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大事不好,宫外传来急报,镇北侯借调军之名,将一部分玄武军和私军滞留在王城,现在正有向王庭进发之势。”虞王宫外急匆匆跑来一名将领,于虞王宫前沉声说道。
虞王惊坐而起:“柩夜这是想干嘛?造反吗?是谁给他的胆子?”
虞王冷声骂道,眯眼看向青竹:“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告诉本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青竹心头一震,这个消息她分明提前传到了宫中。
现在看虞王的样子,分明是不知道。
难道是……
“王上,前日我就……”青竹一边说着,一边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虞王身后的侍者,话没说完,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王上小心!”
她惊呼一声,立马上前,却为时已晚。
谁能想到侍者手中的刻刀不是用来刻字录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侍者手握刻刀,突然调转锋芒,插入虞王的脖颈处,一道血柱喷涌而出,溅落到侍者的脸上。
“韩服,你怎么敢……”
虞王瞪大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挤出几个字来,死不瞑目。
青竹一掌拍了过去。
拍打到侍者的身体正中。
面对青竹,侍者本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但他没有躲避,他眼神麻木,硬生生接下了青竹的一掌。
借着惯性,侍者的身体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他竟是在自寻死路,自我了断。
脑袋狠狠撞击在地面上,血花四溅。
侍者当即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气。
青竹和虞王宫中的将领看呆了,无法理解侍者的行为。
何至于此?两人在心中想道。
默默看着倒在地上的虞王和侍者,将领率先反应过来:“快,快找人救王上。”
两人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人始料不及。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带来了郎中,郎中蹲下来摸摸脉象,探探鼻子,却是微微摇头。
“回天乏力!”
淡淡的四个字,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给人心头沉重一击,真正宣判了虞王和侍者的死亡。
宫女与奴才们开始为虞王收拾屋子,更换干净的衣服。
徐氏宗族的人走到门口,目光眺望远方,神情庄重,声音沉重有力:“虞王,薨!”
宫女收拾虞王衣物的时候突然从床下翻出一块黑色的布块,上面有着朱红玉批,一看就知道是虞王诏命。
不敢多看,宫女连忙拿去递给徐氏宗族的人。看書溂
徐氏宗族的老族长接过虞王密诏一看,看了一眼虞王,眉头深深蹙起,对诏命的内容十分怀疑。
“兹有本王二子永安,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其勇武冠绝军中,可为虞国基业续。近来本王深感大限已至,灾祸将临,特书此王诏,以备国中之不测。若本王不幸崩殂,归于五行,列圣于洪休,入奉于宗祧之内,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当依王诏行事,拥立新君,承我虞国之基业……”
宗族族长捋着长长的雪白的胡子,若有所思,这王诏并不像是虞王所书。
若依王诏看,虞王定然是事先知道自己寿命已至,今日将死于非命。
虞王既然知道,为何会不加以防范。
这是其一。
其二,之前从未听说过虞王有立徐永安为储君的想法,甚至在文武斗的时候还将徐永安逐出朝政殿。
若虞王真的想立徐永安为新君,虞王为何会这么做?
带着深深的疑惑,老族长将这份密诏默默收入了怀中。
若诏书并非虞王所书,又会是什么人写的呢?
拟订诏书加盖王玺,还能无声无息地放到虞王宫中,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老族长看向了宫中将领和青竹,沉声询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
老族长首先是将怀疑的对象对准了虞王遇害时的这两个现场目击者。
王宫之中,在老族长的号召下,宗族之人开始前来为虞王吊唁,准备后事,高高的白灯笼悬挂而起。
而在另一边,镇北侯柩夜在王城的府上,却是大摆宴席,宴请朝臣,歌舞升平,热闹至极。
镇北侯柩夜当着众人的面,痛饮一碗美酒,而后一脸不忿地将酒碗重重地摔碎在地,借着酒意,沉声道:“诸位,你们都是本侯一手提拔起来的,本侯为虞国流过血、拼过命,如今北方安定,虞王却要收我封地,夺我兵权,你们说这是何道理?”
一句话,让宴席上的朝臣酒意瞬间清醒。
吃肉的人将手中的美味放回到菜桌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酒的人也不敢再多喝。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更多的人保持着沉默。
“侯爷,王命不可违,侯爷如今的遭遇我等虽然心痛,却也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只是今日前来为侯爷送行。”有人起身说道。
镇北侯哈哈大笑,目光向朝臣看去。
“无能无力!”他的目光变得冷厉,对着众人道:“你们可曾想过我若走了,你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们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王上拿我开刀,难不成还会继续留着你们这群人?”
“侯爷说这话是何意?”有人皱眉向镇北侯说道。
镇北侯:“你们认为,若是由我那侄儿,二皇子徐永安当储君如何?”
“侯爷,文武之斗时我等是有意让二皇子当储君的,但二皇子中途退出,我等也是有心无力。如今大局已定,当日王上将虞王剑赐予大皇子,就说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储君之位又岂是我等能够决定的?”
“我说你们能决定,你们就定然能够决定,我只问你们一句,愿不愿让永安做储君?”镇北侯眯眼说道,霸气十足,莫名给众人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在镇北侯的凝视下,宴席上的人坐立不安。
“不愿意吗?”镇北侯柩夜再次问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人依旧沉默,不愿作答。
镇北侯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
“侯爷,这场送行宴是我对您最大的敬重,在下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突然有人站起身来,作势向外走去。
紧跟着,又有人起身:“侯爷,下官还有一些政事需要去处理……”
“侯爷,家中妾室……”
接二连三地有人站起身来,以各种理由推脱,想要离去。
“站住!”镇北侯一声厉喝,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今日不回答我的话,谁也别想走。”
话音落下,就有军卒挡在了门口,手持刀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