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骨相极美,单单看着他昏迷的容颜,孟慈的心脏都止不住砰砰直跳。

  这古代是不是好山好水养着人,都把一个个养得如此俊美。

  前面她见到的林仲沅大哥,虽是一介书卷气浓厚的书生,但长得也是眉清俊逸,淡妆系帅哥。

  而眼前的男人,却是浓颜系美人。

  怎么说是美人呢?他的脸五官实在是太精致了,透出一股女子才有的娇媚感,却偏偏觉察不出任何的娘气,这大概就是看面相说的男生女相。

  孟慈欣赏了很久男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容颜。

  她又看了下男人的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长袍,上面用金丝线绣着竹叶,泛着点点珠光,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白玉扇子带着羊脂绦子。

  这些东西,一看就不俗。

  这梧桐村后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孟慈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条干净的手绢,虽然已经湿透,但也能派上用场,她小心翼翼的擦着男人受伤的额头,血迹被一一擦掉。

  “遇上我,算是你的福气。”要不然,再晚点他就要冻死在这寒潭里了。

  许是感受到额间的疼痛感,那人细长且密的睫毛微微颤着,慢慢地,他睁开眼,可是眼前却是模糊不清的,他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你是何人?”他抓住孟慈的衣袖,冰凉且湿漉漉的。

  四目相对,孟慈只感觉这人黑眸如寒芒,周身的寒气尽显,冷得很。

  “咦,你醒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这话说得很有歧义,男人脸色立马都沉了几分。

  孟慈轻声道,“你家住何方,我叫人上来救你下山送你回家。”

  这男人很重,她是没有力气扛着这人下山的。

  “滚。”那人只吐出一个字来。

  孟慈:???

  她好心救了他,他却是这副嘴脸对待救命恩人的?

  男人说完,就开始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咳得面色发红,孟慈听着感觉这人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这人在寒潭里泡了那么久,肯定是着凉了。

  这么美的人咳着,真是受罪了啊。

  她忍不住想要给他轻拍几下胸膛顺着气,那人却揪住她的手腕,像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立刻甩开她的手。

  孟慈:???

  “喂,你这个人有毛病吧?要不是我,你早就在这寒潭里冻死了!你不仅没说一句道谢的话,还做出如此行径羞辱于我,你算什么男人!真是好心没好报,吃屎吧你!”

  孟慈气坏了,这人生着一副极美的容貌,品性竟然如此败坏!

  她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了他!

  狗男人!!

  去死吧!!!

  说着,孟慈气呼呼的便起身,往光亮处离去。

  男人听着她骂他的话,兴许又是被气到了,又咳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缓了一会,他靠在石壁边,眼神绻绻,气息微弱,两颊因大力咳嗽而染了一层浅浅的绯红,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从腰间拿出白玉扇子,吊坠的羊脂绦子里暗藏了一个骨哨。

  他将骨哨贴近唇边,深呼吸了一下,吹了下骨哨,发出好大的声音。

  吹完后,他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

  孟慈从山洞里出来,日头正盛,但秋风还是有些凉,风一吹,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怪冷的。看書溂

  她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气。

  那狗男人非富即贵,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可是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还不能对他怎样!真的是气死了!

  希望那位病美人就在山洞里自生自灭,以后不要让她再见到他!

  不过这后山有寒潭,便有水源处,难不成还有溪流?

  这要是有溪流,那不就有河鲜和鱼儿了?

  然而看了眼日头,她上山也耽搁挺长时间了,小莲肯定会担心,夜白和今露估计也饿肚子了。

  什么溪流什么鱼儿,下次再说吧!

  孟慈寻着刚刚跌落下来的痕迹,找到了散落一地的竹笋,还有晕死过去的大白兔子。

  没想到那王八狐狸竟然没有趁她跌落把这大白兔子拖走。

  她把竹笋装进竹筐,又扯了几片竹叶撕开编成一条条麻花辫,将大白兔子的四肢捆在一起,放进竹筐准备一起带下山。

  只不过刚走了几步,眼睛上方就瞥到一抹火红色。

  这王八狐狸该不会蹲在树上等着吃她吧?!

  孟慈心脏怦怦直跳,就听到那赤狐嗷嗷细弱的叫着,听着声音怪可怜的。

  她寻声望去,终于很正面很仔细的瞧着那立在树上的王八狐狸。

  它通身火红,只有尾巴处有一点点的棕褐色,体型很小,看上去应该出生不久。

  脑袋儿有一处快干涸的血迹,正是刚刚被她误伤的地方。

  此时的它眼睛滴溜溜的望向孟慈,孟慈被它看得发毛,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才刚踏出一步,这赤狐便跳了下来,吓得孟慈又立住了。

  “喂,你这王……小狐狸,你该不会是想来报仇的吧?”孟慈看着它道,“我那是不小心误伤了你,不是故意的,你看你不也害得我跌落山洞里差点摔死嘛?”

  “你小狐有大量,这账就抵消了行不?我还赶着回家奶孩子呢。”

  赤狐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孟慈的话语,它只是昂着自己受伤的那边脑袋给孟慈看,好像在说这伤是你弄的你必须负责给我治好。

  孟慈看着它那火红色的脑袋儿确实是伤着了,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她试着伸出手去摸摸赤狐的脑袋,那赤狐竟然也不闪躲,还蹭了蹭孟慈的手。

  看来这王八狐狸并没有恶意。

  “这样吧,你跟我回家,我等会找点草药给你敷一敷这伤口行了吧?”

  回应孟慈的是赤狐的嗷嗷叫声。

  就这样,一人一狐一前一后的下山去,途中孟慈还找到了消炎止痛的苦胆草,拔了几根带回去。

  还没进院子,孟慈就听到孩子们的哇哇大哭声,许是饿坏了吧。

  她卸下竹筐,又对着赤狐说:“你先在院子里等着。”

  狐狸到底是个犬科,别把小莲吓到了。

  赤狐听话般的窜上梧桐树蹲着。

  孟慈推门而入,才发现还有王奶奶在。

  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娃娃一边走一边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