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府——
衣衫沾满血水的孙泉被丢进了大门内，柳若霜看着伏在脚边如死狗一样的男人，嫌恶的拧起了眉：“这是唱的哪门子戏？”
白珂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孙公子口出污言辱骂王妃，被割去了舌头，我奉命将人送回来，剩下的事就交给侧妃了。”
“呵，辱骂王妃可是重罪，怎么就只割了一条舌头，理应摘了他的脑袋才是。”
“我家主子大仁大量，不与这种人一般计较，侧妃还是尽快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吧，免得失血过多而亡。”
柳若霜眼底划过一抹厌恨。
孙泉算个什么东西，给她提鞋都不配，却仗着王爷的名号在外面吃喝嫖赌，过得比世家子弟还要快活，现下被割掉舌头是罪有应得，最好直接死了才让人痛快。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白珂认真道，“听孙公子说，慎王有意扶他的长姐为侧妃，柳侧妃可得抓紧准备着。”
“你说什么？！”王爷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要扶个贱妾当侧妃？
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么？
身为相府之女，绝对无法容忍和一个爬床的贱人平起平坐！
“柳侧妃，这事千真万确，当时有不少人都听见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慎王。”白珂煽风点火道。
柳若霜强行压下了怒火，“有劳白姑娘将孙泉送回来，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你了。”
说罢，拂袖回了府内。
冬梅赶忙差人将孙泉拖拽了进去，“侧妃，您真的要去问王爷么？”
“王爷伤势未愈，见到我就动怒，要是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事，定然逃不掉一顿责骂。”
“那该怎么办，要是孙氏真的被扶为侧妃……”
“呵，凭她也配！”柳若霜恨恨磨了磨牙，“走，去偏院。”
“是。”
一行人赶去了孙氏所住的院子，孙月兰刚歇下，听到门外动静，披起衣衫准备起身查看，还未等她将衣衫带子系好，一巴掌便迎面甩到了脸上。
“贱人，整日缠着王爷也就罢了，居然还妄想爬到侧妃之位，我看你是活腻了！”
面对雷霆震怒的柳若霜，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侧妃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不明白？可你弟弟倒明白的很，来人，把孙泉带上来！”
孙泉很快被带进了内室，孙月兰看到唯一的弟弟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泉儿，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了这幅模样。”
“贱人，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将孙泉剁碎了喂狗！”
“是，王爷的确提过抬妾身为侧妃，可这都是王爷的意思，与妾身没有任何干系啊。”
柳若霜一脚踹在了她腹部：“还敢说没关系，你当初只是个下贱的丫鬟，却胆大包天爬上了王爷的床榻，这才换来了妾室之位，孙氏，你弟弟混账，你也不是个安分的东西。”
孙月兰被踹的腹部绞痛，五脏六腑移了位一般疼。
她抬起脸，眼里满是怨恨，“妾身家道中落前，曾是嫡出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论样貌，才情，样样不输侧妃半分！”
“那又如何，莫说你从前是嫡女，就算是郡主，如今也不过是伏在我脚边的一条狗，永远别想翻出风浪。”
“侧妃好大的威风，口口声声说妾身下贱，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庶出，还样貌平平，要不是有相府在背后做倚仗，在王府内的地位怕是还不如妾身！”
柳若霜被戳中了痛处，怒红了双眼，“贱蹄子，你找死，冬梅，给我把人丢到井里去！”
冬梅忐忑道：“侧妃，孙氏这会儿正得宠，若轻易杀了她，恐怕会招惹麻烦。”
“我身为侧妃，难道惩戒一个妾室的权利都没有么？再不按照吩咐办，我就把你丢到井里去！”
“是，奴婢这就去。”
孙月兰被绑着带出了院子，她扯着嗓子不停哀嚎，最后被强行捂住嘴丢进入了井中。
负责灭口的几人一刻不敢逗留，匆匆离开了此处，浑然未曾察觉有人出现将井下的孙氏救了出来。
……
“王妃，属下把孙月兰安然无恙的送到了慎王房门外，这会儿府内恐怕已闹成一团了。”汀兰苑内，白珂乐呵呵禀报着。
柳凝歌略有些困乏，掩唇打了个哈欠，“这事办的不错，明日奖励你一只红烧肘子。”
“属下连着吃了三日肘子，都快吃腻了，能不能换个别的。”
“想换什么？”
“卤鸭，王妃卤出来的鸭子最香了。”她光是想想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这倒是奇了，旁人的近卫都是提着脑袋给主子卖命，你倒好，居然还惦记着让本宫亲自下厨做菜。”
小丫头轻咳一声，赫然低下了头。
“行了，给你做便是，还有一事，柳建南在诏狱里如何了，还喘着气么？”
“回王妃，属下托人询问过了，慎王特地和狱中锦衣卫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多照顾些柳丞相，看这形势，一时半会儿怕是死不了。”
“这两人坐在一条船上，无论谁想掉下去，对另一个都没有好处，秦竹保他也在情理之中。”
这桩舞弊案查到今天，皇上看着生气，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底下那批涉案的官员被查处了，朝廷里那些贪官污吏依旧屹立不倒。
说来说去，皇帝还是不愿把事情闹得太大。
因为一旦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秦竹就保不住了。
“王妃，王爷就快回来了，到时候慎王肯定没胆子再作妖。”
提起秦禹寒，柳凝歌眉眼间添了几许柔和，“幽州回京都至少要七日路程，等他回来，恰好能赶上立冬。”
白珂笑道：“属下会让厨子提前备好饺子。”
“王爷口味清淡，明日我去后山一趟，亲自采摘一些野菜做馅料。”
冬日里的野蔬是最金贵的，口感也鲜嫩无比，王爷许久没有品尝过她的手艺，这顿饺子绝不能随意敷衍过去。
“王妃对王爷最是用心，能娶到您这样的夫人，是王爷的福分。”
“等你有朝一日遇到命定之人，也会如我这般。”柳凝歌淡笑，“时候不早，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