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时候还是晚了，距离方家最近的人家抢占了最佳围观位置。
陆锦书退后几步，助跑两步上了方家外面的一棵榕树，刚找到合适的位置，就看到方正义被人押着出来了。
然后是秦汉林，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破口大骂的张娟。
方老头儿，方老太太，也被人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拍手叫好，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方家倒台，老天有眼啊！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柳想想发现张老爷子脸色有点臭，她用眼神询问张畅，老爷子咋了？
叫人气着了呗，张畅低头扒饭降低存在感。
张老爷子越想越气，丢下筷子不吃了：“柳大夫，下午的事你没忘吧？”
“没忘，没忘。”
没忘就好，张老爷子背着手走了。
张畅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老爷子的背影念叨：“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
“咋回事儿啊？”不是自己惹到他老人家了吧？柳想想开始回忆……
张畅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擦嘴：“昨天晚上他出去跟人吵架，吃了一肚子气回来觉得没发挥好，组织好语言今天早上又去跟人吵架，臭着脸回来的。
不用说，肯定又输了。
让他去跳个舞还行，吵架，他根本不是个儿。
别说曲老头儿了，就是院子里的三岁孩子都能战胜他。
偏偏他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总想挑战别人。
他跟我娘生活久了，某些方面是相通的。
昨天晚上你睡得早，院子里的热闹没赶上，我加班回来正遇上……”张畅指指房顶。
“把方正义和张娟抓走了，方老头儿方老太太和在外面游荡的方戈壁也没逃掉，只有去南方下乡当知青的方建躲过一劫。
方家这次算是完蛋了，我现在就担心张娟会攀咬你。”
现在你和我们张家、陆家是一伙的，咬住你我们也跑不了。
“以我对张娟的了解，她坚持不过今天中午就会乱咬。”
陆家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还快，柳想想拍拍她的肩膀，放宽心，张娟不会有机会咬我。
“方衡呢？”
“方正义那个老狐狸在对陆家动手的时候就给方衡安排好了退路，方衡提前完成工作，调到西边治沙去了。
方家出事儿的时候，他已经上任三天。
又穷又苦的工作，还在那么远的地方，这次方衡算是逃出了升天。”
柳想想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好像又影响了书里人的命运？
张畅接着说起了另一件正事儿：“昨天晚上高嵩把曲韵送到了精神病院，结果你猜咋着？
曲韵还真有精神病，高嵩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想来跟你道歉，你早梦见了周公，他就拉着我大哥聊了半夜，还喝了不少酒。
还好早上是小李去送我哥，不然我哥醉醺醺的上车丢哪里都不知道。
昨天是我帮忙装车的，你的东西都带走了。”
“那感情好。”柳想想犹豫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盘旋很久的疑问。
“我没见过曲韵，但我能感觉到她嫉妒我？”
张畅上下扫了柳想想一眼：“大概是嫉妒你身体好吧？
曲韵统共生了三个孩子，高嵩，高岚，高岫。
高岫嫌弃自己名字怪怪的，自己改成了高雅。
高岚出生的时候脚有残疾，别人手脚加起来有20个趾头，她有22个……
身体太弱，对痛觉特别敏感，没办法做手术，同龄的孩子都把她当怪物，她一直不爱出门，加上一直要坐轮椅，出门不方便，我在大院这么多年见过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
高雅有21个手指，做过手术现在还能看到左手上有道疤。
高嵩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身体健全的孩子。
最近大院都在传你和高岚很像，年纪也一样大，流传了很多版本出来，反正都是些不靠谱的，曲韵可能听到了一耳朵才会跟踪高嵩。
说起来这事儿要怪清秋她们，每天来跳操那些姑娘总扎堆议论你们这里像那里像，时间长了就传出去了。”
柳想想眉头微皱，原主在靠山屯出生长大，怎么可能跟高岚有关系？
真是躺着都中枪，京都这地方太危险了，她还是赶紧跑路吧。
“高嵩现在人在哪儿？”
“高嵩在陆家，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高家，这次他回来出差顺便给家里收拾烂摊子。
高岚一直喜欢锦年，她是脑子不太正常的曲韵一手养大的能比曲韵强到哪儿去？所以这事儿陆家一直当不知道。
后来锦年和你有了婚约，彻底无视曲韵、曲家人伸出来的橄榄枝。
锦年离婚后曲韵就来劲儿了，让我们家邻居去陆家给高岚提亲。
结果高雅掺了一脚，提亲的对象变成了她。
不管是高雅还是高岚，陆家都不喜欢。”
他们啊还是喜欢你做锦年的媳妇，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了，还是觉得你最好。
“二表哥一口拒绝，媒人去通知曲韵陆家不同意，曲韵就疯了，跑到陆家大哭大闹。”
说什么锦年一个残废，他们还当个宝让他倒插门，陆家居然不识抬举。
“大表姐跟她对骂，把高雅八辈子的丑事都拿出来说，曲韵那会儿才知道高雅横插一杠子，调头回去收拾高雅。
高岚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怀孕条件最差的孩子，生出来残疾最重曲韵一直很自责，对那个孩子比高嵩，高雅用心得多。
高雅敢破坏她的计划，没被打死全是因为是亲生的。
曲韵把高雅打了个半死，把高嵩叫回来了让他去陆家修复关系，这是还没死心呢，想靠高嵩和锦年的兄弟情把高岚嫁进陆家。
高嵩不像曲韵那样拎不清，只是去道歉了，让锦年倒插门娶高岚的事情提都没提。
昨天他过来挺着急的，也挺内疚，你要是想见他，怕是得去陆家。
往里面数十家，二层小洋楼，门口有棵桂花树那家就是。”
柳想想有些头秃，她都跟陆锦年离婚了去陆家不合适。
可高嵩帮过自己，也达成了自己的条件，她不能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