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示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秦禹寒却故作没有听懂，道了声谢后坐了回去。
北邙皇帝碰了以一鼻子灰，只得轻咳几声，将话题引向了卫云岚。
“朕听池明禀报，卫公子愿意出资帮助朝廷修葺水坝，这份大义，朕代北邙百姓先行谢过。”看書喇
“这只是在下一点绵薄心意，皇上言重了。”
“卫公子无需自谦，你有这样的胸襟，不愧能够成为大梁第一富商。”
卫云岚并不是很喜欢‘第一富商’的头衔，噙着笑意没有回话。
北邙皇帝在这两人身上都没讨到好，心里难免有些不悦，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只好让舞女上前献艺。
这些女子穿着暴漏清凉，腰肢更是盈盈一握，柳凝歌十分怀疑她们扭动身躯时会不会把腰给扭断。
这些都是底下的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尤物，席间男人们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反观秦禹寒，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正低着头为自家小女人认真的剥着果子。
再看卫云岚，他执着酒樽，目光游离，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柳凝歌见到这两人的反应，算是明白了不解风情这四个字是何含义。
“剥好了，吃吧。”秦禹寒将一小碗晶莹剔透的果子放在柳凝歌面前。
“怎的剥了这么多，我怕是吃不完。”
“无妨，剩下的给我。”
“啧。”柳凝歌压低声音道，“你头上还顶着沈策的名号，最好还是收敛点，免得传出闲话。”
秦禹寒拧眉，感觉她说挺有道理。
若因为这几颗果子，被人误认为凝歌和沈策是那种关系，他一定会活活气死。
想了片刻，他冷着脸，将那盘果子又端回了自己面前，浑身‘嗖嗖’的往外冒寒气。
“嗤，剥好了还往回拿，沈将军还真是莫名其妙。”卫云岚嘲弄了一句，亲手又剥了几颗放进柳凝歌碗中，“凝歌莫恼，本公子给你剥。”
卫云岚也是出了名的风流之人，柳凝歌没有拘谨，拿起一枚吃了起来。
席间宾客看着这三人的举止，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有些看不懂？”
“是啊，瞧着像是沈将军苦恋羽凝姑娘，却求而不得。”
“不至于吧？沈策这样的身份，能看得上一个风月楼出来的妓子？”
男子冷哼，“你懂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喜欢也很正常，不过依我看，羽凝姑娘似乎与卫公子关系更好些。”
女眷们听的满心醋意。
这女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惹得这么多男人倾心。
先是陈华，再是白子润，现在还多了个沈策与卫云岚，真是嫉妒死人了。
那边动静实在太显眼，就连皇帝也不自觉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第一次认真打量柳凝歌的面容，等看清后，手中瓷盏‘哗啦’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臣子们吓了一跳，赶忙询问，“皇上怎么了，是否龙体不适？”
北邙皇帝无暇理会这群人，连衣袖上被溅到的酒水都没来得及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柳凝歌面前。
这张脸，这眉眼，与静心殿内挂着的那幅画像简直有八分相似。
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会不会与曾经的月华公主有关？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目光死死盯着柳凝歌，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座所有人都被皇帝的反应给惊到了，入朝这么久，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位天子如此失态的模样。
“你……”
柳凝歌明白对方想问什么，但眼下并非坦露身份的好时机，她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民女拜见皇上。”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宫宴上？”
“回皇上，民女……”
她尚未来得及回话，秦禹寒开口道：“此女名唤羽凝，是在下知己好友，在下想着宫廷之地她应该从未来过，便带来见见世面。”
这个理由未免太扯了点，但又没法让人反驳。
皇帝喉结滚了一圈，脑子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人已出现在了面前，今后有的是机会询问身份，不该急于一时。
“这位姑娘样貌神似朕的一位故人，方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莫要在意。”
“能与皇上的故人相似是民女的福分，岂会在意。”
“那就好。”皇帝走回高位坐下，心不在焉的喝着酒。
宴席进行到这，臣子与女眷们莫名觉得如坐针毡，盼着赶紧结束才好。
大殿中央，那几位舞女跳的正起劲，只见身形样貌最出众的女子脚下突然踉跄，歪歪斜斜倒向了卫云岚怀中。
她是个聪明人，知晓秦禹寒是个冷面阎罗，就算使美人计也没多大用处，所以将赌注压在了这位卫氏少公子身上。
只可惜，这次她打错了算盘。
卫云岚看着即将落入自己怀中的美人，迅速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那女子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额头都磕出了血迹。
皇帝回过神，见她狼狈不堪的趴着，训斥道：“混账，怎能在贵客面前如此丢脸，来人，将这蠢货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若真的三十大板下去，估计下半辈子都没法跳舞了，也有可能命都很难保住。
柳凝歌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这女子并未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至于落得如此结局。
“皇上，这几日雨水多，地面湿滑，舞女们又都光着脚起舞，难免打滑，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
皇帝听到柳凝歌开口，不禁又想起了那幅画像，沉默须臾道：“也罢，既然贵客不计较，那朕就饶过你一次，下去吧！”
“是，多谢皇上。”
女子捂着额头伤口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给柳凝歌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行了，时候不早，诸位爱卿都请回吧，朕还有要事与沈将军卫公子谈论。”
“是，臣等告退。”
众人接连散去，很快殿内只剩下皇帝与三位大梁贵客。
他压在嘴边的那句话终于有机会能问出口，“羽凝姑娘，你可认得前朝的月华公主？”
“认得。”
“哦？她是你何人？”
柳凝歌：“回皇上，月华公主乃是民女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