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司昂沉默，收起所有威势，重回平静。
因为他知道黙非根本不在意生死。
或者说他一心求死，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很意外，你为什么不杀我？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黙非出言刺激道。
谁知，冯司昂笑了笑说：“黙非，我知道你想死，但是没那么容易。”
墨家钜首听罢，眉头紧皱，他头一次对一个人感觉到恐惧。
“你到底知道多少？”
冯司昂重新回到钓鱼处，回想起原著相关描述。
他知道历代墨家钜首的一生都非常黑暗，为了那所谓的九界均衡，一辈子都在搞破坏。
无数人恨之入骨。
但撇开一切事实不谈，黙非本性温柔，也只有他这么温柔的人才能对自己这么狠。
让所有人都恨他！
毫不在意别人的误解。
可能，不会有人觉得他温柔。
但这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端倪，他就算是挑衅、贬低别人，也会保持一种温和的磁性嗓音。
“你累了。”
忽然，冯司昂吐出简单的三个字，但是却令黙非浑身一震。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对方将自己看得很透。
他的声音终于有一丝破绽，哽咽道：“是啊，我累了，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杀人、灭族再也感觉不到心痛了。”
“我迷失了自己？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九界和平还是给人带去灾厄？”
冯司昂一言不发。
他明白对方的苦衷，毕竟原著里也说了。
这也是冯司昂认为塑造的最好的一个配角。
见对方不说话，黙非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说：“所以，我选择了你儿子，冯世安。”
终于，冯司昂脸上出现严重的不满，“我可没有准许他接你的班。”
黙非淡淡一笑，“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跟智者打赌，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黙非自顾自说：“我要跟你赌，冯世安成为墨家钜首后不会变得跟我一样。”
冯司昂一怔，心想：果然，你这个狗比打算让我儿子接班！
“抱歉，我儿子能力不足，不足以成为墨家钜首。”
“所以，我才选他。”
“你是不是傻了？历代墨家钜首都需要大智慧，而我儿显然不够机智。”
“但他不是还有你吗？”
冯司昂一愣，“所以这就是你选他的理由？”
“一开始是，但现在我是因为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哈，赤子之心。”冯司昂只觉好笑。看書喇
黙非：“看，你这不屑一顾的态度更加证明了他的稀有。”
“他还小，你怎么保证他不会变？”
黙非将问题抛给冯司昂，“那就要看他父亲能不能守住自己儿子的赤子之心了。”
冯司昂沉默，“我算是明白了，你打算让我爷俩接手九界。”
黙非无情否定道：“错了，是冯世安，而不是你。
因为你跟我说过，你是一个俗人。
但冯世安不是，他有赤子之心，他有大慈悲。”
冯司昂喃喃道：“这十二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你错过了他的童年，那是他这辈子最悠闲的日子，从今以后，他都得作为墨家钜首而活着。”
“我可没有答应过你。”
“但你心底已经认可，不是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并未杀我。”
“本尊不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黙非一声惨笑，“哈，原来这就是被人当普通人的感觉。”
他这辈子最想要的便是如普通人一般活着，每天不需要面对那么多算计，或是算计别人。
冯司昂收起钓鱼竿，打算结束谈话。
最后只跟黙非说了一句，“其实，你完全是在庸人自扰。
我非常喜欢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地球没了你照样转。
换在天谴大陆就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天谴大陆没有了你照样转！九界失衡又如何？
真正的一视同仁乃是顺其自然！不干涉！”
说完，冯司昂便溜了。
接下来，他要开始补救十二年的空档。
黙非将东土搞那么糟，目的就是要让冯世安接他的班。
但他肯定不愿意啊，他心疼儿子。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黙非那样的人。
那虽然很有意义，维护世界和平，但是，冯司昂只想让他躺平，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听完冯司昂的话，黙非呆了一瞬间。
随即看着冯司昂的背影喃喃笑道：“果然，我选冯世安是正确的。
人族有你在，至少不会消失在九界之中。”
九界合一是迟早的事情。
最弱小的人族需要强者带领。
冯世安负责九界均衡，冯司昂负责人族，两人互相配合，足以立身洪荒九界之中。
这便是黙非所预想的人族未来，哪怕自己不在了，人族亦能延续下去。
……
是夜。
冯司昂重设还君楼护山剑阵，强度比之前高了数十倍不止。
“她醒了吗？”
冯司昂走进房内。
床上躺着还君楼女眷之首孟倾禾。
咩月瞳：“其实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恢复元气。”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一旁祝悦颖回道：“是我让她多睡一会儿的，她虚耗太严重了。”
冯司昂感激的看了一眼她，说：“麻烦你了。”
“还有我呢？”
“哈，当然也感谢你。”
今天若不是有她俩阴、阳术法结合，根本稳不住孟倾禾功体。
功体若毁，孟倾禾这些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咩月瞳起身摸了摸冯司昂裤子，嘿嘿笑道：“晚上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
谁知，冯司昂立马打断道：“这段时间不行。
情况你也看到了，还君楼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我迟来一步所致，所以我得加快动作，挽回一切损失。
如果不是我放心不下孟倾禾，我早就离开了。”
“好吧。”羊角萝莉也没有强求，闷闷不乐的守着孟倾禾。
现在只能希望对方快点恢复了。
“如果明天早上她还不醒，就劳烦你们两个看着她了，我要去外面一趟，彻底了解一下情况。”
目前孟倾禾不醒，冯司昂所知有限。
他只知道这一切都是黙非搞得鬼，但是冯世安他们去哪里了只能有一个大概的推测，还需要去证实。
还君楼变成这样，搞得他也有点担心颜若梅以及杜老六他们。
冯司昂有想过时隔十二年回来，大家都变了样，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整个东土就是一堆烂摊子！
虽然没有当初拜月始皇那么棘手，但是的确够麻烦的。
“东瀛伊势流，我看你们是小日子过得太不错了！”
冯司昂心中发狠，给东瀛判了死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