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你……不会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吧？”白懿搂紧男人的手臂柔声问。
“不会。”顾听潮顿了顿，敛下墨眸，“如果，慕小姐肯认错，就放她出来吧。”
“可是刚刚吴局长传话过来，说不管怎么审，慕小姐就是不肯认错啊。”白懿幽幽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我也不想这样啊。”
“你没错，这个主意是我出的。出现一切后果也该我来承担。”
顾听潮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温柔，可眼神却在变幻的光影里晦暗不定。
“我听说……慕小姐是商总身边的人。”
男人呼吸一窒，美近妖冶的桃花眸蒙上阴霾。
“我在想，商总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他出面，听潮你该怎么处理？同为斐国四大家族之一，商氏虽然不及顾氏，但你是不是也要给商总个面子把人给……”白懿轻轻攥住他冰凉的手。
“他商震的面子，在我面前一文不值。”顾听潮目光冷彻，“他要敢出面干涉，那就是害了慕小姐。我绝不会轻易把人放了的。”
*
就这样，一夜无话。
顾听潮三点醒一次，四点醒一次，五点醒一次，天蒙蒙亮时才胡乱睡了过去。
七点半他被闹钟惊醒，头疼得要裂开了，睁开眼涌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慕小姐。
他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纵横捭阖，鲜少如此纠结。
上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慕轻棠活着的时候。
九点总部有重要会议，顾听潮身着考究高雅的黑色西装，坐上座驾前往sg大厦。
“她认错了吗？”顾听潮在后排闭目养神地问。
“没有，分局那边一直没动静。”
徐霄不动声色地道，“顾总，咱们斐国法律向来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就算慕小姐不认罪，咱们依然可以起诉她。白小姐是轻伤，但只要您想，最高可以判她三年。”
“三年？”
“您嫌少了？但是法律就是这么定的。”
徐霄微笑透着一点耐人寻味，“也是，当初莱城有个富家千金只是背后骂了白小姐几句传到您耳朵里，她家公司三天内就破产了，从父亲到兄长全都锒铛入狱。慕小姐这次罚得是轻了。”
顾听潮不悦地皱眉，他不知道徐霄是故意的还是脑袋被非洲大猩猩拍了，怎么净挑那不中听的话说。
“昨天，在包厢里，我离开的那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额……有些话我也没听全。”
“阿懿她给慕小姐道歉了吗？”他只关心这个。
“抱歉顾总，我没有听见。”徐霄保持中立，只陈述事实。
顾听潮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知道了。”
*
这边翊园，白懿睡了个美容觉，刚醒来就从局子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一、慕轻棠拒不认错，骨头硬得很；
二、她昨晚派去的人全军覆没，还被那女人给反杀了！
白懿气得把香水瓶狠撂在桌上，力道重了，半寸的指甲齐根折断。
这时一个电话射了进来，陌生号码。
白懿疑惑，还是接了起来。
“哪位？”
“白懿？”
她倏地一怔，传入她耳蜗里的是孩子稚嫩的嗓音。
“你是……”
“我是慕宴斯，还记得吗，差点儿揍瞎你侄子那位。”
慕宴斯开口真是一点儿没客气，反而带一点玩味的笑，“怎么样？白子祺瞎了吗？”
白懿胸口都气疼了，僵笑道：“小朋友，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还有，你要真想关心人，阿懿可以教你怎么说人话。”
“是你把我妈咪弄进去的吧，老~阿~姨~~”
“小小年轻，可别含血喷人啊。”白懿唇角气得一下抽动。
“老阿姨，我现在手里有点你感兴趣的东西，事关你家脸面，想给你看看。”
慕宴斯笑声天真无邪，“你要问心无愧就老老实实在家插花，要是不然就来见我，地址我发给你，下午两点整见。”
说完，电话挂断了。
白懿将手机往桌上一掼，沉眉深思后，她给经纪人叶媚打了个电话。
“阿媚，你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去见个人。”
小鬼，这是你送上门来的。
白懿闭上眼睛，想起顾听潮屡次对那孩子格外留情的样子，越发怒意难消。
*
一晃，二十几个小时过去。
慕轻棠还没被放出来，除了律师外谁都不能见，包括洛傲岚。
“慕小姐，您一直不让通知商总，这不行啊！”
言律师为难地道，“您进来得罪的可以说是盛都天花板级的人物，就算我使尽浑身解数，没有过硬的关系是没法把您保出去的。”
“阿震在m国陪君君呢，他现在才刚落地没多久，我不想让他一开机收到的就是坏消息。”
慕轻棠微阖眼帘，眼波清寒，“而且，如果这件事阿震插手只会变得更麻烦。我很了解顾听潮的性格，我若僵持着他反不会如何，但我要这时候把商氏拿出来压他，那可能会激怒他，搞成死局。”
她现在最怕的还真不是自己怎样。
今天是小慕斯的生日，已经下午两点了，如果今天她还出不去会赶不上给儿子过生日。
“言律师，麻烦您一会儿出去告诉洛秘书，让她务必看顾好慕斯，那孩子聪明过分了，我怕他察觉到什么……”
话音未落，会见室的门忽然打开。
慕轻棠下意识掀起长睫，旋即呼吸错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