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如惊弓之鸟:“你想干什么?”
秦祝反问:“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苏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祝:“事情是我想的哪样?”
……
反正就是怎么废话怎么来,力求把苏溯的标——啊,掉了。
这“虐恋情深”也太不够深了吧!
虽然这个标签本身就颜色极浅,但是秦祝从来没见过摸摸就掉色甚至直接脱落的标签,一时有些诧异。
苏溯趁机拼命挣扎,秦祝感受到手底下的蠕动,松手放他走了,有标签就行,人没用。
“袖扣没……哦没掉。”秦祝冲兰莛伸手,“求求好心人帮我理一理袖子。”
“不是刚才让我站旁边去的时候了?”兰莛笑问,“袖子好好的呀,你不要太在意它。”
“反正不舒服。”秦祝回到椅子上坐下,“折腾累了,我休息一会儿。”
兰莛见他说休息就闭目养神起来,无奈地嘱咐了句:“可别坐着睡着了。”
“没事……”反正兰莛不会觉着自己奇怪,秦祝决定马上读取一下和许以纳、蒙面人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虐恋情深”。
苏溯身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他和那两位主角究竟产生了什么纠葛……
苏溯是丛疏的白月光。
秦祝:成吨的问号向我袭来。
苏溯出身于大富之家,父亲不受祖父的妻子喜爱,他自然也在祖母面前毫无存在感。
他善良单纯,只想在家族中有一席容身之地,好在父亲的远房亲戚嫁入了豪门,他得以和财势更胜苏家的丛家子弟一起长大,这些年也算平平安安。
秦祝:这个标签是谁的视角,客观吗?苏溯自己加工过了?
丛疏在少年时代就结识了单纯善良的苏溯,并且得到了他的鼓励、安慰和救赎,将他视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可惜造化弄人,苏溯将脆弱无助的丛疏错认为经常无私帮助自己的竹马丛简,并觉得众人眼中的天才丛疏高不可攀,始终不敢接近对方,最近才机缘巧合同他联系上,听闻他***,主动帮助他**……
???
秦祝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
什么情况?
没了?这就完了?还打码?
这不得不说是史上最没用标签了吧!
还是个主观美化过的。
不就是苏溯从小靠丛简庇护,现在发现自己和更有前途的丛疏有过交集就去找他了吗?丛疏看上去也是欣然接受——这有什么可“虐恋情深”的?!
活脱脱的标签欺诈。
好气啊。
秦祝原以为苏溯是来送人头的,哪成想只送了头发丝儿。
不过聊胜于无,起码侧面佐证了“虐恋情深”里有丛疏,蒙面人就是他的可能性更大了。
说起来,像苏溯这种反复试探、跑路贼快的人,不太可能虐得起来吧,他一发现不对估计就溜了溜了。
等等,现在有三个“虐恋情深”,苏溯是丛疏的白月光,丛疏是许以纳的白月光,这还是许以纳求而不得常驻“虐”链最底层的配置?
凭什么,是许大学霸不配拥有……算了,和欺世盗名未遂犯丛疏的爱情不要也罢。
在“虐恋情深”的数量问题上秦祝果断地没算丛简。
反正他也没怎么见过丛简的标签,就当它没存在过好了。
什么破标签,莫挨他干干净净的男朋友!
等许以纳回来他就要去薅对方的标签看个究竟……
“发什么傻呢?”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响起来,惊醒了在发呆的秦祝。
那个缩水魔改版“虐恋情深”有没有彻底消失啊?
不会碰瓷丛简吧!
秦祝紧张地拉住丛简的手查看,又看了看自己毫无痕迹的手心,没发现异常,这才抬起头冲他说:“突然抓我干吗,吓我一跳。”
丛简过来时一路都在望秦祝,见他端坐着、垂头看向手心,还以为他在玩手机,到这一看,没拿手机,就是在看手。
看什么呢?呆呆的不太寻常,难道又是在搞玄学?
丛简路上思虑再三,走到近前佯装无事地握住了秦祝的手,他倒是很快回过了神,反过来拉着自己的手看,然后嘴上抱怨着,神色却很欢欣,不像被耽误了什么事的样子。
丛简心里不是很支持秦祝搞玄学,怕他遇上什么危险,因为他没主动提过,所以一直也没机会表达这个想法。
在别人家院子里坐着发呆、对象走到跟前都没发现——丛简忽然想起来了,秦祝在自己面前有过一直盯着手心的举动。
去打破伤风针那回。
当时他误以为秦祝是被兰莛衣服上的装饰划了手,秦祝则说是画图累了活动活动。
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来待会儿回家要说的事又多了一件。
.
今天是厉阿姨家的龙凤胎中姐姐厉澄的订婚仪式,秦祝算是女方家属,入座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男方家属:“嚯……老师。”
是霍晗。
“你好。”霍晗不动声色,“你是……”
呵,假装不认识?难道要自己说上过他的课、自报姓名,然后被他抓住破绽指出课上没这个学生?
秦祝微笑着说:“我是理工大的学生,有幸在学校里一睹过您的风采。”
霍晗:“……”
“晗晗,是你的学生啊?”霍晗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笑着打量秦祝,“小同学是澄澄的……?”
秦祝礼貌地回答:“您好,我父亲是祝冠荣先生。”
“哦——小秦是吧,澄澄妈妈跟我提起过。”那位女士自我介绍道,“我是征征的奶奶,你们霍老师是征征的亲叔叔,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
哦,厉澄的订婚对象霍征的奶奶!秦祝连忙问好:“奶奶您好,您坐这儿还习惯吗,需要帮您拿个靠垫吗?”
霍晗的母亲被关心得十分开怀,和秦祝围绕着即将订婚的一对小儿女聊了起来。
秦祝:聊得很费劲,但是看到霍老师夹在中间脸色逐渐发黑就很值得。
他基本聊明白了,霍晗和自己的兄长似乎有些矛盾,今天能来参加侄子的订婚仪式是给母亲面子,其实心里老大不愿意,霍母每一句话都在点他,让他不要在这板着个脸。
秦祝配合着霍母,念头一转,计上心头。
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只是想内涵一下霍老师分明自己的做法也不符合父母期待却不理解方想的事而已呀。
“奶奶,您说得我都想起网上的段子了。”秦祝说,“大意就是,一个人的妈妈跟他说电视柜上都是灰不知道擦一下,他就擦了一下;他妈妈看到以后说窗台上杂物那么多不知道收拾,他就去收拾;收拾好又说地也不知道几天没扫……这个人就在网上发帖说: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擦电视柜!”
霍母听着笑起来,说:“可把你们给精明的,一个电视柜说了八件事儿!”
“没有,我自己经常打扫卫生,其实不太能理解他,多大点事儿,干了不就完了。”秦祝也笑,“不过我可不敢这样回复,他都已经被他妈妈这样教育了,我还给人家添堵?不至于不至于。”
霍母说:“到什么时候,父母都是为了好才念叨儿女。”
“那倒是,我们年轻人也都理解的,所以那个人才没和他妈妈争辩而是到网上发帖吧?就是想抒发一下郁闷的心情,找一找认同。”秦祝语气放慢,“我琢磨了琢磨,像我这样,一点儿也不会委婉地劝,只会说‘你为什么不能努力一下’的,就还是别去讲自己的想法了。何必呢,我是喜欢人家以前发的东西才关注的,非得打击人家,让他连喜欢的事儿都没心情干?”
霍母有些感慨:“我也是,不会拐弯抹角地劝,说来说去总是那套话,说不进人心里去。”
秦祝安慰:“嗐,说进去了也是原模原样吐出来,成年人还不都有自己的想法?您说了也就得了,莫生气,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相信他身边会有热心人帮您一直把道理往他心里塞的。”
霍母又被他边说边比划的手势逗笑了:“好好,我相信。”
都说得这么明显了,霍晗不会还没听出来吧?
真听不懂要怀疑他的智商了。
秦祝瞎掺和了一通,解决自己没能当面替想哥说说话的心病,神清气爽地和霍母继续聊天。
又聊了一阵,有人喊:“奶奶。”
秦祝抬头看去,是打扮隆重的一对儿男女——订婚仪式的主角。
好久没见厉澄了,今天的妆又特别精致,有点认不出来。
秦祝和继妹见面还能说句话,起身说:“恭喜你。”
霍征问:“这位是……?”
厉澄的回应和举止都十分得体,听到他的话却没有出声介绍。
霍征听完这话就在思索、打量。
霍母隔着儿子拍了拍孙子:“是澄澄的哥哥,这孩子,忙糊涂了吧。”
霍征似是恍然大悟,向秦祝伸出了手。
秦祝心说从握手礼仪来讲这也伸得太靠前了,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边琢磨边伸手的几秒钟,就被人一把挡住了。
手心的温度熟悉,抓握的方式熟悉,挡到他面前的站位也很熟悉。
这么熟,当然是丛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