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诗怀，下一场轮到你，准备一下！”
顾不得深想，方诗怀匆匆赶回场内，谭冲讲了一会儿戏，随后郑重道：“投资商在看呢，你们都注意着点，尤其是你，诗怀。”
这场戏是女二的爆发戏：女二自觉手到擒来的竞赛名额，最后被女主这个自己看不起的人争取走，从小含着金汤匙的天之骄女崩溃了。
姜眠全程只有一句台词，倒是方诗怀，大片大片的崩溃情形。
方诗怀被这么一点，心气又不顺起来。
谭冲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演了这么多年戏，还会搞砸这么个小场面？他怎么不去点名姜眠，是觉得她比姜眠差？
行，那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们都看看，她们两个人，到底谁强！
待两人在自己位置上站好，方诗怀冷冷看着姜眠，小声道：“你别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演技，能过就很了不起，和我比，你还差得远，少得意！”
姜眠看白痴一样看了方诗怀一眼，没说话，嗤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人的心思也太好猜了，从谭冲说完话之后就一直憋着股劲儿似的要证明什么。
行啊。
既然要比，那就好好比一比咯。
“三、二、一——开始！”
“凭什么？”
方诗怀咬牙，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声音里有无限恨意拉扯：“你凭什么去参加竞赛，往年参加的一直都是我！”
她怒而控诉，台词大段大段不落，好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方诗怀基本的哭功和演技还是很到位的。
但是谭冲表情纠结。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稍微有点太用力了。
要不要叫停呢……
这么一纠结之间，方诗怀大片的台词已接近尾声，她一步步靠近姜眠，恨恨控诉：“你不就一次考得好点，凭什么拿这个名额？！”
姜眠冷冷一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缓缓开口。
“凭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姜眠像是上位者一般，身上的傲然的气势铺面而来，方诗怀一愣，竟忘记说下面的台词。
“卡！”
谭冲不悦地从椅子上跳下：“方诗怀你怎么回事，演了这么多年戏，‘你闭嘴’这么一句台词都能忘？”
他刚刚才嘱咐过不要弄砸，没过一会儿她居然给他忘词？！
方诗怀在这个剧组里还是第一次被质疑专业上的问题。
周围人的视线全都定在她身上，方诗怀面色稍红，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我一时忘了……”
谭冲深吸一口气：“行了行了，一会儿别再忘了。还有，你刚才的情绪有点过了，收一收。”
“……知道了。”
方诗怀面红耳赤，狠狠瞪了姜眠一眼。
刚才她居然有一种，被姜眠压戏了的感觉……
不，不可能！
她都出道多少年了，已经是大前辈了，姜眠这种才刚出道的，而且还是从选秀里出来的低等爱豆怎么可能演技比她好，甚至到能压她戏的程度？
明明前几天演的时候，也不见姜眠有多厉害啊，她都是能接住的！
一定是昨晚她玩得太晚了，有点睡眠不足，所以才一时忘了台词！
然而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方诗怀心态问题，她一点点
“方诗怀！！！！五次了！！”
谭冲真的要气炸了。
每次他以为不会再出岔子的时候，方诗怀都会在各种他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卡壳，要么忘记台词要么忘记走位和动作！
谭冲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从导演椅上蹦下来弹射到方诗怀面前：“你差不多得了！！”
方诗怀平时在剧组里表现是最好的，前几天春风得意，秀尽优越感，现在一场五次，骤然成了整个组里ng得最离谱的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方诗怀狠狠转头，指向姜眠：“导演，不是我想故意卡的，都是姜眠不好，她故意的！是她害我拖慢剧组进度！”
经过这么多次她也确定了，这姜眠就是在故意压她！
还没到姜眠该说话的时候，她就故意放大气场，所以她才失误的！
姜眠顿觉离谱：“方前辈，你是不是有点失心疯了？”
除了第一次方诗怀意图压她结果被她压回去之外，剩下的几次，她就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啥也没做。
这也能怪到她头上，看来方诗怀的病情又重了不少。
“你还敢狡辩，明明是你……”
“谭冲，你是怎么当的这个导演？”
祁司延远远开口，神色冷淡地瞥了方诗怀一眼：“演不出来的人，要么换掉，要么放着等能演出来，别浪费时间，浪费胶卷。”
就这水平，还来找他搭关系，当他这里什么人都收？
得了指令，谭冲立刻响应：“这一场先跳过，先拍姜眠和孔泽阳的戏份，方诗怀，你自己赶紧去调整一下！”
方诗怀咬了咬牙，捏着拳头原地站了好久，才抬脚退到了场外。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好，卡！”
没多久，场内又过一条，她下意识看向声源，正好看见谭冲跟朵太阳花一样看着姜眠。
“哎，还好当初把你留下了，这效率。”
姜眠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真心的笑：“确实，能留下我，算你有眼光。”
谭冲：“？”
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自己呢？
方诗怀面色沉沉。
谭冲性子暴躁，平时她要耍性子，也不敢直接对着谭冲耍，而姜眠却有胆子这样揶揄他。
不知道为什么，方诗怀不自觉瞄了祁司延一眼。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意味和看着自己之时截然不同。
好像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方诗怀再一次迷惑了。
这是祁司延演出来的吗？
还是说，吴臻臻消息滞后，祁司延也已经被姜眠用某种手段拿下了？
方诗怀站在阴影之下，阴鸷地看向姜眠。
她站在阳光之中，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炽热又友善，和别人看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脑袋里不期然响起吴臻臻之前说的话。
“女人嘛，吸引金主，无非是靠脸、身体。”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她吸引男人的这身皮。
如果她的金主将她抛弃，姜眠的日子还会这么从容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