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啥不直接送棉花啊？”
“你是不是傻！棉花被子拆了还多了一块新的被面子，到时候缝袄子还能拆开套衣裳，布都不用买了！”
“亲娘咧，这么大手笔。”
“乖乖，早知道当初俺也好好念书了，不成不成，等让俺儿以后教俺识字算数！”
“为啥？”
“你想啊，咱们红糖作坊又不是只开今年，如果学好了算数，等明年咱也能去卖红糖抽奖了！”
除了那辛苦钱，还能抽奖。
多好的事啊。
难怪城里人有钱的都识字儿呢。
另一边知青点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也眼馋这个，但是好像只有生产队里的人能享受这个待遇。
估计是不信任他们外来的吧。
不过红糖作坊...
他们都不知道红旗村生产队里啥时候多了个作坊，这群土包子的嘴也太紧了吧。
那是他们不知道，为了集体利益时，哪怕是没文化的乡下人也是都知道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的。
乡下人只是没啥文化，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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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队长！你快说说第一名到底时候谁啊！”
“是啊，俺猜是杨花嫂子！”
“那俺猜是狗蛋。”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都在交头接耳的猜测着到底会是哪个幸运儿能够拿到这项大奖。
赵爱国也不急，就由着他们讨论。
直到声音渐渐小了之后，赵爱国才摇摆不停的反问：“是杨花呢？
还是赵狗蛋呢？”
底下的人心尖直颤，呼吸都静默了许久。
杨花和赵狗蛋也是十分紧张的看向了台上，准确的来说是看向了赵爱国的嘴巴。
这会已经不单单是奖品的问题了，而是谁能得到第一名这个荣誉的事了。
“这个第一名是谁呢！”赵爱国拉长了音调，故意绕弯子让人心都砰砰乱跳的。
明明是大冬天，可底下居然有人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子。
“第一名就是，咱生产队里的秦老实！”
赵爱国这话一出，杨花和狗蛋都愣住了。
按理说他俩这段时间每次出去都是卖的最忙的。
秦老实那个憨货的性子哪里会介绍东西啊。
但没人质疑，因为了解赵爱国，他不是那种人。
“秦老实啊，你上来。”赵爱国招了招手，“我想大家都很好奇，为啥不是杨花和狗蛋吧？”
杨花和狗蛋卖出去的确实不少，但秦老实这回纯粹是走运了。
“对啊！”
“那样恁憨咋会卖东西咧！”
底下的人都点头，想来绝大部分的人都想知道平时傻不愣登的秦老实咋会一跃成老大了呢。
这时，红着耳朵不敢跟底下的人对上眼的秦老实扭扭捏捏的上去了。
“俺..俺来了。”秦老实动作十分僵硬，站的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别紧张，都是自己人你怕啥？”赵爱国宽慰了一句之后，继续道：“来，跟大家说说你是咋拿到大单子的。”
底下的人都迷茫了，大单子？
秦老实听到这话明显动作自然了一些，他咽了下口水，“俺是去县城卖的。”
“那天俺转悠了一整天都没人买俺的红糖。”
“俺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人家摔地上了，俺就抱着送县医院了。”
“那老人家的儿子是厂长...他问俺是干啥的，俺说是生产队里卖红糖的，但是一包没卖出去呢。”
“他说为了厂里面年礼还没定下，就跟俺订了红糖。”
秦老实磕磕绊绊的说完，底下的人也都明白了。
这傻大个靠的不是嘴皮子，那是运气呢。
不过其他人也不嫉妒，毕竟秦老实家也确实需要这个，他家穷。
秦婶子早年操劳体弱干不了重活，秦嫂子生孩子的时候大出雪，生了个儿子，人差点没了。
秦老实，人如其名，就是个实在人，干活老实，为人老实，性子也单纯。
所以只能说是走运了。
“来，去盛夏媳妇那拿奖品吧。”赵爱国拍了拍秦老实的肩膀，“好好干，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秦老实红着眼。
秦老实不会说啥漂亮话，但他没急着去拿奖，而是给面前的众人，以及赵爱国都鞠躬了。
这奖品对他来说太珍贵了。
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也会有自己的福气。
这边，江晚晚将用绳子捆好的大棉被，以及一打用玻璃瓶装着的大豆油递了过去。
秦老实先给江晚晚鞠了一躬，才拿起来。
砰砰砰——
锣被敲的哐哐响，气氛更热闹了。
这时赵爱国把半人高的转盘给搬到了桌子旁边，“接下来的二十九个同志，我喊一个你上来一个，用手转奖，转到哪个是哪个！”
“好！”
底下的人兴奋的拍着巴掌。
“在开始念名字之前呢，我先给大家念一下这个一号到八号都是啥奖。”
“一号是围巾两条，帽子一个！”
“二号是暖水瓶一个！”
“三号是脸盆一个，毛巾两条！”
“四号是棉花六斤！”
“五号是喝水的搪瓷茶缸一个，菜籽油一瓶！”
“六号是大豆油两斤！”
“七号是盐二斤！”
“八号是粗粮五十斤！”
“...”
“都挺清楚了吧！”赵爱国合上了红纸，“现在杨花你上来抽奖！”
底下的杨花捋了捋头发，扭着丰满的屁股就上去了。
毕竟她可是第一个被喊上去的呢。
吴会计站在一旁看着。
杨花看准了转盘上的号码，看起来有些粗糙的手大力的转动着，然后心里默念着暖水瓶暖水瓶。
冬天有了暖水瓶可就能一直喝上热水了。
这样家里头就能剩下不少柴火了。
主要是够排面。
实在不行，可以拿暖水瓶去县城换钱呢。
不要票的暖水瓶在黑市里可值不少钱呢。
其实棉花她也挺想要的，唉。
就在杨花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转盘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直到停在了‘四号’上面。
砰砰砰！
锣一敲，奖励出来了。
“杨花抽到了六斤的棉花！”
杨花裂开了嘴，“俺中咧！”
棉花好啊，回去给大孙子做棉袄穿去。
“下一个，赵狗蛋！”
“狗蛋啊，你甭紧张晓得不？”赵老婆子站在赵狗蛋的旁边，“你抽啥奶都喜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