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见过父亲。”
两人见面，先是舒漠对着舒望晴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舒望晴微微福身屈膝，向舒漠问好。
而当舒漠抬起头来的时候，那脸色实在不好看。
“父亲…….”
舒瑜不知道他们去找皇帝所谓何事，见此状况有些疑惑，刚准备开口说话，便被舒漠打断。
“不知皇后娘娘可有空听微臣说几句话。”
话语沉稳而冷漠，完全没了当初那种作为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和怜惜，甚至就连是普通朝臣对君上应有的遵从都没有。
虽然言语举止都处处透露着他对皇后的尊敬，但却是冷冰冰的，明显能够感受到他的不满。
舒望晴不知道他们去找宇文云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帐子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舒漠这表情便知道不好。
只是父亲都亲口说出来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推辞。
“不知父亲叫女儿来，所谓何事？”
进了大帐，舒漠便没了继续往前走坐下休息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示意其他下人全都出去。
舒漠这般样子让舒望晴觉得有些尴尬，想着早早脱身，尽快回到宇文云策那里去，便索性先开了口。
“你也还知道我是你父亲是吧？”
舒漠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说道，若是换做以前，他非得打死这个女儿不可。
“女儿自然知道，”舒望晴有些尴尬，低着头，“无论女儿以后是何种身份，父亲都是女儿的父亲。”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深受古代封建专制思想毒害的封建官僚，舒漠对待自己的妻儿已经是相当不错。
在她被朱绾绾欺负的时候会直接告发其父为女儿出头；在她对开仓放粮这件事提出新的看法后，又会对她予以奖赏；甚至在她做了让他觉得丢脸的事，最后还不知悔改，直接反驳之后，他也因为心疼女儿而轻易放过了她的过错。
舒望晴倒是不讨厌舒漠，觉得他只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而已，所以也不愿意和父亲的关系闹僵，遇到什么，也下意识地谦让。
“是吗？”
舒漠却没有任何放过她的意思，反倒是冷着脸说道，似乎压着很大的火气，准备今天全都说出来。
“我可不记得有个女儿，待字闺中的时候，便和不相识的男子出门游玩逛街。”舒漠上下打量着舒望晴，这些年里，他回想着以前的事，逐渐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想必那些日子你在青山寺祈福，也是为了他吧？”
“我是您的女儿，是大俞的子民，”舒望晴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出来，只能笑嘻嘻地给了舒漠一颗软钉子，“皇上亲征在外，女儿为皇上祈福，难道不是忠贞爱国的意思吗？”
帐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在舒望晴眼里，自称本宫和自称我没什么区别，可舒家父子三人，却一向恪守礼仪，自然不会像她那么看得开。
“你最是伶牙俐齿。”最终还是由舒漠打破了这个沉默，他眉头微皱，狠狠地盯着这个女儿，“那和外男私会这事怎么说？”
“我与皇上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偷偷摸摸做过什么。”
舒望晴耸了耸肩，几乎完全把这个时代的宫廷礼仪抛之脑后，潜意识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舒家大小姐。
“光明正大？你还有脸在外面和一个外男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
舒漠气急，厉声问道。
“大俞不也没要求男女不能出去吗？”见到舒漠这个样子，舒望晴还是有些惶恐，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在外面，可都恪守礼制。”
“女子本就应该好好地待在家里，”舒漠压着声音，生怕外人听见了这桩丑事，“只不过你年幼，被你母亲宠坏了，才没有怎么要求你，你居然觉得就是这般？”
“那嘉宁郡主还经常出去挑选首饰，去酒楼吃饭了，怎么能说是我被宠坏了？”
舒望晴白了舒漠一眼，嘀咕道。
“人家嘉宁郡主出去，要么是找的同样待字闺中的京城贵女，”见舒望晴这个样子，舒漠更加生气，“要么就是和母亲，和兄长一起，谁像你一样，跟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来路的人出去？”
话刚说出口舒漠便明白说错了话，这样说，等于是把皇上一起给骂了，但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的事，舒望晴便又开口了。
“倒也不是不知来路，”舒望晴回嘴道，“当初皇上跟我说，他是元家的儿子，是皇后娘家侄子，先皇和皇后都没说破，我自然信以为真。”
说完，舒望晴还故意看了舒漠一眼，等着他继续说道。
舒漠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望晴，你应该知道，女子一般都应该待在家里，不和其他男子有太多接触。”就在这个时候，舒瑾开口说道，之前他还疑惑这妹妹怎么这么巧，就去了太子所在的酒楼吃酒，最后还逃到了太子躲藏的地方附近。
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跟着太子出去，而后又和太子一起逃到那边去的。
“按照礼仪，除了父亲兄弟，”舒瑾严肃地看着舒望晴，眼神里中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和怜惜，“那你便只能和丈夫儿子出门。”
“再或者，便是已经定了亲的丈夫。”
舒瑾缓缓地说道，他知道这个妹妹聪慧，也知道她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原本他是不打算再提这件事，但现在看来，舒望晴依旧是死性不改，还是得好好劝劝才是。
毕竟以前她只是舒家的女儿，惹了祸事，打一顿，送回老家找个人嫁了，一样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
但而今她是皇后，若是真的闯了祸，那可是动不动就要被赐死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了儿子的话，舒漠也回过神来，但却没有那丝温情，只是冷冰冰地说道，“当时你和皇上，可有什么关系？”
“女儿见过先皇和先皇后，他们都是认可女儿的。”舒望晴轻声说道，当时他俩一起在宫里玩闹的时候，想必先帝和先皇后肯定都是知情的，不然宇文云策也不敢那么嚣张。
最起码，掉池里那次可是被当场抓住的。
而先皇和先皇后也是舒望晴敢那么嚣张的筹码，毕竟先皇后可和她一样是现代人，又是元策亲姑姑，若是真的两人被抓住了，由她这个姑母出面表示自己已经赐婚两人便就万事大吉，无需任何担心。
“既然先皇和先皇后都认可了，父亲难道有些什么异议吗？”
舒望晴说完，再一次抬头看了舒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