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的计划看上去很粗劣，效果却非常好。
被弄的有点郁闷的张玉，今天起了大早跑去徐德酒吧。
他坐在吧台边小口品味柠檬水，向身边的徐德说：“可以确定那些位置都是假的？”
徐德比前几天更加烦躁，连往日十分喜爱的鸡尾酒都没了兴致：“对。”
这几天抓到了很多知道设备地点的污秽者，他越发搞不懂前宋明宇想做什么，故意透露给其他污秽者一些虚假设备地点有什么意义吗？
这些地方的距离还越来越远,为了让自己人手去远处调查？消耗精力？
张玉见他愁眉苦脸，笑着劝解道：“也不全是无用功，起码，这些被抓的污秽者证明小矮还在内比杜附近。”
说是这么说，张玉其实也很好奇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迷惑视线？这种方法也太蠢了。
徐德举起高脚杯把酒液一口灌下：“总是这样得到一个消息就去调查也不是事。”
“最重要，我们不明白这些看似无意义的行为是不是隐藏了什么。”
可这些地方不去排除也不好,万一其中有真的消息了?说不定对方就是想卸去自己的警惕。
徐德丢下杯子说出心里顾虑：“您说，这会不会是小矮玩的一手“羊来了”的把戏？”
“不排除这种可能。”
张玉眯了眯眼答复,继而说：“但是，我们一点设备的线索都没有，他们这么做有必要吗？”
“真想藏住设备，只要他们潜伏就行。”
他的话启发了自己。
是啊？为什么要脱裤子放屁了？他特意放出这些假地点，反而有可能暴露，毕竟做的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这种浅显的道理小矮不可能不懂，所以，是为了什么呢？
张玉双手十指交叉撑住下巴自语：“他们这样做，本质必定是为了不暴露设备地点。”
“我们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到的概率基本为0。”
“小矮自然也明白这点。”
他想到了。
张玉嘴角轻轻勾起个莫名笑容：“两种可能，要么东西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随时可能被发现。”
“要么，存在着某种设备绝对会被我们察觉的特殊状态。”
“且这种状态不可避免。”
徐德楞了楞，不可避免会被察觉的状态？
什么情况下设备必定暴露？
他皱起眉头细细思索。
小矮他们被张先生打的一死三重伤，按自己多年和污秽者打交道的经验，肯定早就逃远了，甚至直接跑出面北都有可能。
现在却依旧冒着随时身亡的风险留在内比杜，在图谋什么？除了设备别无它选，结合张先生的话。
徐德脸色猛地一喜：“设备启动的时候！”
“聪明。”
事情有了实质进展,张玉也露出笑意：“估计，那玩意“开启”会造成很大动静。”
“大到必然会被我们察觉。”
关键环节打通，徐德的思路也顺畅起来。
他兴奋点点头赞同，接着说道：“距离不会太远，他们使用完成前，我们一定能赶到！”
“没错，这样就能说明，小矮放出这么多假位置确实是为了迷惑我们。”
张玉离开圆凳站起身：“做的这么明显不是因为蠢，而是他们已经穷途末路。”
“所以只好利用尽一切能用的办法，顾不上手段高不高明。”
徐德坐着沉思，想到一处麻烦：“可是我们不清楚设备使用完成的确切时间。”
“否则就可以大致判断出范围。”
“无妨。”
张玉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你派人以内比杜为中心往外逐渐扩大范围搜索，动静闹大点。”
“有发现最好，没有也可以让对方认为我们已经中计。”
“至于我，就在内比杜等着他们忍不住开始行动。”
徐德起身点头应句“明白”，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联系下属安排任务。
正式工们动作很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整大点响动，但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执行。
他们一改往日低调作风,大大咧咧的聚成群在内比杜周围收集情报，仿佛生怕污秽者注意不到自己般。
这么闹哄哄的搜查，小矮和宋明宇自然不可能看不见。
仍是那处深山洞窟。
宋明宇探查完消息归来,小矮不知从哪抓了几只野鸡正在篝火上转动：“回来的正好，午饭快好了。”
宋明宇对散发香味的烤鸡丝毫提不起兴趣，兴奋地走到火堆边：“异控局真的中计了！”
“说说。”
“他们派出大量正式工，在内比杜往周围逐渐扩大范围地进行毯式搜索。”
小矮对这个好消息没有显得很激动：“谁带队？”
宋明宇楞了楞：“这个倒是没注意。”
“而且我怕被那人察觉，没敢离太近。”
这样啊，他猜到了？
小矮盘腿坐在地面，手上烤鸡动作未停，心中思索开来。
这么多正式工一反往常，大摇大摆地成堆出现，怕我看不到？
想让我以为他们中计？或者......是在告诉我，他们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小矮脸部被黑袍遮掩望不真切，只有被火光映的略微清晰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如果那人真的认为设备位置隐藏在那些假消息里面。”
“我们成功的概率就增加了很多。”
宋明宇双掌激动的互相拍在一起：“没错！”
“他们居然真的信了。”
“别说，你这手真真假假还有点用处。”
此刻，他不复前几日的沮丧心态，也不再提这个计划拙劣。
小矮递出烤好的野鸡，自己将另一只举到嘴边咬下一块，缓缓咀嚼，口中含糊道：“羊来了这种故事，小孩都听说过。”
“但，越简单的东西越好用。”
宋明宇心情好上许多，胃口也跟着受影响，大口撕咬野鸡肉：“还是你聪明。”
“他们以为真位置藏在假消息里面越搜越远。”
“到时候我们去内比杜启动设备，那人肯定来不及赶回来了。”
“是的呢。”
小矮口中搅动的很慢，似乎想从这只加了盐的野鸡肉中，品尝出不存在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