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你回府路上当心些，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务。”
“嗯。”
柳凝歌简单洗漱一番，策马赶回了秦王府。
她实在太困，入了院子就不管不顾的倒头睡去，晚了一步前来的夏知心被白珂拦在了门外。
“公主，我家王妃正在歇息，您还是过些时候再来吧。”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在睡，本公主找王妃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就算天塌下来了，也得等王妃睡醒再说，公主请回。”
夏知心瞪着白珂，气恼的跺了跺脚，“那等王妃醒了你记得跟她说一声，本公主有事要寻她。”
“是。”
柳凝歌这一觉睡到午后才醒，知夏送来了几道清粥小菜，“王妃，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准备了些清淡的，您先吃些吧。”
“嗯，今日可有人来寻过我？”
“夏国公主来过，别的就没什么人了。”
“她人呢？”
知夏：“晌午还在汀兰苑外晃悠，见您还没醒，就急匆匆出府去了。”
柳凝歌红唇勾起，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一举一动。
“行了，你先退下吧，让阿珂过来。”
“是。”
白珂大步走进内室，“王妃，您找属下。”
“我让你看着夏知心，看的如何了？”
“属下时刻记着王妃的吩咐，夏国公主午后去了趟丞相府，见高丞相去了。”
柳凝歌挑眉，“空着手去的？”
“不是，她在街市的铺子里买了许多补品，估计是要送给高老夫人的。”
“没看出来，这小丫头还挺懂礼节。”
白珂一脸八卦，“王妃，您说这位公主是不是看上高丞相了？”
“高思安丰神俊朗，为人又儒雅温和，要是夏知心真能跟他成就一段良缘，倒也不错。”
“可她这趟来京都是为了和亲，属下猜测皇帝不会愿意让夏国的公主和当朝宰相成婚。”
柳凝歌淡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
“对了，我吩咐你的另一件事办得如何了？”
“回王妃，那人已经找着了，就在几十里外的安河村里。”
“安河村？”柳凝歌拧眉，“怎么跑那去了。”
白珂：“属下也觉得奇怪，他从前怎么说都是朝廷御用的锻造师，按理说就算卸了官职也该在京都城内安养万年才对。”
安河村地势偏僻，小村落里的人大多是老弱病残，只能靠着耕种为生，去那种地方隐居纯属找罪受。
“不管怎么说，人找到就好，你去准备马车，我稍后就启程前去拜访。”
“是。”
那村落离京都有些远，柳凝歌天黑前才抵达，一踏下马车鞋子就踩进了污泥里，衣摆都溅了许多泥点。
在繁华的都城里待久了，竟有些忘了寻常百姓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模样，抬眸望去，远处雾气朦胧，散落的屋舍炊烟淼淼，空气里到处是雨后的土腥味。
白珂给主子撑了把伞，嘟囔道：“这鬼天气，来时来好好的，怎么下起雨来了。”
“快入春了，天气容易变化无常。”柳凝歌直视着前方，“陆老住在哪户院子？”
“王妃请随属下来。”
两人在泥地里走了许久，鞋袜脏的不成样子，终于在雨势变大之前赶到了那座小院外。
“王妃，就是这了。”
柳凝歌抬手敲了几下门，片刻后，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浑浊的眼盯着眼前两位女子瞧了会儿，“秦王妃，您光临寒舍，不知有何事？”
“陆老认识本宫？”
“自然认得，秦王妃的大名，满大梁谁人不知。”
“本宫不过是个寻常后院妇人，哪里担得起这样的夸赞。”
陆泯不想和她多说闲话，“老朽年迈，连行走都困难，只想在此苟且余生，无论王妃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都请回吧。”
“陆老放心，本宫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朝中之事叨扰您。”柳凝歌往前一步，“雨愈发大了，可否让本宫和随侍进去避一避？”
到底是两个女子，陆泯不好太狠心，只得侧身将她们迎了进来，“请吧。”
这座小院子很简陋，屋顶是用茅草搭建，里面除了几张木头制作的桌椅，空无一物，说是假体四壁也不为过。
柳凝歌打量了一番，不解道：“陆老当年是朝廷的御用锻造师，俸禄并不低，按理说在京都买一座大宅院都不成问题，为何要孤身住在此处？”
“大宅院有什么好，整天人来人去，看着都嫌烦。”陆泯拿起酒坛喝了一口，“富贵迷人眼，老朽早就将金银俗物都抛入了湖中，只想在这一隅天地间享受平静的日子。”
“陆老这样的胸襟与境界，着实令人敬佩。”
“王妃用不着拍马屁，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特地来这里，定是有事相求吧？”
“算，也不算。”
陆泯皱着眉头，“这话是何意？”
“本宫来见陆老，是想谈一笔合作。”
“王妃也看到了，老朽不图金银，更不图富贵，你想与老朽合作，打算拿出怎样的筹码？”
“没有筹码。”柳凝歌拿出一张图纸放在了桌上，“这就是本宫的诚意。”
“这？”陆泯狐疑拿起看了眼，片刻后，浑浊的双目渐渐变得明亮，“这是王妃亲手绘制的图纸么？”
柳凝歌颔首，“正是，此物极难锻造，唯有陆老这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得出来。”
“妙，妙哉，这齿轮安装的位置真是奇了，老朽从前怎么没有想到。”陆泯赞叹不已，将图纸颠来倒去看了无数遍，气色都好了许多。
“陆老大概多久能将图纸里的物件做出来？”
“此物老朽从未见过，只能靠着经验摸索，王妃想要拿到成品，至少得一个月之后。”
“无妨，您尽管专心锻造，所需的材料和银钱本宫会准备妥当。”
陆泯抹了把胡须，“王妃，这东西做出来后，你是打算在战场上使用么？”
“不错。”柳凝歌指尖按在图纸上，道，“皇上为北大营改名为玄甲军，自然要穿上一身相匹配的盔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