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全都是这样。
舒桃羽本想着找个机会，跑到舒望晴面前求求情，毕竟无论是第一次见到裴公子，还是那日晚饭的时候裴公子过来拜见，舒望晴都并没表现出对他的任何兴趣。
若是这位嫡出的二姐姐自己不愿意嫁给裴昀，父母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要到时候裴公子愿意，她嫁过去，便是水到渠成。
但去了几日，无论是直接到舒望晴的院子里去，又或者是在黎文隽的院子外堵着舒望晴，舒桃羽都没有成功。
迫不得已，舒桃羽只得去到秦姨娘的院子里，求她帮忙想想办法。
秦姨娘的院子并不大，也没什么景观，只是孤零零的一个院子，看过去，竟然觉得有些空旷。
现在又正是落叶的季节，一阵阵秋风吹过，把其他院子里的枯叶卷到了院子来，伺候的丫鬟懒于打扫，看上去格外寂寥。
“姨娘。”
舒桃羽进去的时候，秦姨娘看上去明显有些惊讶，毕竟舒桃羽是养在主母身边，这个院子，她很少来过。
“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姨娘疑惑地问道，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酸，她是舒桃羽的生母，现在舒桃羽来这里找她，她都得问问为什么了。
“若是无事，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在夫人面前伺候着吧！”
舒桃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丫鬟，丫鬟也明白舒桃羽的意思，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
“桃羽是来求姨娘帮忙想想法子的。”
“什么？”秦姨娘眉头微皱，不知道这个女儿到底是在什么事上觉得困惑，但知女莫如母，很快她便猜到了舒桃羽的想法。
“你还是不死心？难道非得等到夫人收拾到你头上来，你才肯罢休吗？”
舒桃羽是在室女，若是犯了什么事，舒漠完全可以以家长的身份将她打死在宅子里，就算是旁人知晓了，也只会说舒家教女无方，出了这么个闺女。
“若是姐姐也喜欢裴公子，那桃羽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舒桃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痛，似乎任何事，只有舒望晴不想要了，才会轮到她，“但是她分明就不在乎裴公子。”
“而且之前，之前…….”
舒桃羽想起了之前元策让她替他传信，约舒望晴出来的事，又觉得委屈，又不敢多说。
“之前什么？”
秦姨娘追问道。
“之前，之前桃羽曾经帮另一位年纪相仿的公子带过话，让姐姐出去。”
舒桃羽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种事有多么严重，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只是低着头，伏在了生母耳畔，轻声说道。
“什么？你可是认真？”
秦姨娘的表情凝固，似乎是觉得这个信息量过于巨大，一时间接受不了。
“桃羽说的都是实话，那日桃羽……”
“嘘嘘嘘，你还提那日干嘛？”秦姨娘赶紧拽过舒桃羽，捂住了她的嘴，“若是此事被旁人听见，你觉得夫人是先处理自己亲生的闺女，还是处理你？”
“到最后肯定是找一个由头，说你胡言乱语，污蔑嫡亲姐姐清白，把你杖毙了过去。”
听到这里，舒桃羽只决定心惊胆战。她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听到姨娘的话，再回顾整件事，仿佛自己差一点就被杖毙在了院子了。
自己和舒望晴，到底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是，桃羽知道了。”
秦姨娘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若是当日你便去跟你父亲说了，让他带人去抓着了，或许还有得辩驳，现在你说出来，无凭无据，那全都是你的错了。”
舒桃羽低着头，母女俩沉默了好一会儿，整个院子里都寂静无声。
“姨娘，既然姐姐心有所属，那么我去找她说说，应该是可以。”
过来一会儿，舒桃羽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正事，率先打破了沉默。
“二小姐的话，兴许会吧！”
秦姨娘听了，只觉得有些头疼，她向来是个小心谨慎，低调行事，只求安稳度日的人，没想到女儿却是这般的不知足。
她见过这位二小姐几次，是个让得人的主儿，但是这世家大族的嫡亲小姐都娇贵得很，万一舒望晴听后不悦，找了老爷夫人说了舒桃羽的坏话，那后面遭殃的还是自己这个宝贝闺女。
“姨娘不用担心，姐姐向来最是疼惜我的，并不是其他府邸里那些欺负姐妹的人，想必若是她知道了，也会祝福我的。”
“况且若是她不愿意，也不见得会把我怎样。”舒桃羽的眼神变得坚韧起来，似乎不说服自己的生母誓不罢休一般，“再说了，若是她这面拒绝了，回头又嫁了他人，那倒反倒是她的不对了。”
“既然你全都想好了，又来这里做什么？”
秦姨娘看见女儿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一些伤感来。
人世间本就是失意远多于圆满，舒桃羽这般样子，大概很难欢乐。
但秦姨娘也知道，舒桃羽这个样子，是根本没办法劝动的。
“桃羽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姐姐说起，”舒桃羽并未察觉到秦姨娘话语中的不满，继续说道，“这些日子她天天一早便出了门去，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桃羽根本没有机会和她私下接触。”
“若是让母亲知道，肯定又得狠狠责罚我了。”
“既然你知道夫人知晓会责罚你，你为何还要死咬着这件事不放？”
“那我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舒桃羽听到秦姨娘的话，有些气恼，但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压着声音，提高语调，“况且姐姐也不是那种无故告状的人，她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母亲的。”
秦姨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姨娘，你就帮帮我。”
舒桃羽哀求道。
“既然劝不动你，那你自求多福吧！”秦姨娘眼神转向别处，不再看这个亲生的女儿，“你既然碰不到她一个人的时候，那不如直接去约她出门，你们是亲姊妹，二小姐也不会说什么的。”
舒桃羽一听，确实如此。
“不过姨娘还是要劝你一句，知足常乐，你切莫什么都想着和二小姐比，比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