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凝歌与葛玉达成约定后，每日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待在厨房里。br>
囡囡看的心疼，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姑娘，厨房里又闷又热，还到处是油烟，您哪里能受得住。”
“没事，这点活算不上累，待会该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你替我将这些菜送去各个姑娘房中。”
“啊？那……海棠姑娘要送么？”
“自然要送。”那女人再阴阳怪气也没多大影响，她只求做事不落下话柄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
风月楼的厨子厨艺平平，做出的菜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楼内女子们早就吃腻了，这会儿看到囡囡送来的新菜，都很诧异。
“这当真是羽凝姑娘做的？”
“千真万确，姑娘说自己初来乍到，许多事还得劳烦各位多关照。”
“瞧这话说的，来了这大家都是姐妹，哪有什么关照不关照的。”
女子们大多都很客气，待囡囡走后，都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品尝菜肴。
这应该是大梁的口味，与北邙菜式差别很大，不但鲜香辛辣，就连汤汁都一口舍不得浪费。
吃饱喝足后，几位关系好些的女子坐在一起闲聊。
“没想到羽凝姑娘还有这本事，这厨艺，怕是在整个陵京里都数一数二。”
“精通医术，又会厨艺，还八面玲珑，这样厉害的女子，竟流落到了烟花柳巷之地，实在令人惋惜。”
“羽凝不是被白家二公子重金买下了么？今后不用再去应付那些臭男人，咱们该为她高兴才对。”
“唉，二公子风流倜傥，样貌出众，就怕她不慎陷进去。”
刚来青楼的姑娘大多不谙世事，一门心思想要逃离，很容易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可三天两头来这里的，又能是什么好人？最后无非是落得个伤心欲绝的下场罢了。
“别瞎操心了，我觉得羽凝不会那么愚蠢的。”
“但愿吧。”
这些女子的议论之言柳凝歌并不知晓，就算知道，也最多淡淡一笑，并不会放在心上。
白子润确实俊美，可她的夫君是秦禹寒，见过那样的天上仙，又怎会对凡夫俗子动情。
天色渐暗，风月楼陆续迎来了客人。
男人们结伴前来寻欢作乐，葛玉拿着菜单上前招呼。
“各位公子，楼内新推出了几道招牌菜，可否要尝尝？”
“葛妈妈，你就别卖力吆喝了，风月楼的厨子厨艺如何大伙心知肚明，要不是冲着楼内的美人，我们才不会来这用膳。”
“公子，这些菜并非厨子做的，而是羽凝姑娘亲手烹煮。”
“谁？！”公子哥们讶异道，“妈妈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那细皮嫩肉的小美人还会下厨？”
“哎哟，这事有什么可说谎的。”
“那咱们可得尝尝。”在座谁不知羽凝现在成了白子润的人，身份早就不是寻常妓子可比，能吃上她做的菜，想想心里都舒坦。
葛玉：“那诸位请稍后，奴家这就将菜肴取来。”
很快，各色各样的菜被端上了桌。
男人们起初对这些菜品没报太大希望，没想到卖相如此好，光是闻着味就食指大开。
“这应该不是北邙的菜式吧？”
“羽凝姑娘说了，这些都是她自创的，往后楼内还会持续推出其它菜品。”
“自创？这小美人倒是挺有本事。”
男人们不再多言，纷纷开始品尝，最终无一例外都被这独特的口味征服了。
“这等美味，我竟从未品尝过，真是绝了！”
“妙，妙哉，居然能把鱼肉做的如此嫩滑，羽凝姑娘实在是厉害！”
葛妈妈原先心里还有些忐忑，听到客人们的夸赞声后，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地。
那小妮子哪里是摇钱树，分明是风月楼的福星。
有她在，何愁生意不能蒸蒸日上。
“葛妈妈，再给我上一份这鱼！”
“我这桌再添一壶酒！”
“……”
风月楼里从前只有男女缠绵的场景，可现在男人们连怀中女人都顾不得了，大口吃着面前的菜肴。
葛玉笑的嘴都快歪了，连忙去了厨房。
“羽凝，你做的菜肴不够吃了，再多添几份吧。”
柳凝歌浅笑，“妈妈，再好的东西也得适量，一次吃够了，下次怎么还会惦记着？”
“这话也有些道理，可外头客人都等着，总不能全都回绝掉。”
“无妨，我亲自去向各位恩客打个招呼。”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抬脚走向了前堂。
昨夜隔着纱帘，没人窥探到她的样貌，此刻男人们看着一位样貌出众的女子走来，下意识投去了视线。
“各位，小女子在厨房忙了许久，想先歇一歇，公子们若喜欢这些菜肴，恭请明日再来品尝。”
这声音……
“你是羽凝？”一位男子问道。
柳凝歌颔首，“正是。”
“啧，不愧是葛妈妈力捧之人，这幅样貌，配得上倾城绝色四字。”
“公子抬爱了，羽凝愧不敢当。”
男人们看的心痒痒，同时对白子润颇为嫉恨。
真是便宜那二世祖了。
柳凝歌没在楼下待太久，打了声招呼后就上了楼，恩客们吃的高兴，心情也更加愉悦，给怀中美人赏钱时毫不吝啬。
囡囡站在窗边往下面瞧，心里止不住的为主子感到高兴：“姑娘，今日一过，葛妈妈肯定会把您放在手心里捧着。”
“风月楼还是太小了，想要在陵京立足，得找个更大的酒楼才行。”
“您要离开这么？”
柳凝歌抬眸看向她，“你不想走？”
“当然想，可葛妈妈不会放您走的。”
“眼下她当然不会同意，可之后就不一定了。”柳凝歌端起茶盏浅酌一口，“你也跟着累了一天了，食盒里有甜汤，吃些垫垫肚子吧。”
囡囡喜爱甜食，听到这话，立刻去了桌边，食盒里装着的是一碗桂花酒酿小圆子。
她用小勺子品尝了几口，眼睛高兴的眯成了一条缝。
同样是一碗小圆子，姑娘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有这手艺，去哪都不愁会被饿死。
能够跟在这样的主子身旁，实在太走运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