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直接跪倒两个了。
宇文云策冷着脸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的亲儿子，一个是他的亲外甥兼养子，结果这两人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
而宇文承敏虽然不明白父皇为何发火，但看到宇文云策这一脸严肃的神情，还是被下个不清。
她坐在舒望晴腿上，搂着母亲，一会儿把头埋在母亲怀里，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看，眼神里满是迟疑和不解。
毕竟在大俞的大环境下，确实是觉得女子就该学琴棋书画，学女红，好好相夫教子。
就连当初舒望晴要跟着兄长们学马术，舒漠都十分不愿，只是实在经不住舒望晴的软磨硬泡，才松了口。
但宇文云策可和这些人不一样，他从小便被自己的母亲还有这个青梅竹马的妻子教训，男女平等的观念深入骨髓，外面那些人他管不完，难道自家的事还管不下来吗？
更何况宇文承安那句话，等于是连舒望晴一起骂了，这他能忍？
“父皇，儿臣错了。”
宇文承安抬起头来，见宇文云策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便赶紧开口求饶，谁知宇文云策低下头盯着他时，依旧是一脸杀气。
宇文承安大气也不敢出，低下头，瑟瑟发抖。
但宇文云策的目光却最终停在了萧文楠的身上。
“说吧！你为何会这么教他？”
宇文云策说着，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结果刘鹤端来的凉茶，质问道。
萧文楠虽然是萧家人，但从小便是养在宫里的，和宇文承安同吃同住，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回到萧家过节，按理，他不会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外人才对。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机会接触到外人的萧文楠，居然教了宇文承安这些话。
“母后，父皇是不是很生气？”
宇文承敏看了看宇文云策，又看了看跪在太阳底下一声不吭的兄长和表弟，伏在舒望晴身上，小声问道。
舒望晴点了点头。
“可是父皇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宇文承敏有些不解，她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发怒，“儿臣从未见过父皇这么生气。”
“难道承敏你不生气吗？”
舒望晴反问道。
“儿臣是生气，可是当皇兄抢了儿臣的玩具的时候，儿臣也会生气，但父皇就不会。”
宇文承敏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
“这两件事原本就不一样。”宇文云策放下茶杯，走到了妻女面前，从舒望晴怀里抱过宇文承敏。
“玩具只是一个物件，宫里面多得是，”宇文云策看着怀里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玩，温和地说道，“但是你兄长的话可不一样，他否定的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女性。”
宇文承敏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怎么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皇兄的那句话是把你和他放在了两个位置，”舒望晴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他觉得你天生就不如她。”
“承敏觉得自己天生就不如皇兄吗？”
宇文承敏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不解，随后她又加了一句：
“可这天底下，不是很多人都这样想吗？”
“难道就因为天底下很多人都这样想，错的就可以变成对的吗？”
舒望晴反问道。
“承敏，那你觉得你皇兄和天底下其他人一样吗？”
宇文云策接过话茬，轻声问道。
“不一样吧？”宇文承敏歪着脑袋，用手挠了挠头，“我听太傅说，皇兄是父皇的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
“所以这也便是为什么其他人可以这样想，但你皇兄不能的缘由，”宇文云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宇文承安身上，“因为他是朕的独子，大俞下一任的皇帝。”
“其他人要是有了不好的思想，最多祸害自家，他要是有了，就是祸害整个天下。”
与其说这段话是说给宇文承敏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宇文承安听的，宇文云策的语气尤为严厉，目光也变得冷峻了起来。
“儿臣知错。”
宇文承安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觉得女子就不该学习马术，”宇文云策把女儿递给了舒望晴抱着，专心责备起儿子来了，“可你知不知道，你母后一样的会骑马射箭，箭术不比你差。”
“而且之前我们打猎的时候遇到巨熊，若不是有你母后的箭矢，说不定朕已经葬身熊口了，哪儿还有你们？”
宇文承安和萧文楠相互看了一眼，低着头，十分默契地说道：
“儿臣知错了。”
“所以这句话，你倒是听谁说的？”
宇文云策蹲在了萧文楠面前，轻声问道。
“是，是儿臣回家的时候，听，听大哥和大姐说的。”
萧文楠低着头，瑟瑟发抖，似乎是在担心这个舅舅会不会对着自己的兄长和姐姐下手。
“他们说，说，说母亲说的，男女有别，让我三姐好好学女红，不要学什么四书五经。”
宇文云策一愣，回过头看了舒望晴一眼，眉头微皱，表情十分微妙。
舒望晴顿时便明白了，这肯定又是先帝的锅。
因为先帝是这么要求长女的，潜移默化之下，宇文凌瑶便也成了这个样子，继续以此要求着自己的儿女。
“皇上，要不也把萧家三姑娘接到宫里来吧？”舒望晴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笑着走到宇文云策面前，看了看怀里抱着女儿，“承安有文楠一直陪着，让她进来和承敏做伴也是好的。”
宇文云策也站起身来，笑了笑。
“好。”
“母后，儿臣是有新的玩伴了吗？”
“是呀！”舒望晴揉了揉宇文承敏的小脑袋，“不过看样子这位萧三姑娘应该是一个刻苦上进的，承敏可要跟着她一起努力才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