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瑶你别忘了，依依的名声究竟是怎么毁的，你难辞其咎！更难圆其说！”
“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扬儿泄题，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密封中的考题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了要考什么？才得以对照扬儿预测的仿题？”
海氏这话一出，海宏伟和海瑶兄妹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而围观众人也一片哗然。
话中的信息量很大，听这里边儿的意思，苏老板未婚生子，似乎还有海家二姑娘造的孽。
而且放过来想想确实也是哈，海家若非知道真正的考题是什么，又怎么得知苏大少爷做仿题卷子雷同？
那海家又是从何得知真正的考题内容呢？
事情似乎越来越蹊跷了。看書喇
“你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你怎可诋毁瑶儿的声誉？！”
余氏护女心切，根本没看到海瑶脸上表情有异，只看到围观众人隐隐倒戈的样子，连忙怒喝。
“无凭无据？”海氏反唇相讥：“呵！说我无凭无据，你们不也是说不出来因何得知考题何以雷同吗？”
“你！”
余氏气短，毕竟这件事涉及深远，她不敢胡乱吐露任何相关的话，不然海家就完了。
正在她绞尽脑汁要怎么扳回一局时，京兆尹古大人带人匆匆赶来。
看到古大人，余氏一下又恢复了底气，瞪着海氏尖刻道：“要是不想苏家彻底沦为京都的笑柄，你现在跟我求饶还来得及！”
海氏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开口：“你、做、梦！”
“这可是你自己要自讨苦吃的，可别怪我！”余氏见海氏油盐不进，不禁咬牙切齿。
古大人方才接到吏部尚书府的人过来报案，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官拜从三品，比海程茂还低上半级，他哪里好管这海家的事？
哪知到了海家门前，看到这一片狼藉，也是不忍直视。
最要命的是，苏家大夫人怎么也在？
难道这副阵仗便是她闹出来的这儿？
一向喜欢和稀泥的古大人，这会儿竟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两家，无论他怎么判定，都势必会得罪另一家，而且每家都是他轻易得罪不起的。
海程茂是权臣，而苏承安是新贵，这这这这……！
余氏狠狠瞪了海氏一眼，看向古大人道：“古大人你来的正好！”
古大人内心哭唧唧(;´༎ຶ灬༎ຶ`)：一点也不好！
“这刁妇带人欺上门，辱没我海家门庭不说，还纵狗行凶出言不逊，诬蔑我儿，你可要秉公决断啊！”
古大人一脸为难，扭头看向海氏：“苏夫人，这……”
海氏挑了挑眉：“没错！除了诬蔑一词不敢当外，其他的确实是我差人干的！”
古大人苦哈哈地挠了挠脑门儿，很没底气地开口：“那……苏夫人，这……你也许得跟本官走一趟……”
“毕竟吧……你看这个这个……总是你失礼在先是吧……”
海氏闻言斜了古大人一眼，“上次苏府遭窃，贼人可是抓到了？”
“……”古大人面有戚戚：“还不曾……”
“那看来古大人还是很闲，不然怎么连那等贼人都不急着去抓，反倒过来管官家吵架这等小事！”海氏毫不客气。
古大人真的想死，他一点都不闲好吧！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要怎么办才好嘛！
“可毕竟海家将夫人您告了……”
海氏哼笑，“那他们可写有状纸？”
“没……”
“没有状纸你就想让本夫人跟你走一趟，还没有规矩了？！”
海氏料想余氏匆忙之下，不会来得及准备状纸就去报官。
而通常没有状纸的情况下，被告完全可以不用去过堂。
古大人本想先支开海氏一行人，让局面缓和下来，等到了街头巷尾再放了。
哪知海氏居然不想顺着台阶下。
一时间他更犯难了，眼神不禁看向余氏那边。
海氏曾经久居京都多年，自然也是了解古大人和稀泥的尿性的。
她知道古大人不敢拿她怎么样，可若是就这么跟着走了，别人就会以为她认罪伏法了。
连状纸和罪名都没有的事，她怎么可能认下这些。
加上她今日是做足了准备过来把事情闹开的，怎么样都不能示弱。
“不就是一张状纸吗！我们现在就写，古大人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看看我府上都恶心成什么样了！”
余氏看到海氏一下又占了上风，赶紧让人去准备状纸。
但海氏不给她机会，再次问道：“大夫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今儿我过来，就是要弄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扬儿做的仿题和会试考题是一样的？”
“要是不说明白，便证明你们心中有鬼，这顿埋汰你们挨也是白挨！”
陷害了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们！
古大人不知道两位夫人之前具体是因为什么闹成这样的，但这会儿一听到海氏的反问，顿时脑门也清醒了许多。
于是他也好奇地看向余氏母子三人。
“这……”当着古大人和围观众人的面，余氏眼神闪烁，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为好。
而海瑶和海宏伟亦是神色有异，侧过脸不置言语。
“既是说不出来，那你们便是举伪证！其心有鬼！”海氏疾言厉色。
毕竟涉及科考舞弊，不同于邻里纠纷之类的性质，古大人在这种事情上相对于还是敏感得多。
“海夫人，既然苏夫人提出了质疑，本官亦觉得有所蹊跷，你若是解释不出来，本官恐怕就得向三司那头反映了……”
他若是不知道还好，眼下既然知道了事关舞弊案，再知情不报，回头他恐有渎职之嫌。
余氏看事情骤然反转，情急之下，她气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家老爷经手的，你们要问就问他去！我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诸多朝堂之事！”
说完，她急匆匆转身便进了院门，连狗也不怕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海瑶和海宏伟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把门关上，避而不谈。
至于海氏上门闹事一事，竟无人再追究。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出来了，海家这是心虚了。
说明苏扬泄题舞弊一事，其中真的有蹊跷。
“古大人，本夫人也是乡野间呆惯了，脑子又有病，这为了爱子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大人想必是能理解的吧……”
古大人不停擦着脑门的冷汗，“这是自然……”
海氏眉头一挑，“所以呢，海家要是一天回答不了本夫人的问题，本夫人就天天过来闹，都是爱子心切嘛，大人想必也是能理解的吧……”
古大人：“……”
他不理解，他一点都不理解！
看来这条线索他得尽快报到三司那里为妙，省得海程茂回来，事情又另起波澜就不好收场了。
海氏可不是说说而已，她不光是天天闹，她还时时闹。
就这一阵过去，余氏刚沐浴更衣完毕，又听见下人来禀报，说海氏那些人折返回去不到一会儿，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