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回来一身汗，做饭一身汗，裙子都渗盐了，我得去洗洗，你烧点开水。”柳想想揉揉肚皮起身去院子里。
绕着枣树转圈消食，吃完就洗澡对胃不好。
陆锦年洗完碗，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招呼柳想想去洗澡。
柳想想慢腾腾的回去，强忍着困意洗完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半闭着眼睛回房。
陆锦年找了两块干净毛巾以及吹风机跟进去，发现柳想想已经躺下了。
他连忙爬上炕，把柳想想的脑袋抱到自己腿上，用毛巾把头发绞到不滴水，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轻轻的把柳想想放到枕头上。
柳想想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陆锦年拿走毛巾和吹风机，把窗帘放下来挡住耀眼的阳光，轻手轻脚出去顺手拉上了房门，冲了个澡，换上衣服，锁好大门就去找张达了。
“报告。”
张达抬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幸不辱命。”陆锦年一脸骄傲。
看吧，还得我出马。
张达心情好，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我要跟柳大夫谈谈，晚上你们去我家吃饭，我让瑞雪多做几个菜。”
“孔老师刚怀孕，还是别折腾她了，晚上去我那，我给你露一手。”
“也行。”张达点点头。
这混蛋在外面那几年学会了做饭，晚上他有口福了。
两口子都会做饭，啧。
天作之合。
柳想想被人吵醒，睁开眼睛发现阳光被窗帘挡住了，她看看手表。
五点四十了。
好家伙，她这是睡了一下午？
“大姐，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开门啊。”耿如雪把院门拍得啪啪响。
柳想想冷笑一声，她还有脸来找自己。
起身去厨房，揭开蜂窝煤炉的盖子，把上面的砂锅端下来，拿起一根铁棍把蜂窝煤眼挨个捅了一下，放下铁棍把砂锅放回去。
洗干净手，舀了半碗小米放进洗菜盆里，摘了些红豇豆放进去，用清水淘洗干净，放在灶台上。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耿如雪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萝卜王听得津津有味，让柳想想抠门，活该。
秦芳一直躲在屋里，假装没听到。
冯秀下班看到有人在柳想想门口发疯，冲过去质问：“你谁啊，在这发什么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再闹把你抓起来。”
“我，我没闹。”耿如雪顿时慌了神，擦擦眼泪跟冯秀解释。
“柳大夫是我表姐，我是来找她帮忙的。”
“柳大夫的表妹啊。”冯秀上下打量耿如雪，咋看咋觉得不像，柳大夫那么能干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大体的表妹。
“房门都锁了人肯定不在家，你别在这里嚎，影响不好，这里是家属区，不是菜市场。
回头等柳大夫回来了，你再过来吧。”
耿如雪不信，柳想想曾经跟她讲过任白露堵门，她锁门待在家里的事情。
她觉得柳想想应该在家：“我能不能去你家等。”
有点渴，想喝水。
“我那里不方便。”冯秀婉拒。
她不认识这人，不敢贸然把人带自己家里去。
“反正我这会儿没事儿，陪你等等吧。”
柳想想：“……”
她看到砂锅开了，把小米倒下去用勺子搅了一会儿，盖上盖子等了一会儿，没有见有溢出来的迹象。
打开冰箱翻出鸡翅、羊肉、五花肉，腰子放在菜盆里解冻。
陆锦年说晚上可能要请客，他打算弄烤肉吃，好吃还顶饱。
她一会儿弄点韭菜，茄子、辣椒，金针菇，魔芋，大蒜什么的一起烤，解腻。
柳想想去洗了一把脸，回房换了一条裙子，披肩发梳成了蝎子辫，气定神闲的拿了钥匙走到院子里，将钥匙从院门上抛过去。
“麻烦门外那位姑娘帮我开下门。”
冯秀看着脚边从天而降的一串钥匙，欣喜若狂的捡起来，屁颠屁颠的把耿如雪拉开，麻利的打开锁，往里面一推。
院门向两边散开，院子中间站着一个明媚高挑的女人。
好漂亮，好有气质啊，冯秀双眼冒星星，拿着钥匙进去：“柳大夫，你好，我是隔壁那家迟志田的媳妇，我叫冯秀，在小学上班。
今天中午多亏了你，我一下午心情好极了，这是你家的钥匙，请收好。”
“冯老师客气了。”柳想想把钥匙接过去，踩着慵懒的步子走到院子门口。
耿如雪咬着嘴唇，委屈得眼泪汪汪的。
“大姐，我爹让我嫁人。”
冯秀跟在柳想想身边，看看一脸高冷的柳想想，又看看一脸委屈的耿如雪，感觉这两姐妹好像不太和？
她更不明白的是耿如雪这话。
“姑娘大了嫁出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委屈什么？”
“可是我不想嫁，我今年才十七岁，我要考大学。”
冯秀无语，高考都废弃好多年了，考什么大学啊，下一秒她听到耿如雪哭诉。
“我大姐说高考会恢复的，我要考大学，我要去京城……”
“我没说过。”柳想想掏掏耳朵，她只说过高考有可能恢复而已。
耿如雪急了：“你说过，你说过的，大哥他们都知道。”
柳想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心里凉透了，那肯定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结成的冰。
“我说的是有可能。”
冯秀深以为然：“这就对了嘛，有可能的意思是可能恢复，也可能不恢复啊，你怎么能乱说呢，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肯定会给柳大夫扣帽子。
你们不是表姐妹吗，哪有妹妹这样捅姐姐刀的。
你不想嫁人就去找你爹妈，来纠缠柳大夫做什么？柳大夫只是你表姐做不了你的主。”
"她做得了，柳家她当家，我爹妈也听她的。”耿如雪瞪大眼睛喊道。
冯秀摸摸鼻子，看向柳想想。
柳想想眼角余光发现萝卜王和几个女人在外面扎堆，小声议论什么。
她压低了声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为什么要劝他们改变主意？你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耿如雪怒冲心头起：“你，你……”
“喊什么，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冯秀一把耿如雪拽走了。
耿如雪回头恶狠狠瞪柳想想：“你会后悔的。”
柳想想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
冯秀呆了一瞬，醒过神来拎起挣扎的耿如雪，捂着她的嘴把她带走了。
柳想想关上院门，回去采摘晚上要吃的菜。
萝卜王几个见没热闹看了，各自回去做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