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营地里的人整装催马，一旦看到空中炸开烟花，就立刻率兵攻向大漠，听明白了么？”秦禹寒厉声道。
“是，臣等领命！”
吩咐完后，沈策与池耶律跟随帝王走出了帅帐，寒风吹过，触碰到脸颊时比刀子还要凌厉。
“皇上，您究竟有何打算？”沈策问道。
秦禹寒：“你们随朕来。”
他将二人带到了一片空旷处，只间地上摆放着好几个形状怪异的大风筝。
池耶律疑惑道：“这是？”
“此物唤作‘鹰’，是凝歌让人锻造出来的，它可以在空中翱翔一炷香时间，两侧羽翼里可以装满黑火。”
沈策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皇上想用这个对付蛮人？”
“不错。”
“可这里离大漠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咱们如何带着此物过去？”总不能一路拖拽过去，这得耗费多少力气。
“凝歌说，鹰的羽翼里不放黑火可以载人，只需从高处跃下就能腾空而起。”
“那黑火呢？怎么带进大漠里？”
秦禹寒：“黑火早已被送进了大漠深处，我们先赶去那里，再将那些粉末装进鹰的羽翼中，就算完成了任务。”
“听起来很难啊。”沈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双眼如同看到了猎物的饿狼，“不过难点才更有挑战。”
池耶律点点头，“那就出发吧。”
鹰停放的位置就是附近最高的一处山坡，秦禹寒驾着这架怪异的风筝，先一步往下跃去，剩下的两人紧随其后，一同往大漠深处而去。
鹰过于巨大，很容易受到风的影响，控制不住方向，好在他们三人都是内力绝佳的高手，根本不存在方向偏差的问题。
沈策身处高空，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漫漫黄沙，感叹道：“凝歌真是旷世奇才，居然连这种东西都造的出来。”
“等这一战结束，此物须得销毁掉，不能落入旁人手中。”
在冷兵器时代，这种武器过于惊世骇俗，一旦所有人都开始效仿，那将会给各国百姓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沈策和池耶律明白其中的可怕之处，用沉默表示了赞同。
约莫两柱香时间后，三架鹰稳稳停在了地面，秦禹寒将藏在黄沙里的黑火全部翻出，打开木匣，将它们装进了鹰的羽翼中。
“这样就行了？”沈策问道。
秦禹寒：“池耶律，依你之见，蛮人此刻会将营地搭建在哪个方向？”
“南边。”他毫不犹豫道。
“好，那就南边。”秦禹寒再次将鹰推下坡，它巨大的羽翼划过空中，朝着南边的方向缓缓而去。
沈策咂了一下舌，“大半夜看到这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撞了鬼。”
“鹰里面承载的黑火数量太多，炸开后半片大漠都会乌云蔽日，我们还是离的远些吧，免得被波及。”池耶律道。
“嗯。”
三人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耐心等候着，一炷香时间刚到，就见南边的方向腾起了一片火光，半边天都被照亮了。
“轰隆——”
轰鸣声让整个地面跟着颤动了几下，沈策没站稳，沿着沙坡滑了下去，吃了一嘴的沙子。
“娘的！”他骂了一句，“这威力未免太吓人了。”
“的确，皇上，依臣看，是时候放出信号弹让北疆驻军前来了。”
“再等等。”秦禹寒拧着眉，面色有些凝重，“你们有没有听到些特别的声音。”
“有么？”沈策侧耳听了会，他很少来大漠，所以并没有察觉出来，倒是池耶律瞬间变了脸色。
“不好，是沙尘暴，还有洪流！”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沙漠，怎么可能有洪流？！”沈策惊愕道。
秦禹寒：“先前北邙闹洪灾，那些水全部被引到边境了，定是刚才的爆炸声导致了河坝坍塌。”
那洪水极其可怕，哪怕是在黄沙之地也能顷刻间将人吞没。
“还杵着做什么，快跑！”
三人里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随后纷纷用起轻功，迅速朝着大漠外逃去。
漫天的尘埃笼罩着整个天地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阴沉一片，翻涌的洪水声如猛兽般在后面追赶着，肆意吞噬大漠里的一切生灵。
……
京都。
柳凝歌睡醒时天际已泛出了鱼白色，说来也怪，她平日里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稳，辗转难眠。
囡囡听到屋内动静，推门进去查看，见主子魂不守舍的坐在榻上，还以为她身子哪里不舒服，“主子，您怎么了？”
“囡囡，北疆有消息传回来么？”
“并无消息，您方才做噩梦了么？”
“没有，就是有些心悸，睡不安稳。”
囡囡道：“有孕的女子都是这样的，从前奴婢的母亲怀第二个孩子时，也经常容易失眠多梦。”
柳凝歌揉了揉太阳穴，“也许吧，稍后你去替我准备一碗安神汤。”
“是，时辰还早，要不您再睡会吧。”
“不睡了，躺久了更累。”她昨天睡得早，这个时辰起床睡眠差不多也足够了。
“那奴婢去给您准备温水洗漱。”
“嗯。”
柳凝歌简单洗漱一番，独自去了后院。
这里种植的草药生长的很不错，哪怕冬日里也没有被冻死，一看就知晓府内下人一直在用心照料着。
她蹲下身，挑拣出几株拔下，打算晒干后研磨成粉用来烹茶。
草药的味道清冽无比，闻着胃里的不适感都舒缓了许多，柳凝歌深吸一口气，满足的弯起嘴角，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就见白珂跌跌撞撞跑进了后院，脸色惨白如纸。
“主子，出事了，北疆传来消息，皇上和沈将军还有耶律首领夜间潜入大漠，不慎遇到了洪流和沙暴，消失在了大漠里。”
柳凝歌手里的草药无声落在了地上，耳朵里嗡鸣作响。
“洪流，沙暴？”
“是，北疆驻军已经带人去大漠深处找了，娘娘您莫要太担心，皇上轻功卓越，一定不会出事的。”
话虽如此，可在天灾面前，人显得太过于微不足道，大漠里遇到沙暴和洪流，能够活着逃出去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