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生突然用很一种皱眉不忍却训斥的嗓音，和慕晚晚说，“晚晚，你不该这样伤害他，不该这样伤害一颗真的爱你的心。”
这口吻，这神态，慕晚晚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又看见了秦朗逸，活灵活现的秦哥哥。
这么些年，她做事这么极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做错事的时候心疼又训斥。
以至于让慕晚晚想起的时候，就掉了泪。
柳心生始终没动平板，他只是看着慕晚晚。
最后是慕晚晚伸手将平板上的视频关掉了，又删掉了。
菜上了后，柳心生跟习惯性一样，拿过慕晚晚的碗，重新用热水消毒了一下，然后给她打了饭，又温柔体贴的给她夹了她最喜欢的菜。
慕晚晚用筷子碰了碰他给夹的菜，面无表情的放进嘴里。
这种熟悉，不是她跟柳子钰，这更像，不，这就是她跟秦朗逸的相处模式。
慕晚晚开始怀疑，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重生，秦哥哥因为太爱她，太舍不得她了，所以真的回来了。
是吗？是这样吗？
一顿饭，慕晚晚吃的都不怎么上心，她没发脾气，根本就魂不在身上的样子。
吃了饭。
司机送柳心生回去，他现在住在地段不错的高档小区。
柳心生关上车门前，俯身跟车里的慕晚晚用一种很温和的嗓音，全然不似之前冷漠的跟她说，“晚安，宝贝。”
慕晚晚转头看着柳心生那张脸，她越来越看不见柳心生原本的样子，她看见的都是她的秦哥哥。
柳心生进电梯，电梯门开，他进了门。
发现灯是开着的。
家里有人。
柳心生并没有慌，房子是江和给的，他有钥匙能进来并不奇怪。
柳心生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他朝里面走，果然看到江和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见脚步声连头也没回，只说，“回来了。”
柳心生又一改在慕晚晚身旁的样子，他轻笑着撑在沙发上，凑近了去看江和，“江哥，这样跟我说话，距离就太近了。”
江和突然转头，他狠狠捏住柳心生的下巴，指骨那么用力，眼尾升起些许戾气，“你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慕晚晚识不破吗？仗着从我嘴里套的那些话，就去骗她，你想再死一次吗？”
柳心生却一点也不怕的盯着江和，然后他的手，握住江和的手背，先是垂眸随后又抬眸，“怕我死，江哥就多告诉我一些消息，我只要不露馅，就不会死了。”
江和挣开了柳心生的手，他站起身，“你就作吧，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江和拿起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就朝外面走，他显然坐够了。
柳心生转身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江哥今晚不留下陪我了？”
回应他的是门被甩上的声音。
柳心生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那么冷漠，最后他起身，去浴室了。
似乎是觉得太脏了，比平日里多打了一次沐浴露。
私人菜馆。
柳小念从菜上来就笑的心不在焉，一顿饭也没有怎么吃，基本是陆景南给她投喂什么，她就吃什么。
吃了那么一碗饭，就摇头不吃了。
陆景南没管她，让她独自排解情绪，他自己吃了一会，放下筷子。br>
问柳小念，“饱了没？”
柳小念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了，一直都陷在里面。
直到陆景南又问了第二遍，她才点头。
陆景南起身，“那走吧。”
柳小念开口，因为突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好。”
这样一听，情绪就更低落了。
她现在说一些熟悉的单字，已经不是问题了。
比起之前一个字也不能说，已经好多了，估计再锻炼一阵儿，就能流畅说话了。
柳小念走到门边，陆景南牵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紧了紧。
才低头跟她说话，“伤着了？”
“嗯？”
她这个嗯就不哑了，带着点尾音儿，有点儿勾人。
陆景南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把她搂在怀里，“左右别人想法，是很累的，你累，他也累。”
柳小念张了张嘴。
陆景南又说，“我知道你想说那不是别人。”
柳小念把头低下了。
陆景南揉了揉她的头，才又说，“还管吗？”
柳小念随后摇了摇头，“我，不，他。”
她管不了他。
她想让柳子钰离慕晚晚越远越好，可柳子钰哪怕是死过一次，还是要靠近慕晚晚。
柳小念真的累了。
她说不管了，可心情一直都不好。
晚上洗了澡，柳小念躺在床上，陆景南还在书房没忙完。
她在床上翻了翻，想了想，下床去学着冲了一杯咖啡，手忙脚乱的。
好在是冲的还像是那样，她端着咖啡，去敲了陆景南的书房门。
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关门，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陆景南正在开视频会议，听到脚步声儿，抬眸朝她看了一眼。
柳小念把咖啡轻轻的放在他手边。
比起她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陆景南就显得那么随意了，也不管自己在不在开会，直接出声，“你磨的咖啡？”
书房里太安静了，声儿都在陆景南的蓝牙耳机里，柳小念被他这样出声说话吓了一跳，他开会她都不敢弄出动静。
陆景南瞧她这没出息的样，伸手拦着腰把人搂过来，“会给我冲咖啡了，知道心疼人了，嗯？”
柳小念一张脸都红了，推着陆景南的肩膀，“你，好......”你好好开会。
跨国会议本来进行的很严肃，一众高管都正襟危坐，冷不防听这么一个八卦，正经发言的人都没声了。
陆景南冷冷扫了一眼电脑的视频会议画面，“你们还想耽误多久？”
那边发言的人明显是惊住了，吓的都忘了讲哪了，赶紧低头看提前准备的汇报稿子，好在是临场反应能力够快，没敢给耽误的又接上了。
柳小念见推不开陆景南，加上又有心事，她伸手把陆景南的电脑推了推，确定自己不会在画面里以后，她搂着陆景南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后又趴在了他肩膀上，以一个依赖的姿态贴着他，好似这样才安心。
其实视频画面里挺搞笑的，陆景南那视频画面移动的时候，一众高管那眼睛，都跟着镜头，从左到右滑动。
这没什么，可是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就显得太好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