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关小灵是如此想的，站在朱英云面前她心中忐忑不安，一来幕布上的照片令她担忧，二来和蒋建在黑暗的厅里轻声交谈。
这些足以让向来痛恨女员工勾引上司的董事长记恨。
关小灵还没有想到如何解说，蒋建就笑了。
轻声一笑，含着一股鄙夷的意味：“董事长，我喝多了，关经理照顾我一下。”
这是污蔑关小灵，照顾他？关小灵恨不得直接扇他一个大嘴巴子。
“不是的。”她铿锵有力地反击，“我有点累想在这里坐一会，没想到蒋总忽然进来了，我就没走。”
尽量给他留着脸面，这是关小灵最后的仁慈了。何况她知道，蒋建在朱英云的心里地位是比较高的，所以即使她说些什么，只怕也无法动摇他在公司的地位。
如今有柏非石作为后盾，她觉得没有必要当面撕破脸。
说完了等着董事长裁断吧。
朱英云只是淡淡地看她两眼，然后抬眼看向蒋建：“蒋总既然喝多了，那就先回家休息吧。”
关小灵听了心里凉丝丝的，转念一想董事长原本就看中蒋建，这么安排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便宜了猥琐男，瞧他笑得那个得意样，借着酒劲还点头哈腰拍马屁：“谢谢董事长。祝董事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看書喇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他还作了个揖。
朱英云笑眯眯的：“谢谢，快回去吧。”
两人一副好老板与好员工的样，看得关小灵气不打一处来，只好扭头看向一旁，瞬间送蒋建一个白眼。
好在厅里光线暗，人又少。
蒋建一走，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关小灵低着头不敢看朱英云，瞥见她向前挪动脚步，站到自己的面前。
她抬头心慌地看着朱英云。
等待着朱英云劈头盖脸的责骂，没想到朱英云却抬起手攥着她的肩膀，蹙眉轻声细语地问：“被欺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这是关小灵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她看着朱英云慈爱的脸愣住了。
朱英云嘴唇勾起，眼中含着关爱：“非石把蒋建欺负你的事，全都告诉我了。宴会上我发现他总是看你，刚才去洗手间经过这里听见他的声音，所以就推开了门。”
剧情居然是这么发展的，懵圈的关小灵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说点什么。
“董事长，我……”她还是担心和柏非石之间的特殊关系，被朱英云知道。
“你有证据吗？”朱英云松开了她的肩膀。
其实蒋建侵犯关小灵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证据，不然也不会去找柏非石帮忙，目前所有的证据，就是刚才的录音。
“只有录音，”她沮丧地说，“而且他也没有正面承认。”
朱英云笑着说：“交给我，我帮你处理这件事。”
“谢谢董事长。”关小灵璨笑。
朱英云摇头：“这是非石的主意，我只是帮我孙子而已。你知道蒋建是公司不可或缺的销售总监，我身为董事长肯定舍不得失去他。”
这一点关小灵可以理解，她低眉垂眼地点头。
朱英云又笑着转折了：“但是我更在乎员工的身心。赚钱固然重要，但不能迷失方向，更不能让员工走上不法之路。”
关小灵下意识抬头看着她，她笑得很慈爱。
“董事长——”此时此刻关小灵感激涕零，“我真没想到您会这样处理这件事，不然我肯定早就去找您了。”
朱英云笑笑没有接话，两只深陷却不显得苍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关小灵看。
关小灵惶恐不安，大概猜测她要问照片的事了。
“你喜欢非石吗？”这回朱英云的声音压低了，语气非常和蔼，就像在和一个正常的晚辈说话一样。
让关小灵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感，望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睛，关小灵不敢撒谎。
轻轻摇头，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背着灯光的朱英云，渐渐收了笑容，又询问了一遍，像是在给关小灵飞上枝头的机会。
“真的不喜欢？”
“真的。”关小灵噗嗤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心里不喜欢柏非石是真的，不是为了敷衍老人家。
朱英云又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不喜欢非石，那我就明确一点。你知道他爸妈是怎么离婚的，所以我不希望那种事在他身上也发生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说女员工不能靠近柏总，这是董事长一直以来暗示女员工的。看書溂
关小灵都明白：“请董事长放心，我和柏总——不会的。”
“好，”朱英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说的话。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会有自己的将来。”
“嗯，谢谢董事长。”解释清楚了，关小灵就松了口气。只要等到一年以后她和柏非石就没有特殊关系了。
朱英云转身走了，优雅的姿态让人心生崇拜。
见过一票一票的人以后，关小灵终于可以去洗手间释放一下，柏非石让她回客房，她想想还是回会场再瞅一眼。
听说余数被人事部叫走了。
“是汪总叫去的，”王娟说，“好像是柏总的意思，就是因为那张照片被放出来。今天这种场面还会叫去谈话，八成凉了。”
连蒋建都要凉了，更何况作怪精余数。
心知肚明的关小灵暗中高兴，扭头在说笑声鼎沸的厅中寻找柏非石的脑袋，最后看见他和唐集坐在一起说话。
关小灵看了他一会，他也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谢谢。”关小灵用唇语和他隔空交流，没想到他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连个暗示的回复都没有。
那瞬间关小灵愣了一下，眼睛还停在他脸上，看着他和唐集说笑。
柏非石原本面对关小灵，但是现在他面对着唐集，看上去他们聊得很开心。
于是关小灵就扭头避开了，免得看见他们有什么亲密行为，晚上不好履行合同义务。
站了一会觉得无聊，她转身悄悄离开会场，出门看见卫德迎面而来。
她笑了笑打招呼。
“余数被开除了，”卫德知道关小灵和余数之间不和，“就在十分钟之前。现在正在收拾东西走人。”
“活该！”关小灵一点也不同情余数。
卫德低语：“又是柏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