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闭上眼睛，满眼的缱绻与满足，挨在他身上。
在他耳边轻声附应：“嗯，我很爱你的。”
上辈子的所有遗憾与怨念此刻彻底随着这场纷扬的大雪而去。
零点一过，教堂大楼上面的钟声一响。
陆梵睁眼，内心一片空荡荒芜。
下意识的收紧双臂，低头一看。
乔念还在睡梦中并未醒来，眉头紧蹙，脸颊殷红。
陆梵蹙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念念？”他低声唤她，同时已经大恒抱她起来，匆匆往酒店走。
乔念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就是无法睁眼。
酒店里面有李桂兰专门装好的中草药，对于感冒发烧来说蛮有用的。
开门进去，帮她把厚衣服给脱了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中药是一包包分好的，他到了酒店的后厨，起火煲药。
要煲上半个小时，陆梵叫了一个阿姨帮看火，给了点小费上楼去了。
乔念发烧，嘴唇干燥起皮。
他兑了一杯温水喂她。
黑夜中，房间光线昏暗。
陆梵目光深晦的看着她，那十五天的记忆拼凑不完整，宛如记忆的碎片分布在每一个角落。
“陆梵？”
恍惚中，他听到了乔念在叫他。
陆梵俯身，揉揉她的脑袋：“这儿呢。”
乔念很热，把身上的被子踢掉。
下一秒，陆梵就已经重新给她盖上：“听话，你还在发烧。”
他的声音很沙哑温和：“被娘知道了，我不好交代。”
当时出远门前，信誓当当的保证了会好好照顾她的。
乔念被裹得像一条虫，留出一个脑袋，目光盈盈委屈的看着他：“可是，我好难受。”
男人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下：“等会儿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吃多了西药对身体不好，也都是治标不治本。
他想着换种方法，既能治病还能养身体。
养身体的过程很长，中药对身体的副作用不大。
乔念憋嘴：“你抱抱我~”
陆梵此时本就愧疚心疼她，一撒娇，心都软成一片。
“等你喝了药先。”他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还有十来分钟。”
乔念抿着唇~眉眼耸搭：“好。”
相顾无言，不知过了多久，陆梵张了张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果然，乔念知道这些问题迟早都要面对的。
“就我写信让你在老地方等我那天。”她小声说：“一回来，就找你了。”
“嗯，”陆梵神色凝重：“很抱歉。”
这声抱歉是迟来的。
如果，在上辈子，他再坦然点，勇敢点，不为那些所谓的骨气与争气束缚，毅然决然的把她带走，那么上辈子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变得很好？
在破碎的记忆中，乔念的模样很内向，说话温声细语，做任何事情都有顾虑。
患得患失，下意识的想要把自己给藏起来。
她贪恋着美好的一切，却又胆怯的害怕被发现。
在他出现之后，她才放开了一点，在他面前，没有伪装，敢于把她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
本质上，两个乔念的灵魂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外向，一个内向罢了。
那十五天，她真的时刻要黏在他身边，喜欢牵手，喜欢亲近，总是要抱着。
笑她粘人精，她一听，立马担忧起来：“是不是烦到你了。”
她害怕给人添麻烦，更害怕他讨厌她。
小心翼翼，敏感又容易胡思乱想。
乔念摇摇头：“你不用抱歉的。”
他上辈子也跟自己一样，没有移情别恋，一直在找她，甚至临死前没能见到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这样得结局才最为遗憾吧。看書喇
陆梵躺在她旁边：“突然觉得我之前对你挺不好的。”
一听到这话，所有的煽情都不存在了，乔念眼睛噌亮，直点头：“对啊，你平日里有些方面对我可不好了~”
陆梵在认真回忆：“哪方面？”
乔念吸了吸鼻子：“很多东西你不让我吃，有时候吵架都是要我低头认错，你也总是发神经说我蠢，有了争执你也不肯让让我，我委屈死了。”
陆梵：“………你想吃的那些，都是垃圾食品，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需要养着。”
他对她的控诉展开细说：“你说我吵架总让你低头认错？没有吧，咱俩吵架都是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也没听过你正儿八经的道歉。”
“说你蠢是因为你总是不听话，背着我偷偷跟你朋友出去吃那些垃圾食品，我生气又不敢骂你，花这么多心思给你养身体，你都不听话，浪费这么多时间跟精力，你自己说说蠢不蠢？”
“争执？”陆梵在努力回忆：“印象中，有了争执，有不同的意见，我都是在跟你讲道理，后面权衡利弊之后，不大多数都是接纳了你的意见？”
乔念扑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像有点对。
但是，有点尴尬。
“我不管，”灵机一动，她采取了女人的权利，乾坤大挪移：“你有时候就是让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爱我，爱我的话，都是细心呵护，重话都不舍得说的。”
陆梵：“………你去找一对出来，有的话我以后也那样。”
他刚想骂她“有病”，但开口后还是忍忍算了。
哪家哪户真的能做到女人至上的？
真有那种相爱白头偕老的，可是也有一地鸡毛的时候。
像陆梵这样对乔念的，早就已经被议论死了。
在村里，有谁结婚了不生孩子的？
她们嘴里说着多读书好啊，但都是分性别的。
男人多读书有本事，女人无才便是德。
乔念不生孩子还去那么远的地儿读书，村里的女人里里外外埋汰了个遍。
反正方圆十里，没有一户人家是这样护着媳妇，像他这么宠媳妇的。
多少人在背后眼红的要死了。
乔念抿着唇不说话了。
她找不出。
陆梵笑她：“怎么不说话了？”
“要你管。”
陆梵拿捏起劲儿来了：“要我说，你对我蛮苛刻的，总说我不爱你，对你不好，这种控诉说出来，我心里难受，你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