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算是品尝过简单的幸福了吧……”
虚的话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面对杨成最后全力的一枪，虚知道他根本躲将不过。
够了！
足够了！
这样消失也未尝不可。
其实虚也知道，如果不是当初零将本源让杨成融合，如此引发共鸣的关系自己才能跟着存活。
否则自己早就和杨成一起消散了。
至于这期间，虚的记忆大多数就停留在了被封印的时候了。
他曾发誓，一旦突破封印，第一时间必定毁灭整个幽夜净土。
但现实中，他没有做到。
甚至于，他还被一个女人要挟了几个月。
而一想到这个女人，虚的心猛然痛楚了几分。
“身为人的感觉，我应该是找到了。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眼前，已经被长枪的枪影充斥。
最后之际，虚的整个心神全部都装满了一个人的身影。
已经足够了，这是他最后的心声。
不过，就在他闭上眼准备接受消散之际，倒是杨成那一枪迟迟没有落将下来。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虚猛地睁开眼，然后他看到了身前一道红影。
那是他最后之际想到的女子，而现在，这女子就出现在他身前。
杨成的一枪落了下来，但却被第二皇女在危机时刻挡下。
第二皇女的脖子上有一条吊坠，这同样乃是一绝顶的护身法器。
就在他拼尽全力挡住杨成的一枪后，这护身法器当即破碎。
仅仅一条吊坠肯定挡不住全部力量，相对杨成这种至高至胜，第二皇女真得是太弱了。
护身法器破碎后，她几乎是拼尽了全部的修为，堪堪才接住了那致命的一枪。
“你为什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虚的心里有点痛。
他想习惯性地去说愚蠢的女人，可是此刻，这个词他再也无法说出口。
“我的夫君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第二皇女这般应了一声，但马上，只见她猛地一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相对于神明，第二皇女只是人类。
若不是先前有护身法器挡在前，现在的她估计连飞灰都剩不下一点。
“你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我恨你的所作所为，可是，我把你当做了我的夫君。你的生死，我不能……咳……咳咳……不管……”
此刻的虚咬了咬牙，然后他拖着残破的身子到了第二皇女的前面。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说起来还有些可笑，我和你竟然……算了，这里非是你该呆的地方，没有我，幽夜净土会更好。”
虚对第二皇女说完，然后抬起头看向杨成道：“我不是你的对手，眼下也已反抗不得，倒是这个女人，和你我的事情无关。
我想，你总不会讲究什么斩草除根之类，那样没意义。”
“那样确实没意义。”
杨成并不反对这句话。
只要拿了本源，自己的实力就是第一人。
这世间，根本就不惧任何一人，是真正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击杀一个女人，没有意义。
不过——
杨成是真没想过，原本他认为结束的一枪却被人挡下，中途居然还会出现一个女子。
而且看样子，这女子和虚是非同小可的关系。
是夫妻？
“原本我以为，另一个我戾气缠身，不该有人类的感情才对。
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还有，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从她破碎的护身法器就可以看得出来。”
虚凄惨道：“她是净土的第二皇女，我和她……确实是夫妻。
让她活着，让幽夜净土幸存，这就当是我消散前最后的心愿吧。”
“我会满足你的愿意，幽夜净土会存活，而且我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兴趣。”
话音落下同时，杨成打算重新出手。
至于第二皇女，此刻已经被虚的神力短暂压制。
尽管第二皇女想要与虚同生共死，但她只是人类，哪怕是虚身受重伤，这会限制第二皇女也足够了。
虚空明灭，杨成的第二记长枪就要出手。
偏生，这个时候此地再次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人娇小可爱，如是吉祥物，这不是木宝宝是谁！
“宝宝，你怎么来到这边了？”
木宝宝现在神情有些复杂，她看了一眼场中道：“哥哥，我感觉到了什么，所以过来瞧瞧。
我知道打扰了你，可是那种感觉很强烈……”
瞬间，杨成全明白了。
木宝宝之所以来此，那是因为第二皇女。
她原本是幽夜净土的第一皇女，而第二皇女，可是她的亲妹妹。
“宝宝，你恨你的妹妹吗？”
“恨！”
木宝宝看了看第二皇女，她的眸子里黯淡非常。
当初的记忆她已找回，她自然记得，当初就是自己的妹妹将自己送上天刑台的。
而面对突然出现的木宝宝，第二皇女同样神情惊讶。
她先前只是猜测自己的姐姐还活着，却想不到这是事实。
杨成相当宠木宝宝。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木宝宝绝对都是杨成最心疼的那个。
眼下看木宝宝神色有些忧伤，杨成问道：“宝宝，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哥哥，我能做这个决定吗？”
杨成想了下道：“只要合理，我都会如你的意。”
“哥哥，我恨我的妹妹，可我毕竟是她的亲姐姐，我还做不到杀了自己亲妹妹的地步。
而且，哥哥你现在是天下第一人吗？”
杨成感觉有些莞尔，“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哥哥，你融合了零姐姐的本源，就算是零姐姐都不是你的对手。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他好歹是你的半身，可要说实力，他就算全盛，最多也就是和零姐姐平手。”
听木宝宝的话，杨成点了点头，“这倒是不错，现在单论实力，我说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这样的话，哥哥若是拿到天机锁又怎样？”
“那自然是极好的，也是我此行的打算之一。”
木宝宝带些恳求道：“哥哥，现在的情况我也看到了，如果可以，能不能只拿天机锁。
而且你杀你自己，总觉得这种事很荒谬，很荒唐。”
杨成沉思良久。
木宝宝这话不错，自己杀自己，这事情的确很荒谬。
但这次前来，天机锁必然拿到是其一，至于虚这边。
若他有了人类的感情，未必非要赶尽杀绝。
倘若取走九成九的本源，剩余的微末支撑他的生存，这件事确实有周转的余地。
但是这样做的话，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