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润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办事还算细致，他借着去找姚安北闲叙的由头，将药方带了过去，并未引起姚府中其他人察觉。
“安北，这次真得谢谢羽凝，为了去白府送药，她还遭了赵茜一顿羞辱。”
姚安北愧疚道：“此事皆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羽凝姑娘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跟你没关系，说来说去都是我那个表妹碍事，偏偏父亲铁了心要把她留在府中，我也没办法。”
“看这形势，白伯父应该很希望你们二人能够结亲。”
“千万别，我要是娶了那种女人，还不如一头撞死。”
“你迟早都得娶亲，不是赵茜也得是旁人，总归不会是羽凝姑娘。”
白子润疑惑：“此话怎讲？”
“你啊，平日里挺聪明，怎么这次这般糊涂。”姚安北无奈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和那位兄长关系不同寻常么？”
“不至于吧？他们可是兄妹，哪有亲兄妹……”
“或许所谓的兄妹只是个幌子而已，依我看，这两人相处时自然融洽，倒更像一对夫妻。”
白子润不禁想起当日那男子的眼神，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是真如安北所言，那他岂不是把这男子得罪透了？当着面挖墙脚，这事儿换哪个男人能忍。
“子润，羽凝姑娘的身份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我已派人四处调查，得知不久之大梁太子妃坠落崖底，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而这位太子妃，恰好精通医术与厨艺，且样貌倾城绝色。”
“你是说，羽凝就是坠落崖底的大梁太子妃？”
“这暂且只是我的推测，事实真相如何还有待查证，不过无论如何，你还是尽早打消对她的心思。”
白子润难得对一位女子动了真心，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不免有些遗憾，“你放心吧，我明白该怎么做。”
……
眨眼又是两日，囡囡的伤势有所好转，已经能到院子里坐着晒晒太阳。
柳凝歌一天三顿，顿顿熬一锅补汤，喝的小丫头红光满面，气色出奇的好。
“囡囡，该喝药了。”
“姑娘，奴婢清晨刚喝完一碗参汤，不久前还喝了一碗排骨汤，肚子里实在没地方再喝药了。”
柳凝歌浅笑，“都是些汤汤水水的，喝下很快就没了，听话，趁热把药喝了。”
囡囡咽了口涂抹，捏着鼻子将苦药全都灌下了肚。
“这才乖，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买几件新衣裳，身上这些太旧了。”
“姑娘这些天为奴婢破费的足够多了，这衣裳还能再穿几年，不用浪费银子。”
“银子用起来才有价值，丢在木匣子里，也不能生出小元宝来。”br>
囡囡被逗笑，“姑娘说的也有道理。”
柳凝歌将空碗搁在了一旁，“好了，你好好在府里待着，我去一趟风月楼。”
“姑娘不等公子回来一起去么？”
“他今日有事要忙，很晚才能回来，放心吧，我会警惕行事的。”
“是，那姑娘万事小心。”
“嗯。”柳凝歌回房间更换了一身衣衫，乘坐马车赶去了风月楼。
大梁那边的厨子已经派来了，但北邙人口味特殊，有些菜式需要加以改进，她得在旁边仔细指导一番。
“羽凝来了，我先前嘱托你的香粉可有买到么？”
“还有我的胭脂！”
她前脚刚到，楼内女子们便簇拥着涌了上来。
柳凝歌从手中拎着的小布袋中将东西都取了出来，“都带来了，只是并非各位用惯了的，而是我亲手调配出来的。”
“啊？你还会做香粉胭脂？”女子们皆是惊愕的神情。
“嗯，这些香粉味道各异，你们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自行挑选一款。”
“好。”
女子们原本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自己调配出的怎么能跟脂粉铺子的相比较，可一闻到味道，眼里都浮现出了震惊与欣喜。
“居然是花的香味，而且一点都不刺鼻。”
“是啊，桂花，梨花，梅花，甚至还有淡淡的茉莉香，羽凝，你实在太厉害了！”
楼内女子虽说口袋里都有点银子，但这些都是攒着赎身的，陵京里的脂粉价格昂贵，她们只能买最劣质的款式，香味浓郁，但闻久了容易头晕目眩犯恶心。
“这香粉和胭脂一定很贵吧，羽凝，我们未必给得起这么多银子。”
“都是自己人，谈银子就见外了，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调制出来的，不需要银钱。”
“这怎么行，你做这些也是花了本钱的。”女子们不好意思占便宜，纷纷从衣袖里取出了碎银，“银子不多，你先收下吧，莫要嫌弃。”
柳凝歌并未推辞，“行，那我就不和各位客气了。”
“羽凝，你会做香粉和胭脂，是不是也会做其他的？”一位女子问道。
“得看你要什么，我才知晓能不能做出来。”
“我曾有幸见过一次宫里的娘娘，她乘坐马车去寺庙里上香，掀开车帘时，指甲上绘制着很好看的花纹。要是咱们也能弄出来，一定会更讨恩客喜欢。”
一旁女子道：“你说的是丹蔻么？”
“不是丹蔻，那花纹像是画在指甲上的，看着栩栩如生。”
“天，光是听起来就很特别，羽凝，你们大梁有这个么？”
柳凝歌点头，“有，大梁京都内的女子们人人指甲上都可以绘制此物，我们一般称之为美甲。”
“真的么？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弄出来？”
“当然，我先去厨房忙一会儿，等结束了，就去房中绘制给你们看。”
“好，一言为定，我们去房里等你！”
女子们看柳凝歌的眼神像看着神明，满脸都是崇拜与羡慕。
这样出色的女子，将来说不准真的能嫁入白家当二公子的夫人。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楼梯拐角处，海棠穿着一件麻布衣衫，脸上蒙着面纱，外露的双眸里闪烁着浓烈的恨意。
这个贱人，把她害成这样，居然能活的如此恣意快活。
她这张脸不能白白毁掉，等着吧，今夜这座风月楼里所有的人都得遭报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