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想想和陆锦年赶到会议室，在座的人纷纷站起来。
柳想想走到主位边，双手往下按按。
“坐，都坐。”柳想想坐在主位上。
陆锦年在他身边的空位置落座，柳诚礼擦擦额头的汗走到了他对面坐下。
柳想想开门见山：“现在厂子里是什么情况，柳主任，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耿如颂清清嗓子汇报。
“我回来的时候，厂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工人被煽动要求马上发工资，我把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叫到了一边关了起来。
然后工人堆里又在流传咱们厂子要倒闭了，工人人心惶惶。
柳主任调查那批药皂，让厂子关门，不许放工人出去，工人不服，冲撞大门，支书出面，才镇压住局面。”
“以前一直觉得厂子里的人都很老实，规规矩矩的上班。”柳诚礼叹了口气。
“这次出了事情才发现厂子里有很多人都不老实，能够接触到药皂的除了技术组，还有工人。
技术组的人，我调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工人，现在还没排查完，目前没发现端倪。
不翼而飞的两块药皂，只有一点线索。”
柳诚礼自责不已，一定是自己的方式不对。
柳想想看看陆锦年。
“交给我！”陆锦年连忙表态，这是他的强项。
柳想想点点头。
陆锦年带着柳诚礼行动了，柳想想带着剩下的人调查不翼而飞的药皂的去向。
“摸排最近一周，出入厂里可疑的人。”
耿如欧从大门开始查起，到厂区，车间，最终锁定了三个人。
后勤小刘，会计室何干事，以及柳家三房大儿媳妇张巧芬。
经过一番调查后，后勤小刘，会计室何干事被排除。
张巧芬被推到了柳想想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这上了一天班怪累的，有啥事儿快点说。”
“五天前，你来厂里干什么？”柳想想瞥了她一眼，这女人身上没有药皂味儿。
东西是在家里，还是送出去了？
张巧芬愣了一下，五天前……的事情她
还真记得，那天她来拿了两块药皂送给了供电局的干事。
“你胡说什么，我啥时候来过厂里。”
“不承认？”柳想想拍拍手。
耿如欧闪身进来：“厂长，有何吩咐？”
“报警，张巧芬涉嫌偷盗，涉案金额高达两万。”
“柳想想！”张巧芬捂着肚子跳脚。
“你少血口喷人，我有正式工作，怎么可能来厂里偷东西，还两万，我呸！”
柳想想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怀孕啦？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耿如欧欣然点头，转身跑出去。
张巧芬心头一慌，吓白了脸：“咱们是一家人，何必捅到派出所……”
“承认了？”柳想想轻嗤。
这么容易就承认了，真没骨气。
张巧芬脖子一梗：“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就是从厂里拿走了两块药皂吗，我给钱，给你，给你！”
她从兜里翻出两块钱拍在桌子上：“你赶紧把耿如欧叫回来啊。”
柳想想看都没看那两块钱，走到窗边对下面等待的耿如欧打了个手势。
耿如欧把自行车放到墙根底下，轻手轻脚上楼。
张巧芬看到他走进来，长松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外面走。
耿如欧迅速后退，拦住她的路。
柳想想眉头微皱：“我让你走了吗？”
“钱都给过了，你还想怎样？”只要不报派出所，张巧芬就不怕了，声音也有了底气。
怎样？柳想想一字一顿的告诉她：“我不要钱，我要药皂。”
“那不可能，药皂我已经送人了。”
“两块都送人了？”
张巧芬目光闪了几下：“对，两块都送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柳想想从抽屉里掏出一捆麻绳，朝张巧芬走过去。
张巧芬张口结舌：“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讲我怀孕了啊，你不要乱来，这肚子里可是你们柳家的孙子。
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饶不了你。”
“呵呵。”柳想想皮笑肉不笑。
“以前你到我大伯家，也说你怀孕了……”
不能动肚子，还不能动别的地方？她麻溜的把张巧芬双脚双手捆了起来。
张巧芬差点背过气去：“柳想想……”
“什么时候交代药皂的去向，我什么时候放了你。”柳想想转头低声交代耿如颂。
“张巧芬怀孕了，公社的工作她干不了，你去通知四房接手。”
“柳想想，你这个神经病，工作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柳想想目送耿如颂离开后，斜了她一眼：“那个工作本来是大嫂的，她让出来了你才有机会，现在你身体不方便，自然也得让出来。
这很公平，不是吗？”
“公平个屁……”
“你这个样子，家福知道吗？”柳想想掏掏耳朵。
不问而取是为偷，被抓住还不肯供述东西的去向，看你能扛多久。
柳想想走到窗边，对下面的耿如雪交代：“从今天开始，张巧芬吃住都在这个房间，去她家弄点饭菜过来。”
“好。”耿如雪撒腿跑了。
虽然很好奇，但她不打听。
大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柳想想回头对气得直喘粗气的张巧芬笑笑：“如雪很快就过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饿不着的，只要你在这里一天，他就饿不着。
三房的条件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让孕妇挨饿。
而且，不是还有我们嘛。”
“你，你——”张巧芬浑身颤抖。
柳想想是认真的，自己不叫带她就会一直捆着她，直到孩子出生。
自己求告无门，支书是她姑父，偏心她偏到脚后跟去了。
“药皂让我送给供电局的张干事了，时间这么久她肯定用……”
“哪个张干事，多大年纪，男的女的，家住什么地方？”
“我只知道她叫张萍萍，脸上长了很多疙瘩，家里好像是什么领导……”
“哦。”柳想想明白了。
“两块药皂，就想给你男人弄个工作，你可真会做梦。”
张巧芬拿眼睛瞪她。
你知道个屁，日化厂的东西在外面买都买不到，她头一次铤而走险转头就被抓到了，真特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