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换上,镜中显然是一对壁人,一个温软可爱,一个俊逸威严,任谁看了都得叹一句天造地设的一对。

  “衣服合适吗?”玄安帝站在安祁身后,胳膊环住他的腰,脑袋抵在他肩膀上,笑问了一句。

  安祁不怎么好意思,作势推了推,没能推开。

  歇下一口气,回他道:“合适的,不大不小正正好。”

  “那好看吗?”玄安帝捏了一把他的细腰,和他咬耳朵,“喜不喜欢?”

  安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张嘴:“好看,喜欢……”

  玄安帝总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听见安祁的回答便将他禁锢在怀里,轻轻吻了吻的脸侧,逼得安祁挣扎了一下。

  “不许动。”玄安帝将腰上的手上移到安祁的下颚,扣住,视线看着镜中安祁喘着气的小模样,心中略笑了一声。

  安祁被勒令不准动那就只好使劲往玄安帝怀里缩,察觉到玄安帝似乎还要搞其他的,急忙抓住他的手,哀求着:“陛下您不要这样……”

  玄安帝对安祁自己送上门的反应很满意,但是见安祁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就撒了手,将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弯身下来,双手撑在床沿,对着安祁就亲。

  安祁含含糊糊地被他含住了嘴唇,张口想说什么却不料被玄安帝低笑一声舌头往里伸。

  “小笨蛋。”玄安帝咬了咬他的舌头,松开的时候亲昵地骂了他一句。

  “唔——”安祁眼睛噙着水光,委屈得很,刚想反驳又被玄安帝再一次侵入。

  玄安帝这几日忙着大典的事情,也舍不得叫安祁受累,好久没碰他,现在亲了一口还不满意,非抓着安祁亲个够才将他放开。

  安祁被他松开时身子都软了,当着玄安帝的面就倒在了床铺上,晕乎乎地看着头顶的龙纹,好一会儿缓过来,没好气地推了玄安帝一下:“你亲得太凶了——”

  玄安帝撑在他身上将他身上的喜服扒下来,搁置在一旁,理直气壮地朝着安祁:“不让亲?”

  “也、也不是不让……”安祁略有些犹豫,仔细斟酌着语气,“……就轻一点嘛。”

  “亲一点?”玄安帝揪着他的小脸,笑着,“亲哪点啊?是朕刚刚没亲够?”

  安祁被他无耻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肯相信这是玄安帝能说出来的话,但是仔细一想他平日里还能说得更糟糕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流氓……”安祁嘀咕着,说了实话。

  玄安帝不置可否,对这句流氓不回应,再亲了安祁一会儿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距离大典还有几日,可等得急了?”

  “我才没有。”

  “我那是——”安祁反驳着,“那你又不陪着我吃……”

  玄安帝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给安祁换上衣服抱出去:“所以朕今日不是回来陪着你了吗?没良心的小东西,也不给亲。”

  “我、我给了的!”安祁莫名被扣上一个罪名,焦急地辩解。

  “给了什么?”

  安祁摸摸自己都快要被亲肿了的唇瓣,瞪了玄安帝一眼,不回他的话。

  他哪里有玄安帝的道行深,被捉住逗乐两句就气得说不出旁的话来。

  却也好哄的很,被抱去吃了些小点心就将刚刚的害羞忘了十之八九。

  如此再过去几日,大典将至。

  “听说今日皇上行大典,迎娶镇南侯家的四子作皇后。”

  “镇南侯家的第四子?我怎不曾听说过?”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镇南侯早在去年就认了一人作义子,偏巧那义子被皇帝看上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可是听说是先有的皇上遇见皇后,再有的镇南侯义子。”

  “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啊…且看热闹罢。”

  安祁今日醒的很早,早昨天就被几个嬷嬷嘱咐了说今日会累一天,从早上开始就要去北宫祭台与玄安帝一起祭拜天地。

  他被伺候着换上了吉福,发上扣着金冠,远远望去像一个喜庆的小团子。

  “小公子,您抓紧时间再吃点东西吧,等吉时到了咱们就该走了。”

  安祁喝着口中的糯米粥也顾不得烫不烫了,含糊着嗯了一声,又夹了一块水晶包。

  “也别吃太多了,一会儿紧张闹肚子痛。”苏白英知道安祁的这个小毛病,前两天还看见安祁捂着肚子疼地冷汗都冒出来了,太医过来一看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玄安帝赶过来时安祁已经不肚子疼了,问了太医知道他这娇贵的毛病后气不打一处来,按着安祁问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个毛病的?若是没让苏白英瞧见是不是就打算这么受着痛。”

  安祁被按着肚子揉了两下,有些心虚地往玄安帝身上拱了拱,说:“以前都没这样的…陛下您再揉揉、再揉揉嘛……”说着,自己把小肚皮露出来让玄安帝去碰。

  玄安帝手掌发热,摸着安祁奶白色的肚子,眼神晦涩难懂,只淡声道:“倒是被朕养得愈发娇气了。”

  安祁舒服地眯着眼睛倒在玄安帝身上,没吭声,被他揉得困乏,也就这般昏昏欲睡。

  现在又被苏白英提起这茬,安祁咬了口包子,点点头,又咬了口。

  “小公子,时辰快到了,咱们吃好了就出发吧。”

  安祁抹了抹嘴,点头应下。

  按照规矩,行大典之时安祁得三步一跪,从台阶下一直跪拜到最高一层。

  玄安帝自然不可能真的让他这么跪,北宫祭台台阶九十九层,若真的让安祁跪这一番,怕是还没跪两下就该捂着青紫的膝盖哭出来,最后能心疼死他。

  所以他不打算让安祁去跪。

  海德高声传唤,文武百官正礼,鼓声敲响,礼乐齐奏。

  走廊的尽头,安祁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苏白英和一众宫女太监。

  吉福没有那么繁琐,看上去大方又衬得人明艳好看。

  安祁心里紧张,大红色一直延伸到了台阶最上方,他能看见玄安帝的影子,却看不清,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等到安祁走到了台阶下面,礼乐停。

  “跪——”

  安祁跪下行大礼,身后文武百官齐跪,声音如浪潮般涌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安帝止住了海德的声音,缓步走下台阶,众人只道半晌没听见太监叫起的声音,有胆子大的微微抬了眼睛,看见玄安帝正朝着下面走,急忙又将视线收回去,默不作声。

  玄安帝走到安祁身边将他扶起来,对上他圆噔噔的眼睛,笑了笑:“紧张?”

  安祁呆呆地点点头。

  “肚子疼了?”

  安祁眼睛一酸,几乎要不顾周围人扑到玄安帝怀里去,好歹抑住了行动,只乖乖地摇摇头。

  “专门下来接你的,不然你膝盖又要疼了。”玄安帝说着,牵住他的手带他走上台阶。

  海德这才开始继续:“起——”

  群臣谢过,一起身便看见玄安帝牵着安祁一步步往台阶上走,已经到了这节骨眼上了,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玄安帝带着安祁走上去。

  今日是个好天气,虽然艳阳高照却也有微风拂面。

  安祁上去了才看见那上面还站着一位僧人,穿着素色僧衣,眼睛眯着,却仿佛能看见似的对着安祁行了个佛礼。

  安祁怔怔地,近乎是手足无措地回了个礼。

  玄安帝轻轻抚了抚安祁的脑袋,对他道:“这位是南山寺的住持——了无大师。”

  安祁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当初帝锦和自己说起的那位,急忙低头再次作礼:“了无大师。”

  了无大师嘴角噙着笑,淡声道:“皇后乃天命之人,不必拘礼。”

  玄安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再动手动脚,只低声对安祁道:“嬷嬷们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一会儿可得拿出气势来。”

  被他这么一提醒,安祁也来了劲儿,严肃地嗯了一声。

  海德接了眼神示意,又继续开嗓子:“授礼祭天——”

  太监拿来香递给玄安帝,玄安帝接过。

  安祁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也接了香。

  朝着中间的大鼎拜了三拜,安祁紧随着玄安帝将香插在鼎前。

  转身时玄安帝朝他伸了手,安祁握上。

  “祭礼,成——”

  群臣跪拜,呼声震天。

  好不容易等到祭礼彻底结束,安祁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从一大早折腾到现在已经快晚上,奥不是玄安帝心疼他,叫人偷偷拿了点心给他吃,他能直接昏过去。

  被送回太和殿的时候他还是没耐住饿,自己先吃了点东西。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苏白英琢磨着要不要先伺候着安祁洗漱,话才刚起了个头就听见安祁拒绝了。

  “我要等着陛下回来。”安祁有些害羞,虽说他与玄安帝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但是今日不同,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然要等着玄安帝回来才可以。

  苏白英突然笑了,吩咐人将房间里的烛火都点亮,红烛燃着,火光衬得一袭红衣的安祁更是好看。

  “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