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识至今，这男人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把她当做徒弟，自己只是他无聊时用来消遣时间的小玩意儿罢了。
可毒蝎子的名号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君予。
“是，南风馆的毒确实是我下的。”
这话一出，脸上长疹子的女眷们纷纷向她投去了愤恨的目光。
居然真的是寿安郡主！
这女人空有一张伪善的面容，藏在皮囊下的心却是黑的。只是可怜了秦王妃，白白承担了这么久的骂名。
贾诗灵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被剥去了衣衫，站在日光下给所有人观赏着。
她脸颊滚烫，羞愤的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除此之外，陈小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
到了这种地步，挣扎已没有任何意义，寿安郡主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四周女眷憎恶的眼神。
君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柳凝歌，“如此可还满意？”
“君公子公正不阿，本宫甚是敬佩。”
“客套话就免了，我如今暂住在天香楼，静候王妃前来。”
“好。”
男人一刻都没有多留，脚下轻点，踩着树叶消失在了院子里，看都没看贾诗灵一眼。
柳凝歌挑眉：“郡主，你现在还有何想说的？”br>
还能说什么，她谋划了一切，铺好了所有退路，偏偏半途杀出一个君予。
如今满盘皆输，除了受尽唾骂，别无选择。
“寿安郡主，你为了陷害秦王妃，不惜让这么多无辜之人毁了脸，这种行为，堪称无耻至极！”
“说得对，陈小姐方才说你狠毒，这话一点都没说错，你比毒蝎子还要狠毒千百倍。”
“哼，这次陈小姐差点丧命，国公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就等着被皇上斥责吧。”
不久前还在寿安郡主面前阿谀奉承的贵女们个个变了脸，口沫飞溅的唾骂着。
柳凝歌冷眼看着这一切，莫名感觉很无趣：“既然真相已查清，本宫就不在这多留了，月儿，我们走。”
“好。”
将陈月安然无恙的送到国公府，她在国公府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乘坐马车回了王府。
白珂：“王妃，咱们不用直接去天香楼么？”
“君公子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想必也累了，今日先让他好生歇息，明日再去也不迟。”
“是。”
回到院子，知夏准备了一大桶热水，“王妃，您先沐浴吧，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牛乳糕。”
“嗯。”
柳凝歌沐浴一番，本想用些膳食再歇息，没想到沾到床榻就沉沉睡了过去。
白珂刚拿到王爷送回来的家书，本想立刻送给王妃，见她睡着，轻轻将信件放在了桌上。
……
北疆军营_
重伤的顾老将军已被送回了京都城，现如今，军中最具威望的是副将尤慎。
他站在沙盘前，对这位刚来不久的秦王态度十分轻蔑。
“王爷，您也看到了，这片地势易守难攻，对我们而言是最大的优势，所以打防御战是最合适的。”
“你所认为的优势，历经数年，早已转变为了劣势。”秦禹寒指尖从沙盘上划过，落在了顾老将军战败的位置，“这里，曾经被将士们认为是最有利的作战地，十几年来从未有蛮人能够在这里打赢我们，可这一次却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那是因为主将隐瞒了心疾，否则绝不可能输。”
“老将军病症发作之前，你们在这一战中可曾占据过任何优势？”
尤慎张了张嘴，很快又闭上了。
“没有。”秦禹寒冷声道，“从出兵到狼狈逃回军营，你们都是被压着打的一方。”
“哪有常胜不败的军队，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此一战死了三万将士，周遭两座小镇百姓全部被屠，血水把北疆大漠的黄沙都染成了猩红色，这就是你所谓的意外付出的代价！”
秦禹寒的眼神吓得尤慎心惊肉跳，周身笼着的戾气也很骇人。
早就听说秦王是活阎王，从前不信，如今一瞧果真如此。
“卑职失言，王爷恕罪。”
“你的罪责不在失言，而是太过自负。”秦王宽大的手掌将沙盘彻底搅乱，神情犹如一头凶悍的狼，“想要守住北疆，必须彻底做出改变，本王会亲手折断蛮人首领的脖子，斩下他的头颅，祭奠数万埋骨黄沙的袍泽魂灵！”
也许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尤慎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地臣服。
“本王去各个营地走走，你且忙自己的事，无需跟随。”
“是，卑职遵命。”
秦禹寒走出帐篷，士兵们刚打了败仗，脸上都挂着萎靡之色。
折影道：“王爷，眼下军心涣散，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嗯，去把一营所有人召集起来拉练。”
“是。”
一营原先有一万多人，可打完这场仗，只回来了三千。
将士们被召集后麻木的打着拳，折影受不了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叹息着摇了摇头。
“唉，这样的状态，哪还能上阵杀敌。”
秦禹寒冷眸微睐，走到了众人面前：“怎么，打了一场败仗就提不起精神了？这般垂头丧气，若蛮人夜间暗袭，你们还拿不拿得动长刀？！”
将士们低着头，无人应答。
“想不想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想！”士兵们悲愤道，“做梦都想！”
“好，那本王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晚上抽调五十个人出来，随本王去蛮人营地。”
“王爷，您是在与我们开玩笑么？”
秦禹寒睨着他们，“本王像是在开玩笑么？”
“……”
士兵们面面相觑。
五十人去蛮人营地，这不是去送死么？
“怎么？不敢？”秦王嘲弄道，“方才不还叫嚣着要报仇么？莫非一营里都是群孬种，连给兄弟报仇的胆子都没有？”
“属下随王爷去！”
“我也去，不就是一群蛮子，定要提着他们的头颅当夜壶使！”
刚才还恹恹的将士们立刻变得像打了鸡血一般，折影暗暗给主子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他家主子，就是厉害。
五十人，没有猜错的话，王爷应该是要去烧毁蛮人的粮草。
若此举能成功，北疆将士们就能出一口恶气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