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了,秦祝耐心地等了两分钟,没有收到定位。

  为什么?

  亲女鹅不需要他的帮助吗?

  秦祝看向这两分钟里一直没跟自己说话的丛简,感觉有点委屈,丛简居然没问发生了什么。

  明明平时马上就问的。

  丛简读懂秦祝的情绪,无奈地笑问:“有空跟我说说了?”

  这人忽然忙忙活活地折腾了一番,还贼激动差点栽水里去,他除了好好看着护着,还能干吗?

  “你还笑,事情很严重的。”秦祝坐回马扎上,小声说,“夏缘的男朋友失踪了,其实是他同学意图谋害他……”

  丛简听着也是这么个意思,不大相信,揉揉他的脑袋:“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夏缘那边情况怎么样,需要再联系搜救吗?”

  “我没问。”找到他同学就能解决,当然要讲重点了,不会那么巧吧,有两个名校的付同学失踪,秦祝嘀咕,“夏缘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叫付并奇。”丛简替他记着了,“你说人家名字不好记,是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啊?”

  秦祝安心了。

  付什么奇吗!就是他没错了。

  啊,并……病啊!谐音梗啊!

  竟错怪“马桶”了!

  太危险了今天。

  秦祝抬手抹了抹脑门,跟丛简说:“我都吓出汗了。”

  “自己吓自己。”丛简伸手摸摸,真见汗了,赶紧给他紧了紧衣领,“我陪你过去看看?”

  “等一会儿吧。”秦祝决定对夏缘有点信心,“干吗,太紧了,我要无法呼吸了。”

  “一会儿再着凉。”丛简冲他张开手臂,“来,躲进来。”

  秦祝拒绝:“不去,你说我是胡思乱想,让我一个人冷静下吧。”

  丛简耐心地哄他:“我说的是‘会不会想太多了’,哪说能你胡思乱想。”

  “意思差不多,而且说不定你是记忆美化了。”秦祝决定为丛简“不信任”自己作一下,此事确实离奇,不怪对方,可不怪就不能作了吗?显然可以,无理取闹,“把‘胡思乱想’美化成‘想太多’。”

  “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丛简笑道,“还带栽赃的?”

  “你来我往说了那么些,怎么可能都记清楚啊。”秦祝决定造作到底,靠“折磨”丛简缓解下内心的焦虑。

  夏缘怎么还不来消息!

  他会不会太没耐性了?

  “清楚啊。”丛简偏偏最不怕这个,“不信你问。”

  哎呀,还真敢较真。秦祝来劲了:“那你告诉我,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回答我的,我告诉你,这个我可一字不差地记着呢,你要说错了,后果无法想象!”

  丛简笑问:“哪句算表白,‘最喜欢你’?你问的哪回?”

  秦祝严谨地不透露半点儿线索:“前面那回。”

  “过期不候那回?”丛简见他睁大眼睛,知道自己选对了,笃定地告诉他,“我问:最啊,跟谁比的?”

  “你说:没有比较,只喜欢你,全球唯一宇宙第一。”

  秦祝听着丛简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糊弄学经典语录,只想捂脸逃避现实。

  不是吧,丛简真的记这么清楚啊。

  早知道他就走心点了!

  现在每每想起来还会心虚呢。

  啊——

  “啊。”秦祝听到手机的动静,连忙拿起来看。

  夏缘发来的消息:“小付平安,勿念。”

  “找着了找着了找着了!”秦祝举起手机给丛简看,“你看,我就说是他同学要谋害他吧。”

  这连得上?丛简明智地没有反驳,只说:“找到了就好。”

  “你不信没关系。”秦祝满意地收起手机,“法治新闻会让你相信。”

  丛简摸摸他的脑袋:“行,回去我就盯着新闻看。”

  “你这也是糊弄学,比我好不到哪儿去。”秦祝想了想,手扶着他的膝盖凑近,“哎。”

  丛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干吗?”秦祝很诧异,怎么丛简眼神又变了,“你是红名怪吗,我往前凑就进攻击范围了。”

  丛简也觉着自己现在定力太差,真跟秦祝说的似的,离得一近就想扑人家:“比喻得不错。”

  “还是说……”秦祝垂眼盯着他看,“进入射程——”

  丛简及时捂住了秦祝的嘴,告诉他:“别闹我,一会儿把你扛酒店去让你知道知道后果。”

  秦祝眨眨眼睛,丛简舍不得捂太紧,还有说话自由:“那我就求求你呗,哥哥不要啊。”

  丛简:“……”

  “哎呀,净整不正经的。”秦祝成功让丛简无话可说了,倒打一耙,“被你带偏了,差点儿忘了本来要说什么!”

  丛简被他两眼期待地一望,压着心里那团火接话:“你说。”

  “就是那个唯一啊第一的,当时我是有点儿夸大了,对不起啊。”秦祝冲丛简笑了下,“不过现在可以信了,我朝着这个目标不懈努力,已经卓有成效,差不多就是……”

  丛简伸手捏捏他又变得粉扑扑的脸蛋儿:“还差?差哪儿了?”

  “这是一种矜持的说法。”秦祝心说自己怎么好意思热情表白,“非要说那就是差春宵——”

  丛简这回捂他嘴捂得更快了,离得近:“行,行了,我知道了,回头就给你补上。”

  秦祝做好思想准备了,物质准备还没做:“也不用那么快,兰莛跟我说要注意安全,我当时没琢磨这茬儿,没仔细听,等我问问他,问清楚了再说啊。”

  “现在琢磨了?”丛简笑了声,“这是我表现还不错得您认可了?”

  “干吗阴阳怪气的。”秦祝没明白自己哪惹着对方了,撇嘴,“不让琢磨拉倒……啊,你又酸啦?”

  丛简垂眼不看他:“不应该?”

  秦祝纳闷:“酸在哪儿啊,我跟兰莛虚心求教却不找你?说起来你花样挺多啊,很有经验?”

  “没有,没经验。”送命题来了,丛简坐直了认真回答,“是雷扬以前老拉着我——”

  秦祝当场表演“大惊失色”:“切磋?”

  “想什么呢。”丛简胡噜了他脑袋一把,“就看看!看多了就有印象了。”

  “难怪。”秦祝想象了下丛简不动如山坐着看电视的场景,“怪不得雷扬关心你行不行。”

  丛简才听说还有这事:“什么时候说的?”

  丛简:“……”

  行,那两口子真行。

  秦祝见丛简不说话,手搭凉棚东张西望:“你钓着鱼了吗哥,没钓着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吃这个会摆造型的小猪手。”丛简把秦祝搂到怀里低头亲他,“还有灵活的猪颈肉。”

  秦祝下巴上挨了一口,震惊地看着大大方方的丛简:“大白天的你收着点儿……”

  丛简皱眉问:“这还不够收着?”

  都容他小嘴叭叭地说话了,还想怎么收。

  “你不会还在酸吧,你正常点儿,我不跟兰莛交流跟谁交流,哦还有姚春。”不合适吧,姚春还是分手状态呢。

  “跟你舍友吧。”丛简有些话不方便明说,“兰莛大概……适合跟你交流的,也不多。”

  秦祝没明白:“啊?”

  但他可以逐渐明白。

  啊?!他鹅子这么出息的吗!

  “真的吗?”秦祝揪着丛简的衣服前襟问,“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丛简自己也不太明白:“他们俩的事儿我怎么……”

  “哦,那我自己问。”秦祝松开手去摸手机,“原来现实生活中真有这种——啊呀,干嘛鸭!”

  丛简总不能真放任秦祝去问,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了:“还有闲心管别人。”

  秦祝:没有了不敢了哥哥不要啊。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

  秦祝还是吃上了钓到的鱼。

  他被亲得晕晕乎乎,很是老实了一会儿,丛简抓这个时间段钓的。

  他男朋友真是太能了,一会钓他,一会钓鱼,都不是万人迷了,是万物迷。

  秦祝老实了,不敢再戏弄高超的猎手。

  他晚上还想去吃麻辣拌呢,想和水饺贴贴,很怕丛简一来劲车直接开到楼下把他扛回家。

  等会儿,他是不是很快要没有吃辣自由了?

  想想就——咦,雷扬是不是当着丛简报复性吃过辣椒?是雷扬吧。

  博览群书的他可是很懂的,丛简该不会不知道这些联系吧?

  行不行啊他的简。

  秦祝边吃不怎么好吃的午饭边想些有的没的,见丛简把鱼肚子上的肉送到了自己盘子里,做作地说:“夹走,我不想吃,没味儿。”

  丛简闻言拿筷子把他不要的抄走,问:“又想去吃麻辣拌了?”

  读心?秦祝迷茫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写脸上了?”

  “差不多。”丛简说完,想到秦祝的套路,禁不住想笑。

  每回都是从“没味儿”开始的,路上要特地去买水饺,到了那总是以“老板,那碗少辣,少少少辣”结束。

  少辣是给他的,他哪能不记着。

  “我脸上才没字儿呢。”秦祝嘴又闲不住了,“是你心里有我。”

  丛简瞅他一眼:“说得很好,吃完饭咱接着说。”

  秦祝怂了,跟他商量:“吃完晚饭成不成……”

  丛简被他祈求的小眼神逗笑了:“吃吧,还能饿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

  看来小丛同学没听说过“撒娇攻应有尽有”。

  小秦,高年级的知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