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尤其是沈策这种穷的叮当响的将军。
他刚占据幽州，处处都需要银子，可偏偏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摸不出来，要不是凝歌慷慨解囊，将士和百姓们都得活活饿死。
秦禹寒：“你得想法子破解僵局，凝歌可你帮幽州一时，不能帮一世。”
“放心吧，城内田地都已开垦，等粮食丰收，卖出去就能换一大笔银两，况且卫氏与我也达成了合作，要不了多久，幽州就不用依靠旁人救济了。”
“那就好，策儿，老朽与寒儿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得尽快回京都复命，安儿那孩子就交给你了。”贾牧山道。
“交给我？”沈策为难的挠了挠头发，“师父，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哪里照顾的了孩子。”
“师父把尤安留在这，不是委托你照料，而是希望你能将他磨砺成能够征战沙场的将军。”
“若如此，我就会将他放入军营里，与其他士兵一视同仁，可尤安年纪还这么小，能受得住么？”
秦禹寒点头，“他是尤副将的儿子，断然不会当个懦夫。”
“此言有理。”沈策不再纠结此事，“师父，王爷，你们难得过来，我吩咐人备下好酒好菜，咱们师徒三人今夜定要喝个痛快！”
……
秦王府——
祁风恭敬禀报道：“王妃，王爷与贾老将军已顺利抵达幽州，估计两日内就会启程回京都。”
“嗯，让你调查的事可有消息了么？”
“回王妃，那件事距今已有十几年，许多线索都断了，属下会试着从其它地方入手，看看能否摸索出新的头绪。”
“不用这么费心，我也只是好奇罢了，查不到就算了。”大梁并没有姬姓，这应该是北邙那边才有的姓氏。
姬月华如果真的是北邙人，那么流落到大梁，又嫁给了柳建南，这其中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柳凝歌正思索着，白珂快步走进了院子，“王妃，慎王府送来帖子，说请您即刻去一趟。”
“可有说是何事？”
“说是慎王的伤口出现了感染，请了几个大夫瞧都没用，只能请您前去。”
“啧。”鬼医还在慎王府里住着，凭他的医术，治疗一个小小的感染伤还不是信手拈来，说来说去，秦竹就是想找理由寻她麻烦而已。
白珂：“王妃，您要去么？”
“慎王的手术是我做的，现在出了问题，我推脱不掉。”她站起身，“去备马吧。”
“是。”
半个时辰后，柳凝歌抵达了慎王府。
前来迎接的是柳若霜，刚碰面就开始冷嘲热讽，“听说姜氏求到了秦王府去，她从前是最瞧不起二姐的，如今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大娘子来求本宫是为了柳建南，四妹瞧着倒是一点都不为相府着急。”
“我有什么可急的，自从小娘离世后，父亲待我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慈爱，无论相府好还是不好，对我而言都没有太大差别。”
“四妹倒是挺想得开。”
柳若霜自嘲道：“二姐想尽法子踩我一脚，我除了想开些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寻根绳子一脖子吊死。”
柳凝歌嘴角上扬，没有再搭话。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慎王所在的院子，秦竹满脸痛苦躺在榻上，腹部的衣衫已被血水浸湿。
“怎么来的这么迟。”他恶狠狠瞪着眼，“秦王妃，你当初分明说过手术做完后很快就会恢复，为何这么久了，还是无法愈合，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慎王说笑了，本宫向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柳凝歌作势就要掀开秦竹的衣衫查看伤势，却被柳若霜阻拦，“二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由妹妹代劳吧。”
“本宫是大夫，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分。”
“即便如此，你毕竟是秦王的正妃，王爷算是你的姐夫，这样成何体统。”
慎王疼的脸都快绿了，可自己的侧妃居然还在为了这点小事与人争辩。他愤怒的一脚踹了过去，呵斥道：“赶紧滚开，别耽误本王医治！”
柳若霜被踹中了腰，连着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神情委屈又羞愤。
自己好歹是秦竹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侧妃，可这男人在外人面前竟这般不给她面子，脸都快丢尽了。
面对这场闹剧，柳凝歌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致，抬手掀开了慎王的衣衫，只见那道缝合的伤口上长满了红疮，底下还有脓水往外渗出。
“慎王这段时日可有吃辛辣刺激之物？”
“未曾，本王最近一直在忌口。”
“那可有碰过荤物，例如鱼虾？”
秦竹：“有，侧妃说多食鱼肉能让伤口快些愈合，本王这些天顿顿都会喝一碗鱼汤。”
柳凝歌挑眉，“你的手术在腹部，最初几天是忌一切荤物的，本宫不是交代过让你喝一些清粥就行么？”
“本王原本打算喝粥，可侧妃几次三番劝说，还自作主张将鱼汤熬好端进了房中。”慎王一想到造成伤势恶化的罪魁祸首是柳若霜，顿时怒不可遏，“愚昧无知的贱人！”
“王爷，妾身也是一片好意，并不清楚您不能吃鱼肉啊。”柳侧妃吓的‘噗通’跪地，不停抹着眼泪。
“无用的东西，就知道哭哭啼啼！”秦竹厌烦至极，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秦王妃，你快想法子医治伤口，本王要疼死了。”
柳凝歌打开药箱，里面有提前从实验室里取出的消炎药，“伤口崩裂，得拆开重新缝一遍，很快就好了。”
拆开重新缝？
秦竹听到这几个字，差点当场晕过去，还没等他缓过来，尖锐的刀便已刺入了腹部皮肤。
这一次依旧没有打麻药，刚愈合到一半的皮肉被重新划开，脓水掺着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柳若霜到底是个后院妇人，即便手段再狠毒，何尝见过这种场面，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四妹别光杵在那，来给本宫擦擦汗吧，汗珠都快滴进伤口里了。”
“我，我……”
这血肉模糊的一片，她哪里敢过去。
柳凝歌玩味的看了她一眼，“都说四妹对王爷情根深种，现下却怕成这样，看来传闻也不过如此。”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