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那丫头给我们打电话,说是红豆要生了来医院了,我叫了你爸就匆匆赶过来了,你姥姥在家忙着熬鸡汤呢,应该会晚会儿过来。”沈老爷子说着不断的搓着手,也能看出他的紧张。

  沈万华站在一旁虽没说话,但紧握的手已经展现了他的激动。

  安老婆子在一旁的角落里悄悄念叨起来,“上天保佑,保佑我闺女母女平安……”

  安红豆和沈相知都念叨着这一胎是个闺女,慢慢的就带着安老婆子也跟着改了口。

  反正家里不缺儿子,再生个小闺女也好,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苏姥爷先来的,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匆匆道:“怕时间赶不及,你姥姥就先熬了点粥让我带过来,她在家里熬鸡汤呢,红豆怎么样了?现在能吃吗?”

  “我去问问吧。”安老婆子敲响产房的门,随着门被打开一条缝。

  她赶紧讨好的道:“护士啊,我们家里送了点吃的过来,能让我闺女吃点东西吗?”

  “可以的,产道现在还没开全呢,产妇状态暂时还不错,你们可以先进来一个人给她喂点饭。”

  沈相知本来想进去的,但是安老婆子没让。

  并且很坚持自己的意见,沈相知纵然心里再急,也不能在这时候跟她抢。

  安老婆子进去的时候,刚好是安红豆阵痛过去的时候,看起来倒是还好。

  “红豆啊,你姥姥给你熬了粥送过来,先喝点吧。”安老婆子道。

  安红豆点了点头,没说话。

  安老婆子打开保温盒,拿着勺子喂她喝,口中还道:“相知要进来的,我没让,你别怪他不关心你,这种事儿还是避讳着点的好。”

  安红豆知道,乡下是有这样的规矩,男人是不进产房的,觉得产房晦气。

  然而,她心中却不以为意。

  男人嫌弃产房晦气,可女人生的不还是男人的孩子。

  刚这么想,又听安老婆子道:“前些年隔壁村有一个看了他媳妇儿生孩子的,后来啊……就硬不起来了!”

  和自己闺女说这些,安老婆子还怪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安红豆噗嗤就笑了出来。

  然而,紧随着的就是腹部一阵剧烈的痛。

  护士帮忙检查了一下,就赶紧安老婆子往外走,“产妇只是要生了,你赶紧出去吧。”

  安老婆子一步一回头的,终究还是被赶了出来。

  好在,那一大份粥已经喝下去了一半,想来生产时应该会有些力气。

  安老婆子一出来,沈相知就问她,“红豆怎么样了?”

  “还好,吃了些粥,护士说快生了。”安老婆子认真的看着沈相知,“相知啊,你以后可得好好待红豆,为了给你生孩子,她可是遭了大罪了。”

  “妈,生不生孩子她都是我的妻子,是我要一生珍重的人。”沈相知保证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红豆也值了。”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里面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异常响亮。

  沈相知和安老婆子两个人趴在门上,往里面看却又看不到,焦心不已。

  沈老爷子那边三个男人也让前了几步,却不能跟他们俩这样明目张胆的趴在这里。

  几分钟的时间,产房的门被打开,护士从里面递出来一个包裹好的孩子,“是个大胖小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们再等会儿。”

  等他们接过孩子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产房的门就再次被关上了。

  沈相知抱着怀里的孩子,却明显的心不在焉。

  沈万华赶紧去把孩子接过来,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几十岁的人了笑得傻乎乎的。

  苏姥爷和沈老爷子趴在两旁,一言一语的夸着那刚出生的孩子。

  明明皱巴巴的,看不出有什么漂亮的,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却像是稀世珍宝一样。

  亲疏远近,显而易见。

  只有安老婆子和沈相知依旧焦急得等在门口。

  第2个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安红豆彻底脱力了。

  她还能感觉到护士在按自己的肚子,很疼,但眼皮子使劲耷拉着,怎么也睁不开。

  迷糊之中,能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起来,还有那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就是她没听清,说的到底是些什么。

  安红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身旁没有孩子的身影,急得她赶紧坐起来,又感觉到身下撕裂的难受。

  沈相知推门进来,道:“醒啦,饿了吗?炉子上温着燕窝粥,要不要喝点?”

  安红豆问他,“孩子呢?”

  因为知道门口有一大家的人都在守着,所以她这次比较放松,生完孩子脱力就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呢。

  “怕哭闹的时候吵着你,孩子就放隔壁屋了,你想看吗?我抱过来再去给你端粥?”沈相知道。

  安红豆却没急着回答,而是问,“我生的是男孩女孩啊?”

  “龙凤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沈相知面上的笑意温柔,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温润的贵公子爷。

  “那你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呀,我也饿了。”安红豆催他。

  “遵命,我们家的女王大人。”沈相知搞怪的逗了她一句,就出门了。

  安老婆子和苏姥姥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苏姥姥全程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安红豆道:“红豆啊,这次可是辛苦你了,我已经给你婆婆打了电话,她估计得晚几天才能过来。”

  “姥姥,妈那边还上着班呢,来回的也不方便,何必辛苦她跑这一遭?”而且,整个孕期,苏酥都没断过给她寄各种东西,虽然人没在,但也最大限度的尽到了一个做奶奶的责任。

  而且,她本身还有洁癖,来了也都挺不自在的。

  就这几年,她少有的回来几次,也都是在外面住的,苏姥姥和苏姥爷做父母的都受不了她。

  “她是做奶奶的,再忙也应该回来一趟。”苏姥姥虽然嘴上对闺女颇为嫌弃,但实际上,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又是独一份,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也无非就是,嘴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