磨可是要轻松多了。

  就连一向喜欢撒娇的顾嫣在这件事情上都并未多言。

  不过说到这儿,顾书又想起了周吉,愤愤道:“没想到那周胖子背景竟然这么雄厚。”看書溂

  而碍于这点,姐姐还要替他们看病,真是可恨。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