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哪儿了。”玄安帝坐在上首的座位上,下面跪着的宫女太监都低伏着脑袋不敢说话。

  “朕让你们把他看好,你们就是这样看好的?”玄安帝的声音冷冷淡淡,却又不自觉带着威严,说出来叫人不寒而栗。

  “陛、陛下——小公子他、他说要去看望公主,奴婢、奴婢便跟着他一起,到了地方——到了,然后他说、说陛下送的玉牌丢了,便叫奴婢去锦鲤池去找——奴婢没找到也、也不敢回去……”说话的正是被安祁支开的那个宫女。

  玄安帝面不改色地听完,什么话也没说,接着,又进来了一个太监。

  那太监说:“奴才奉旨去南天门问了一番,他们说没见着一男一女出去,只有两个奇怪的宫女走了出去,刚离开不久。”

  玄安帝怒极反笑,接着便下了旨意:“所有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陛下恕罪——”

  “求陛下开恩——”

  很快,侍卫便将人都带了下去,整个太和殿一时竟空了许多。

  “把灯都熄了,朕就在这儿等他回来。”玄安帝说着,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

  在大街上玩儿得正疯的安祁并不知道回去之后将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他没怎么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上次和玄安帝一起出来他本以为就够热闹的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更热闹。

  “来来来,我们靠近一点走,万一我把你丢了皇兄可要打死我。”帝锦扯着他的衣袖拉着他走。

  安祁刚要反驳,随即又被临街商铺上的东西吸引了眼球:“那是什么?!”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这一看就看了近一个时辰,虽然街上人还挺多,但是安祁也觉得足够了,于是拉了拉帝锦:“好了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像时辰也不早了……”帝锦瞧了眼天色,又问他,“你没什么要买的了吗?就买个木雕?也不知道雕的是个啥。”

  “是狼!!”安祁皱着脸再重复了一句。

  “好好好,是狼是狼。”帝锦回他一句,紧接着笑着小声问他,“这狼和我皇兄有关?”

  “你、你怎么知道?”安祁紧张地捂着包里的木雕。

  帝锦弹了他一脑门,掷下两个字:“猜的。”

  “走吧走吧回去了。”

  安祁松了一口气跟在她身后。

  一路顺畅地回到宫中,安祁与帝锦在岔道口分道扬镳,他本来打算先回帝锦宫中换了衣服,可是实在是有些晚了,他怕再不赶快,玄安帝就回来了,于是便径直回了太和殿。

  太和殿和他走之前没什么变化,周围的宫人都在干着各自的事情。

  安祁松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奇怪的是他没瞧见苏姑娘,而周围其他的宫女太监就像是没看见他一样,也不问他什么。

  安祁皱着眉,推开了大殿的门。

  屋子里有些黑,饶是身后有光安祁也有些看不清,他刚踏进去,身后那门就被人砰地一声狠狠关上,吓得他一哆嗦。

  不对,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而听见了声音的安祁只觉得心底发寒。

  “安祁,玩儿够了吗。”玄安帝坐在椅子上,略微抬起头,近乎是冷淡的语气说出在安祁听来恐怖的话。

  安祁脸色发白地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不太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玄安帝也从椅子上起身,不紧不慢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朕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时辰。”

  “你之前怎么答应朕的?”

  “谁叫你乱跑的。”

  说话间,玄安帝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俯身扣住他的下颚,一字一句道:“朕说过,惹朕生气了,得罚。”

  “陛下——您听我解释——”

  话音刚落,玄安帝直接单手拎起安祁的衣襟将他拎进了内殿,甩到了床上。

  安祁只觉得头昏眼花,即便四周昏暗他也能察觉到玄安帝周身的怒气,直觉告诉他,若是不道歉便死定了,可是还没等他将道歉的话说出口,玄安帝先一步扯了腰带绑在了他的嘴上,布条压住舌头叫他说不出话,也正是这时候,安祁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一件事——玄安帝很生气。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粗暴地扯开,甚至还来不及等他反应就已经不着片缕地被翻了个身。

  玄安帝脱了自己的衣服,大掌将安祁的腰臀提起,四周昏暗,他看不见安祁的表情,内心嗤笑一声:这样也好,这样也免得自己心软,这次的教训安祁必须得吃下去。

  “你再动。”玄安帝说着,按住安祁的光屁股,抬掌使劲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再动就把你丢出去。”

  话虽是这样说的,可是他也只是吓吓安祁罢了,效果很好,安祁已经不敢轻易乱动了。

  玄安帝听得见安祁那被布带堵住的呜咽声,和着屋子里不停响起的清脆巴掌声,他打了多少下他也不知道,手底下的那两块软肉已经发烫了。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里大概已经红成了一大片。

  他停了手。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已经夜过大半,床上一塌糊涂,安祁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只是口中还记着不让玄安帝拿走他的玉牌。

  烛火重新点燃,玄安帝抱着安祁去了隔壁洗身子,他今日是气极了,所以下手时也没留情,安祁的屁股被他打得红肿一片,脖子、胸膛上全是红痕,还有最严重的那个地方,被撑得裂开了一点,连擦药的时候安祁都皱着眉头。

  海德在门外不远处听了半宿安祁的求饶声,老脸皱着,好不容易等到里面消停了,没过一会儿便又听见玄安帝的厉喝声:“叫太医过来!快点!”

  安祁发烧了,一夜惊惧加上过度疲劳,直接烧了剩下的半夜,直到清晨烧才退下。

  玄安帝不假他人手地照顾了他一整晚,见他终于退烧了才歇了一口气,随后又洗漱好穿戴好衣服准备去上朝。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是明眼人,自然看得见玄安帝面色不佳,即便是想要提立后的事也不怎么敢出声,心里各自琢磨了一下,还是想着以后再提吧。

  “砰——”一道巨响。

  所有的太监宫女一并跪下。

  玄安帝冷眼看着自己刚刚砸了桌子的手,下了一道命令:“传旨下去,信阳公主从今日起禁足两个月。”

  “是。”

  -

  安祁醒来的时候都不敢乱动,浑身都在痛,记忆翻滚起来,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下意识去摸脖子上挂着的玉牌。

  等触到了那温润的玉,安祁差点掉下眼泪。

  还好,还好没被拿走。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进来一个陌生的宫女。

  宫女见他醒了递过去一杯水。

  安祁茫然地看着她,又看见她身后跟着进来的其他人,猛地往后缩,抱着被子无助地问她们:“苏、苏姑娘呢……其他人……”

  宫女垂眸缓声道:“陛下说,他们玩忽职守,竟连公子不见了都不知道,所以被陛下处置了。”

  安祁愣愣地看着她,眼睛红红的,渐渐聚起了水花:“处置了…是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安祁哽咽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哭得撕心裂肺:“是什么意思!”

  那宫女也没想到安祁会这样哭,赶紧解释道:“公子您放心,他们都没死,陛下下旨打了他们二十大板,现在他们都起不来。”

  安祁却还是在哭,从来没有人因为他而受责罚,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乱跑,他听话地待在太和殿,所有人都不会有事,玄安帝也不会生气,他们也不用受罚。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呜呜……”

  “都是因为我,我、我太坏了……”

  宫女们一筹莫展,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径直踏进来。

  玄安帝穿着一身玄色龙袍,神色冷淡,眸光一扫,宫女们赶紧退下。

  殿内只能听见安祁的哭声,一声一声,惹人怜爱得很。

  玄安帝还没走过去就见安祁慌乱地抹了眼泪,他似乎是想从床上下来,却双脚无力直接被被子绊倒了。

  玄安帝急急忙忙地接住了他,没让他摔在地上。

  安祁却在他怀里颤抖着,好像很怕他。

  “朕向来有一说一,你做错了事,朕昨日也罚了。”玄安帝抱着他,视线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侧眸拿过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住。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翻篇。”玄安帝这下盯着他,“朕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安祁被他温柔地抱着,好像昨日那个凶戾粗暴的玄安帝只是一个噩梦,但是安祁心里清楚,若是再有下次的话,玄安帝绝不可能再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知道是知道,可是委屈又是另一件事。

  安祁现在有些怕他了,在他怀里只敢点着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玄安帝也知道,于是和他讲道理:“昨日之事你的确有错,朕不止一次告诫过你,不要到处跑,更是在之前和你说了,不许跟着帝锦乱跑,你倒好,转头就把朕的话忘个干干净净,大晚上的还偷跑出去,身边没一个人看着。”

  “你以为你们是谁?你以为帝锦她多厉害?外面人多,凶恶的歹徒更是不少,万一你和她走散了怎么办,你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到时候宫里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你叫朕如何去找你?”

  “你可知,昨日/你在宫外玩儿得开心之时,朕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立你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