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跃能感觉到电梯中那股带着水气的冰寒越来越重。
扭头看了一眼，电梯墙壁中，三个女孩的身影正逐渐变得清晰。
一直关注着他的刘丰也看到了电梯墙壁中的变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警棍。
电梯一路下降到了一楼，一楼的灯光熄灭后，17层的按钮直接亮起。
电梯停止了运作。
此时，金属墙壁中的女孩已经完全的清晰起来。
何跃看向小虎子：“下一步呢？”
小虎子伸出手，他的手直接没入了金属墙面。
何跃点点头，举步向着墙壁走去，金属墙面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只是一个幻影，直接被穿透。
墙后，依旧是电梯。
何跃发现自己竟然是从电梯大门进入这个空间的。
在这个电梯中，三个女孩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身体还在随着呼吸起伏，却完全没有了意识。
而在三人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女人在哭，眼泪不断的涌出，打湿了她的衣服，在电梯中形成了一指后的水渍。
“啪。”
踩水声从身后传来，何跃回头看了一眼刘丰。
刘丰举起警棍挡在身前，腰、腿微微弯曲，形成最容易发力的姿势。
他对着的方向赫然是电梯中正在哭泣的女人。
和小虎子不同，刘丰能看到这个女人。
不过能看到有什么用？
何跃开口道：“我来吧，你看看那三个女孩。”
刘丰没有拒绝，缓缓移动脚步，向着三个女孩靠近。
似乎因为距离，哭泣女人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刘丰。
她眼中的泪水更多，缓缓伸出的手中抓着一个漂亮的手机壳。
突然的举动，让刘丰再次戒备。
何跃上前两步挡在女人和刘丰中间。
照片碎片已经被拿了出来，但何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唤出六婶，而是望向小虎子：“你能对付？”
小虎子摇了摇头：“她很厉害。”
何跃闻言，毫不犹豫的裂开自己的手指，鲜血在六婶的照片上蔓延。
不大的电梯中，一股更加寒冷的寒意在升腾。
女人感觉到了危险，整个人犹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何跃的面前，空着的一只手抓向何跃手中的照片。
何跃的反应一点也不比女人慢，手一翻，女人的手抓在了他的手背上。
明明没有任何指甲的手，直接在何跃的手上留下四道血痕。
没有任何鲜血流出，反倒是女人惨叫着后退。
她抓过何跃的手指前端犹如沾染了硫酸，发出滋滋的声响，指肚溶解，露出苍白的指骨。
女人眼中闪过恐惧，她转头看向已经到了三个昏迷女孩身边的刘丰，还未动手，身子猛地一僵。
在她的身后，一个低垂着头的老妪静静的站立着。
“不要看她。”
何跃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刘丰微微一愣后，也紧跟着闭眼。
下一刻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是不绝于耳的咀嚼声。
“奶奶。”小虎子叫了声。
随后，一切安静下来。
何跃偷偷睁开眼睛一看，流泪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六婶身边，抱着六婶的腿。
六婶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低垂的头终于离开了胸膛。
六婶在抬头？
如果她头完全抬起来了会发生什么？
六婶的战力很强，可不能看她这一点有些让人心慌啊。
照片碎片上的血色渐渐散去，六婶也消失在了小虎子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何跃感觉一直没有反应的六婶在即将完全消失的时候，手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抚摸抱着自己腿的小虎子的头。
“哥哥。”
看着自己奶奶消失，小虎子带着哭腔来到何跃面前。
何跃摸了摸他的头：“别怕，奶奶还在呢。”
看向刘丰：“她们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我们已经出来了。”
何跃按下一层，电梯再次动了起来。
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几人已经到了一楼。
何跃没有解释这一切，他只是感觉到女人的力量已经消失。
刘丰道：“我打急救电话，你，你问问那个小虎子，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杀了谭伟。”
何跃点点头，他明白，谭伟绝不是死在女人手中，两者的杀人方式完全不一样。看書喇
恐怕刘丰也知道这一点，对方更想要知道的是，是谁杀了谭伟。
何跃看了一眼打电话的刘丰，招手将小虎子叫到一边：“小虎子，你能自己从照片出来？”
小虎子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
何跃突然觉得照片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好控制，但依旧耐着性子道：“小虎子，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小虎子连连摇头，小声道：“是狗狗杀的。”
“狗狗？”
小虎子点头，在他的述说中，何跃才明白过来，小虎子在接受鬼差传承的时候，获得的能力便是招鬼，被他看到的人，就如同被他标识了一般。
只要他想，就能召唤最近的鬼，他并不能完全控制这些鬼，彼此之间更像是签定了一个协议。
招来的鬼，杀死被小虎子标记的人后，就和小虎子没有了关系。
而无论是之前旅馆中的鬼，还是谭伟，都是被小虎子招来的鬼杀死的。
唯一例外的是这三个女孩，三个女孩虽然让小虎子难过，但他并没有要求招来的鬼杀死这三个女孩，只是想要吓吓他们。
何跃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小虎子的能力十分恐怖。
再加上他能随意离开照片，这简直就是一颗人形核弹。
他还太小了，比如杀死谭伟，只是因为谭伟在火车上抓捕自己的时候用力推了自己一把。
何跃陷入了思考。
小虎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轻轻靠在何跃的腿边：“哥哥，小虎子再也不乱跑了，哥哥。”
何跃被叫了一阵心软。
目光看向走来的刘丰。
或许看出了他脸上的纠结，刘丰第一句话便是：“是那个小虎子杀死了谭伟夫妇？”
何跃沉默一番，将事实告诉了刘丰。
刘丰仰头看着天花板：“呵呵，只是因为推了嫌疑人一下，谭伟，你死得很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