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楼被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但幕后操作的人是谁百姓们并不清楚。
权贵们近日不能再去饮酒作乐，难免烦闷，反倒是各个女眷们乐开了花。
“这些腌臜地方本就不该开，我夫君从前三天两头往昌楼跑，拦都拦不住，现在好了，省得我再操心。”
“唉，昌楼只是暂时歇业而已，还不知重新开业会是什么样子，要是再多几个妖精，我家那个恐怕要住里面了。”
“咱们女人就是命苦，每日为了府中大小事务操劳，他们倒好，整日里逍遥快活。”
女眷们聚在一起抱怨，柳凝歌无暇理会这些闲话，抽空去了趟鬼医新开的医馆。
这医馆名为安济坊，一同跟随前来的知夏气恼道：“连名字都和济世堂那么像，真不要脸！”
“医馆来来去去就这些名字，没什么可气恼的。”况且开医馆并非姚杏林本意，应该是秦竹的意思。
那只笑面虎早就看她不顺眼，这次是想借着鬼医的名号压济世堂一头。
“王妃，您要进去瞧瞧么？”
“嗯。”柳凝歌走进了安济坊，堂内大夫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空理会她。
知夏不解，“为何会有这么多病患？”
“未必是病患，还有许多身体无恙的也想来给鬼医把脉，图个心安。”
“这些人就是墙头草，从前卯足了劲求王妃帮忙诊治，现在有了鬼医，都把您的好给忘了。”
柳凝歌笑了笑，“去济世堂吧。”
“是。”
主仆二人转道去了济世堂，相比于安济坊，这里的大夫们恹恹坐在凳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怎么都没精打采的？”
陈大夫耷拉着眉毛，“病患们都去隔壁的安济坊了，这一上午，咱们这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来，就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天气这么好，把库房里的药材都搬出来晒一晒，另外济世堂也有许久没有清扫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仔仔细细收拾一遍。”
“王妃，有了鬼医，我们这还会有病患么？”
“如若鬼医愿意为百姓医治，这对咱们而言是件好事。无论有没有病患前来，各位的月银本宫会按时发放。”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柳凝歌拧眉，“那就赶紧忙活起来，别都趴在这发呆。”
“是。”
大夫们都拿起鸡毛掸子和扫帚开始忙碌，知夏给主子奉了杯茶，站在一旁侍奉。
眨眼又过去两个时辰，太阳西沉，还是没人踏入济世堂一步。
知夏担心主子心里不高兴，出声安抚道：“王妃，不如咱们先回王府吧，奴婢给您熬甜汤喝。”
“还不饿。”柳凝歌翻阅着医书，漫不经心道，“去把陈大夫喊来。”
“好。”
正在后院忙着扫地的陈大夫走到了正堂，“王妃，您有何吩咐。”
“左右最近没什么事做，晚上你们都回去收拾收拾，明日随我一同去山上一趟。”
“啊？去山上？”
“秋日山野间有许多草药，还能找些毒虫回来泡酒。”
陈大夫连连点头，“是，我待会儿跟其他人说一声。”
“陈大夫，你在济世堂里也有段日子了，而且医术也是拔尖的。”柳凝歌抬眸看向了他，“人都想往高处爬，这点我能体谅，鬼医是天下医者都敬仰的前辈，若是你也想去安济坊，我不会阻拦。”
“王妃这话可就折煞我了。”陈大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蒙受王妃恩惠，打心底里感激，怎能为了旁人背信弃义。”
“谈不上背信弃义，人各有志，本宫不会怪罪。”
“从我进入济世堂那日起，早已立誓会追随王妃一辈子，别说是鬼医，就算安济坊里有大罗神仙，我也不会去。”
陈大夫的声音很大，济世堂内其他人听得真切，柳凝歌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勾起了嘴角，“你的诚意本宫自然是知晓的，快起来吧，地上凉。”
“多谢王妃。”
“行了，你先去忙吧，我也该回王府了。”
“是，恭送王妃。”
柳凝歌走出济世堂，知夏给她披了件氅衣，“王妃故意唤来陈大夫，是为了警醒其他大夫么？”
“医馆内的大夫有不少是后来聘进来的，他们跟我没太深的交情，陈大夫性子直率，他此番表述了衷心，其他人心里也能有点数，不敢轻易投靠鬼医。”
“还是王妃厉害。”驭下是件很困难的事，既要让人心服口服，又不能蛮横，王妃擅长攻心，旁敲侧击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天色已晚，柳凝歌回王府后用完膳食，去了趟赵嬷嬷院中。
“嬷嬷腿还疼的厉害么？”
“好多了，让王妃一直挂念着，老奴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这话就见外了，王爷得知嬷嬷腿疾复发，也一直挂念着，本宫身为他的发妻，理应时常来探望。”
提起秦王，赵嬷嬷抹了把泪，“王爷不容易，先前在战场上差点丧命，这次又被派去了北疆，那地方苦寒，怕是要受不少罪。”
“嬷嬷不必担心，冬衣与物资都已送去了，王爷吃得饱穿得暖，不会受苦的。”
“说到底还是王妃有能耐，这几年要不是有您在背后撑着，王爷哪能这般顺遂。”
“皇帝偏心秦竹，若能一碗水端平，王爷的路或许能走的更顺遂一些。”
赵嬷嬷叹气，对这事无可奈何，“按理说柔妃娘娘是皇上最爱的女子，理应对咱们王爷宠爱有加才对，可偏偏就……唉。”
“不提这个，最近知夏在嬷嬷身边伺候，可还体贴？”
“夏儿心细，性子又温婉，有她在，日子都变得有盼头了。”
柳凝歌浅笑，“正是这个道理，嬷嬷可得照顾好自己，将来还得给带外孙。”
“说到婚事，王妃，夏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怕是不太好。”
“没办法，这小丫头心里有人，本宫也不能擅自为她的婚事做主。”
赵嬷嬷皱着眉头，“折影公子……人挺好的，样貌也俊美，可他为王爷鞍前马后，实在不是夏儿的良配。”
“嬷嬷有其他属意的女婿人选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