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玄幻奇幻>诡城风云录>第四卷 祸兮伏矣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冷菜冷汤天寿发愁
    此话一完,忽闻一声巨响,接着一股热浪袭来。将数百人掀翻在地。距此处不到数里又发生了爆炸,火浪滔天,将数百座房屋焚毁殆尽。

    漫天皆是碎瓦残泥火星,巡城军半数被烈火覆盖。不知所云。

    火势难控,宫里得闻消息,御林军,禁卫军,已经各处官衙府兵纷纷赶来救火,人手十分缺失。

    冷厥本是与那五雀掌使郑权与鹿元生厮辩,一连几天在屋内大吵。这一方是一雀掌使,威逼冷厥将庄恕母子交出,并下令捉拿。另一方是五雀,颇有威严,捕快们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闹完又当好言相说,说完又拌嘴生事。双方争执不下,又得冷静半日,再继续据理力争。

    然还是你我各自有理,始终闹不开交。

    忽听得巨响一声,三人急出门看天,竟有火光。都知不妙,于是抢先赶赴现场。还没交到得火点,竟又闻一声巨响,接着火光更盛。三人继续领人前去,到了城东处,才发觉大火连天,黑烟不止。

    冷厥急着拉巡城兵士问莫侯爷何在,兵士不知他的身份,未敢轻言。

    又见白瞿灰头土脸,衣衫尽破地被搀扶着趔趄走来。冷厥拉着即问端的,白瞿直说:”可了不得了!大火都快把这里给烧了大半了!”

    冷厥见他如此,也不多问,只问莫侯爷何在。那白瞿缓了半日才说:”我头里见着侯爷了,只因救火未及接他。是生儿前去的,如今竟不知人哪儿去了!”

    说着拂袖拭泪,冷厥望见身边的兵士衣服尽是焦痕,还残破了好些处。白瞿又哭喊着叫人去寻,自也兜不住滚出泪来。急令狱卫们去找,鹿元生见此情状也顾不得私怨,便叫手下也去寻。

    郑权急道:“如今可怎么好呀!这火烧得太厉害,我们又当如何!”

    鹿元生道:“还能如何!当是救火为上!”

    冷厥道:“不但救火,更要救人!且叫一半人救火,一半人救人!”

    郑权道:“什么一半两半的!谁还分这些!你看都乱成什么样儿了!”

    几人都不多说,全去救火救人了。只是那莫云天与白燕生始终不见踪影。

    宫里头的梁帝坐立难安,站在御书房外,遥见火光映天,更是龙眉紧皱,只要出宫去。太监总管忙拦着说:“陛下莫去,外面不知情况,恐去了不好。”

    梁帝道:“难不成朕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太监说:“近来逆贼四蹿,外头并不比皇宫安全。陛下难道忘了招武大会之事了?”

    梁帝道:“朕不亲眼瞧瞧,哪能放心?多带些人不就行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太监忙拦住说:“陛下且慢,这个还真不成!宫里的禁卫军外加少许御林军都派了出去了,此时宫内并无多少人护着陛下。陛下怎可轻出?”

    梁帝惊道:“派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谁派的?”

    太监白着眼看向梁帝,梁帝忽然明白,道:“是朕呀,朕倒忘了。可是..可是朕着急呀!你瞧这火势不但没下还扑腾腾直冲云霄,朕都觉得那火要烧到皇宫来了!”

    太监道:“陛下就听奴才的吧,此时最安全之处,当属皇宫了。外面自有人管,陛下何须操劳。”

    梁帝叹着气道:“好吧,朕不管。但你得快些派人去打听,越详细越好,外头到底是怎么样的,朕要听!”

    太监领命而去。梁帝望着远方,暗叹:“这可怎么好,外患不除内患又生!北边又会怎么着呢?”

    思罢向北而眺,心神不定。

    话表擎天谷内,自打这莫放想定主意,自是细细筹谋起来。思出计策,便去部署。手下狱卫不知他要做甚,但只凭他一人做主,皆不敢违抗。

    秘密行了许多事,全都不为人知。一连过了几日,到了这晚,在那天坛之上,坛牢之中。关押着的高婉与天寿二人愁眉不展,日复一日待在此处,心里十分着急。

    见有狱卒送来饭菜,放在铁门内。

    高婉走过去拿起饭碗,再走回墙边靠着吃。却见那天寿也靠着墙,手内并无一物。高婉望向他面前的大铁门,见那碗饭还在地上放着,便问他道:“怎么不吃?”

    天寿并不理睬她,高婉吃了几口,又问:“你若不饿也该拿了过来放着,不然他们该拿走了。若是嫌它不好,也吃了这许多天,也该习惯了。”

    天寿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吗!还是你明知故问,招我都说了出来?”

    高婉道:“正是为了这话,不让你说的!”

    天寿冷笑道:“倒也奇怪,高姑娘每日吃着残羹剩饭,冷菜冷汤。受人拷打,遭人逼骂。这么多日了,竟也如此泰然,若打量着还有转机,可算是你打错了算盘。要照我看,是死是活凭人去罢了!”

    高婉急道:“叫你莫吵嚷,你这性子何时才能改改!多忍耐几日不就好了?”

    天寿道:“你都说了几回“忍耐”了!今儿个我破罐子破摔,横竖不迟不喝!就挺尸在此,登着抬了我去,也算....”

    话未道完,就听高婉忽道一声:“且住且住!”

    天寿忙朝她看去,并问:“怎么了?”

    只见高婉低着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天寿这边,手里竟拿着两把锁钥。锁钥上还粘着米饭与菜叶,天寿便指着高婉手里的饭碗惊声说道:“这是从那冷饭里面掏出来的?”

    高婉忙招手示意低声,并朝他说:“不错,你且去拿过你的饭来,指不定里面会有什么。”

    天寿会意,忙起身走到铁门边蹲下来端起饭碗,再走回到墙边坐下,将米饭倒在地上。却并没发现锁钥,只是见到一卷纸条。天寿很是诧异,那高婉喜道:“是了,我这有了两把,你那边也无需有。你只看那纸上写的是什么?”

    天寿忙捻起那纸条,慢慢摊开一看。上写:“今夜亥时行动!”

    天寿览罢大喜,忙走到高婉身边,将纸条伸递给她,叫她来看。高婉接过瞧了一瞧,把眉头一皱,半字不语。

    天寿好奇问道:“你怎么这个样儿了?难道吓傻了不成?”

    高婉嗔他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人!”

    天寿道:“我哪儿打趣了,你到底怎么了?”

    高婉道:“难道你真打算照这纸条之上所说,晚亥时越狱不成?”

    天寿道:“不然咧,这可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我反正是不想在这待,一时一刻我都待不下去!”

    高婉道:“你先别急着出去,分辨清楚了再定也不迟。”

    天寿指着高婉手中的锁钥道:“这还不够清楚呀,把这玩意儿都送来了。摆明了就是要救咱们出去呀!”

    高婉道:“那我且问你,你打算如何出去?”

    天寿道:“那还用问?直接开锁出牢门呀。”

    高婉道:“出去之后呢,你要如何?”

    天寿道:“直接杀出坛牢呗。”

    见高婉白着眼儿,他便说:“不过也不能这么莽撞,且先慢慢地探路,总有机会溜出去的。而且咱们晚些走,那些狱卒们都睡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更加容易些。”

    高婉冷笑道:“那你瞧你手上信条所写的,亥时行动!那时夜不深不浅的,如何出去!”

    天寿皱眉道:“兴许是有别的安排,到时会有人进来接应也不定。”

    高婉道:“既是有人接应,何必又要给我们锁钥与纸条?人都来了,不能自己给我们开锁,还需要通知我们亥时出发?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天寿晃了晃脑袋说:“我不想那么多,反正这是咱们唯一的一次机会。不管他们如何安排,总之能救咱们出去即可。”

    高婉摇头道:“越是这等时候,越是不能大意。他们也许并非真意,另有所图也未可知。”

    天寿急道:“只要救咱们出去,别有所图也不在乎呀。”

    高婉道:“你清醒一些好不好!这些根本没有把握的事,怎可轻率而为!”

    天寿道:“你才是不清醒,这还有三个多时辰就要到亥时了。照你这么说来,打算不动如山?”

    高婉道:“相机而动,能动再动。”

    天寿冷笑道:“如何相机而动?既是叫我们亥时行动,到那时肯定一切如常。我们须得自行开锁,并不会有人接应。那又当如何?”

    高婉沉吟片刻,道:“总之,不可莽撞,容我思量一二。”

    天寿只十分不屑,心里暗想她就是这个谨小慎微的毛病以致坐失良机,自己可不会似她那般。到那时若她犹豫不决,宁可打昏了她也要出去。

    又一思转,那锁钥在她手上,自己并不能做什么。到时候是走是留全凭她做主,自己却是寸步不能移,这可就难办了。

    便想着如何将那锁钥哄骗过来。见那高婉靠墙沉思,眉心紧皱,天寿便大不乐业,也靠在墙上,朝她温声细语地说:“高姑娘,高奶奶!便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本天寿这辈子没求过别人,你是第一个!你若依我的话,顺了我的心。出去以后本天寿为你当牛做马都使得,有什么事儿但凭你吩咐可成?”

    高婉却并不理睬,只顾着自己神思。天寿见她并未作答,心中更是不乐,却也无可奈何。这高婉性子倔强,且心机深重,自己一介莽夫,在外面或可以蛮力与之争持。在这里头却半点奈何不得她,此时更是心急如火,左右不决。

    渐渐地,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距离亥时不足两个时辰。高婉还是独自思忖,对天寿不理不睬的,不论他好话说尽,恶语相向,总是半点效用俱无。

    慢慢地,天寿也低下头坐着发呆。一个时辰又过去了,这时候已到了决断之时,而那天寿却怏怏打睡。

    高婉忽道一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