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的都是黑血，嘴唇也呈现出了青紫色，应当是中了毒。
今日来赴宴的人这么多，其中一大半都和柳建南积了仇怨，想要找出凶手，无疑是难于登天。
“诸位莫要惊慌，柳大人这是中了毒。”贾牧山扬声道。
“中毒？”大臣们面面相觑。
谁胆子这么大，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
帝王此刻已冷静了下来，脸色极为阴沉。
柳建南什么时候死都可以，就是不能在宫宴上，一旦闹出人命，皇室威严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鬼医，你去诊治一番，看看人还能不能救回来。”
“是。”
姚杏林奉命去了柳大人身旁，循例查验一番后紧紧拧起了眉。
真是奇了，这毒他竟从未见过，而且根据症状来看，应该是两种毒糅杂在了一起。
皇帝：“鬼医，查看的如何了？”
“回皇上，柳大人中的毒很蹊跷，臣只能尽力而为，不能保证能够彻底解除。”
“你医术冠绝天下，制毒水准也是一绝，怎么可能解不了。”
“皇上有所不知，每种毒的成分都不同，想要调配出解药绝非易事，况且柳大人所中之毒极其凶猛，即使研制出了解药，恐怕臣还没来得及给他喂下，人就已经断气了。”
姚杏林说了一堆，可皇帝根本不想听。
他只知道鬼医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人失望，不但炼制出的丹药没有效果，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毒解不了。
“罢了，先抓紧救人吧。”
“是。”
鬼医从腰间取出银针，刺入了柳大人几个关键的穴位。
席间众人瞪着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他。
柳凝歌依偎在自家男人怀中看戏，饶有兴致的拿起一颗果子：“毒已侵入血脉，这个时候使用针灸之术，不但不能起到救人的效果，还会送柳建南早登极乐。”
“凝歌，你一会儿出手，若直接拿出解药势必会引起人怀疑。”
“王爷放心，臣妾还没蠢到那程度。”这次让柳建南在鬼门关走一遭，她的目的不仅仅是压姚杏林一头，还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远处，鬼医仍在忙碌着，那几根银针刺入皮肉中，柳大人没醒就算了，吐血症状反而更严重了点。
臣子们忍不住交头接耳，“鬼医真的是在救人么？我怎么觉得再这样下去人就快被活活扎死了。”
“都说鬼医是华佗转世，可以医死人肉白骨，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些议论声并不大，可姚杏林耳力绝佳，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气血上涌，银针险些扎歪。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服下的那颗毒药。
莫非柳建南所中之毒也是柳凝歌下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除了这个阴狠狡诈的女人，谁还能调配出这么难解的毒来。
他抬头看向了吃着果子的秦王妃，没想到对方恰好也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碰撞，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悠然自得，姚杏林磨了磨牙，表情差点龟裂。
眼下该怎么办，若直接对皇上说医治不了，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在背后诋毁嘲笑。
“姚大人，到底能不能治你倒是给个话，再耽搁下去柳大人就要不行了。”高思安嗅出了秦王妃和鬼医之间弥漫的火药味，开口催促了一句。
“老朽……”姚杏林话卡在嗓子眼里，不知该如何作答。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柳凝歌用力掐了大腿一把，噙着泪站起身：“鬼医前辈，并非本宫质疑你的医术，但人命关天拖延不得，皇上，臣妾斗胆，自请为父亲医治。”
皇帝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那就由你来吧，鬼医，你且退下回席间入座。”
“……是。”姚杏林强忍着耻辱回了自己的位置，柳凝歌走至柳建南身旁，看着他青紫色的脸，眼底划过了一抹狠色。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绝不能白白错过。
她向曹公公要了一只空碗，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放入了碗中。
众人看的一头雾水，只见秦王妃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刀片，用力划在了手腕处。看書喇
席间的陈月和高思安都吓了一跳，没料到她会为了救柳建南做到这一步。不知为何，他们俩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了秦王。
王爷瞧着和往常并无两样，仍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可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能察觉出来，他生气了。
非常生气！
柳凝歌将碗放在伤口处，直到碗中盛满血，才取出一块帕子缠住了手腕。
“曹公公，劳烦你将这碗药给柳大人服下。”
“是。”曹允哆嗦着手给柳建南将‘药’灌了下去，动作小心谨慎，一滴都不敢渗出来。
皇帝不解，“秦王妃，血也能解毒？”
“回皇上，臣妾与柳大人是血脉至亲，血本身就是一种药，加上解毒丹辅佐，虽说未必能够将他体内的毒彻底解除，但至少能保性命无虞。”柳凝歌一脸正经的胡扯道。
左右柳建南没脸把戴了十几年绿帽的事抖出来，她方才将解药融化在了血水里，靠着这个理由遮掩，没人会怀疑。
“原来如此。”
正说着话，柳建南陡然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咳出淤积在心口的淤血后，神智也逐渐恢复。
“天，这么快就醒了，王妃果真妙手回春啊！”
“都说鬼医是神医，依我看，秦王妃才是真正的赛华佗。”
经这一事，两人谁医术高超不必再多说，皇帝坐在高位，审视的目光停留在了柳凝歌的脸上。
这个女人憎恨柳建南，却能为了救他割破手腕，以血入药。
旁人或许以为秦王妃这么做是因为孝顺，但身为帝王，岂会看不破她更深层的用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柳凝歌多么心机深沉，瑕疵必报，她的医术胜过鬼医一筹，这是不争的事实。
“秦王妃妙手回春，朕先前服用你炼出的丹药，效果甚佳，往后炼丹师一职便由你继续担任吧。”
柳凝歌达到目的，嘴角微微上扬，跪地谢恩，“臣妾谢过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姚杏林被压了一头，本就愤恨不岔，听到这话，险些气到掀桌子。
失去了炼丹师的位置，他今后还怎么自由出入宫中，在皇帝的药里动手脚，柳凝歌这个毒妇，简直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