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出了谋逆大案,案件当事人还是皇后的母族中人——永安侯,出了这种大事,皇后终日坐立不安。

  因此事的源头在于秦芙阳假死换脸,所以皇上命大理寺和刑部一起查,案件追溯到了太后六十大寿那日忱王醉酒中药与芙阳郡主的荒唐之事,发现当日忱王中药的端倪。

  萧明忱也被叫去问话了,从他口中得知,其实他与秦芙阳在那日之前并无接触,何谈的两情相悦?又何谈的自己吃药助兴?

  大理寺继续追查,最后,查到了原本那杯下药的酒,是给九王爷喝的!

  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有涉嫌此案的人,全部被抓进了刑狱司。

  慈宁宫里的徐嬷嬷自然也不例外。

  她被抓走的时候,太后简直难以置信,一番打听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没想到,陪伴在她身边几十年的徐嬷嬷,竟是要害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孙儿的人!

  她要去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后当天就去了刑狱司,“徐嬷嬷,你服侍哀家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你为何要害慎儿!”

  徐嬷嬷跪在地上,身上还算干净整洁。

  她到底是太后眼前的红人,刑狱司里的人没有怎么为难她,就是抓她进来问话,问清楚作案动机。

  “娘娘,奴婢绝没有想过要害九王爷!”徐嬷嬷自知死期已到,下药给皇子,那就是谋杀皇子,她是逃不过的。

  但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奴婢有个表姐姓王,以前也是在宫里头做事的,后来出宫年龄到,她便出了宫,成了永安侯府服侍芙阳郡主的嬷嬷,娘娘六十大寿前,她来找过奴婢,跟奴婢说芙阳郡主心悦九王爷,奴婢也是猪油蒙了心,同意了帮忙,这才犯下大错!”

  徐嬷嬷抹着泪爬到太后身前:“奴婢也不清楚芙阳郡主和永安侯是这样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之人,奴婢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望娘娘明察。”

  刑狱司的人将查到的案件缘由都给太后看了,徐嬷嬷说的都是真话。

  太后一口气噎在心口,“糊涂啊,你做事怎如此糊涂!你能欺瞒哀家一时,又怎能欺瞒一世!”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娘娘开恩,但求娘娘看在奴婢忠心耿耿服侍娘娘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奴婢好走。”

  太后叹了口气,森冷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徐嬷嬷身上。

  她也怜惜徐嬷嬷,只是,徐嬷嬷到底是差点害死慎儿的人!

  倘若那杯酒是慎儿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挥一挥手,背过身去。

  曲嬷嬷端着一个小盘子上前来,“徐嬷嬷,请。”

  徐嬷嬷一抬头,就看到那小盘子上放着的是一个酒壶和一个小杯子。

  她欣然一笑,对着太后的背影:“多谢太后娘娘!”

  ……

  凤仪宫里,皇后已经听说了太后处死徐嬷嬷和一众涉嫌此案的宫人,心惊胆战。

  “事情才查到这里,就死了那么多人,倘若继续查下去,查到本宫头上,那还得了!”皇后歪在榻上,头疼得厉害。

  双喜给皇后按摩着太阳穴,“娘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吧!”

  皇后噌的一下睁开眼睛。

  双喜感觉不对,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是奴婢说错话了,请娘娘责罚。”

  然而皇后却笑了,“责罚什么,你说得很对,不愧是跟在本宫身边那么多年的人。”

  皇后想到的是,永安侯拿走她最要紧的令牌,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做出任何扶持恒王上位的事情来,反而还帮上跟她敌对的九王爷,现在好了,九王爷非但不领情,还反脚踹了回去。

  永安侯谋逆之事,已经板上钉钉,她作为皇后,此番去跟皇上求情,只会引火烧身,而皇上再继续查下去,熔火队也必定会败露,届时,她和恒王将永无葬身之处!

  既如此,倒不如她化被动为主动,让熔火队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夜黑风高,秋风瑟瑟。

  秦芙阳跟永安侯并没有关在一处,她缩在脏乱的牢房角落里,瑟瑟发抖。

  刚来的头两天,她又哭又闹的,被刑狱司的人打了几鞭子,知道痛了,不敢开口了。

  这里好黑,好恐怖,她好害怕,她想出去!

  可是要怎么出去呢?爹爹也在牢里,那还有谁能把她救出去?

  哦对,还有姑母!

  姑母是皇后,一国之母,她是皇后嫡亲的侄女,姑母只要跟皇上求求情,她和爹爹一定能出去的!

  这时,刑狱司的大门处一阵骚动。

  安静的牢房里,发生一点儿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秦芙阳听到外面的人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她面上一喜,定是姑母来救她和爹爹了!

  她赶紧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牢门,握着木栏,使劲儿伸出脑袋,就看到身穿披风,戴着披风帽的皇后被狱吏领着去往男牢的路。

  她赶紧大喊:“姑母,是我啊芙儿,姑母,快救芙儿!”

  皇后倒是听见声音了,顿了顿脚步停下。

  狱吏弓着身子:“皇后娘娘,要不,先去看看芙阳郡主?”

  皇后拧着眉:“不用了,本宫时间紧得很。”

  便又抬步往前走。

  秦芙阳叫了几声便不叫了,她想,定是姑母赶着去跟爹爹商量着如何救他们出刑狱司,所以才没有看她吧。看書溂

  永安侯闭眼假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急急走过来。

  然后,有人掏出钥匙,打开了他所在的牢门。

  他睁开了双眼,面容阴沉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皇后娘娘,你终于来了。”

  皇后进了牢房,等狱吏走了后,便把头上的披风帽子往后拿下。

  “弟弟,姐姐可真是小看你了!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没想到芙儿假死这么大的事儿,你也瞒着我!”皇后故作气愤道。

  永安侯冷笑一声,“瞒着皇后娘娘不好吗?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皇后不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弟弟难道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这几日我去祈元殿求皇上,皇上已经不待见我了!”皇后一脸痛心疾首,“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挟持太后,那是谋逆之罪啊!”

  “是九王爷逼我的!倘若不是九王爷和那孟氏,本侯完全可以带着芙儿脱逃出宫,又怎么可能身陷囹圄!”永安侯气道,“只要本侯能出宫,就能号令熔火队,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