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的神器,响应我的召唤!”

  穿透鼻腔的血的香味让欧卡利斯皱起眉头,他握住阿尔忒弥斯的神器然后祈祷。

  神器具有感知其他神器的魔力找出所在位置的功能,正如欧卡利斯所期待的那样阿波罗的神器确实做出了反应。

  但是……

  “是在海里吗?”

  从阿耳忒弥斯的弓延伸出一条直线的光,直插进了甲板外的海面。

  “殿下,您怎么了?”

  “这艘舰很快就会沉没,我们要尽快找到卡塔隆大哥!他确实被拘留了,三姨一定在这里!”

  即使丢失了神器卡塔隆也还活着,这是确定的。

  欧卡利斯用光魔法吓退了一名残存的敌兵,趁机钻进他的怀里,勒住他的脖子。

  她把小刀摆在怀里挣扎的男人面前,审问道。

  “卡塔隆皇子被囚禁在哪里?赶紧吐出来,否则我就剜去你的眼睛。”

  在她的威胁下,那个男人很干脆地屈服了。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注定要沉入大海,在那之前承受更大的痛苦是一种解脱吧。

  欧卡利斯在心中反复重复着打听到的楼层和房间号码,向哥哥等待的地方疾驰而去。

  军舰嘎吱作响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仿佛走向崩溃的倒计时。

  尽管如此她还是跑过沾满海水味的走廊,大喊哥哥的名字。

  “哥哥!卡塔隆哥哥!”

  “什么怪物之子啊,什么究极式三号机的驾驶员啊!”

  瓦尼塔斯无视米拉的命令,再次回到战场。

  她站在沉入海底的舰队上空俯瞰海面,在视野的一角捕捉到了从水面露出的白色手臂。

  “陛下!我现在就来救你!”披头散发,冲破狂风冲向海面。

  她伸出手抓住了从不规则剧烈跳动的惊涛骇浪间隙中跳起的手臂。

  用从超兵装机构的手臂延伸出来的钢丝连接自己和米拉的身体,马上上升把女王从海里拖出来。

  “你是……”

  “在这个战场上,我的忠诚在您的手下。”

  面对用微弱颤抖的声音问道的米拉,瓦尼塔斯露出微笑。

  怪物之子中的少女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为米拉还活着而由衷地高兴。

  之前从未谋面,在这个战场上第一次被尊为主人的对手。

  尽管如此她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感情,这是因为米拉·斯维尔达之战深深地印在了她的眼中。

  对同伴的死感到悲伤,对敌人则流露出愤怒的她纯粹的感情。

  也许有人会指责他作为国王有些过于情绪化,但在瓦尼塔斯看来那姿态非常美丽。

  拥有怪物血统的少女比谁都深刻地理解,人之所以像人,感情是最珍贵的,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陛下,第四舰队已经出击了。虽然对没能治理好这个战场感到遗憾,但还是后退吧。”

  米拉·斯维尔达在瓦尼塔斯的帮助下安全与第四舰队会合,完全是因为塔拉萨回到了玛基亚的旗舰上。

  抓住露西亚和英恩的塔拉萨用治愈魔法使少年们恢复健康后,对他们施加了睡眠魔法。

  海军元帅一只胳膊抱着两个熟睡的少年出现在甲板上,卡罗斯纳托斯等人跪地谢罪。

  “对不起,阁下,正因为我们太窝囊,所以才会被全歼!”

  “道歉之后再说,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这些少年送进牢里。”

  塔拉萨从一开始就不指望卡罗斯纳托斯他们。

  卡罗斯纳托斯看穿了卡塔隆是在战败的前提下被派往前线的,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玛基亚的杀手锏是姗姗来迟的第二支以后的舰队,第一舰队只不过是弃子。

  “那些少年们,特别是黑发的东方人要小心对待,绝对不能伤害他们,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

  士兵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恭敬地对待敌人的神器使,但是头脑一片空白听从了命令。

  元帅的发言是绝对的,在这个场合这无异于神的话语。

  普什克目送着两个少年被士兵们抬走,沉思着自己该如何行动。

  ”元帅殿下命令是那个孩子,露西亚?抛开其他的神器使,只有那个孩子被特别对待的理由是什么?元帅殿下在那孩子身上发现了什么?”

  如果元帅的真命是得到露西亚,那么今后的进攻可能会变得消极。

  第一次远征就此结束,虽然无法预测几年后的第二次远征,但也有可能继续观察。

  即使不提露西亚,考虑到仅凭一人之力就摧毁了整支舰队的亚历克西尔·芬德拉的存在,继续与之正面交战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先后退再重新调整姿势,我觉得这样的方法也很妥当。

  ”但是这次远征有卡塔隆的梦想,有跟随他的欧卡利斯、福斯、斯基亚的想法,把那个当没发生过有点难过啊。”

  表情阴郁的普什克突然注意到塔拉沙的视线正投向自己。

  和皇帝一样的蓝眼睛,和普什克从小就不擅长的那种眼睛一样。

  普什克用一只手制止了聚集在甲板上的士兵们的喧闹声,然后问元帅。“元帅阁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普什克,你在我军中是独一无二的人,这一点你明白吧?”

  “是的,我的通信魔法远远超过了魔导通信机的速度,其通信距离也超越了国境。”

  “我不是想说这个问题,你不是有传送魔法阵吗?为什么不后退呢?”

  塔拉萨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粗糙和失望。

  普什克咽了一口唾沫,想找出什么话来掩饰,但他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徒劳的辩解毫无意义,于是便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看書喇

  “因为我不能丢下卡塔隆皇子他们不管,我不能让他们丢下心爱的舰队逃走,身为兄长的傲气和自尊阻碍了我。”

  “是吗?傲气和矜持……你果然很像他啊……”

  看似不同,其实本质相同,塔拉萨拿侄子和哥哥做比较。

  正因为如此即使不考虑神器的能力,普什克这个男人也有作为指导者的资格。

  “我在此深表歉意,接下来我将返回第二舰队旗舰。”

  虽然在安全圈里心不守舍地观望战场已经违背了普什克的信条,但如果再违背元帅的意愿,就会导致他的未来被切断的结果。

  普什克深深地行了一礼,从元帅面前离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最后登上沉没敌舰的欧卡利斯和被囚禁在那里的卡塔隆。

  ”欧卡利斯……既然决定要帮的的话就要坚持到底,一定要把卡塔隆带回来。”

  就在普什克带着魔法阵离开这艘战舰的同时,塔拉萨仰望的天空,降下雷神王的声音。

  塔拉萨站在熊熊燃烧的舰队背后,默默地听着亚历克希尔的提议。

  “我们逮捕的卡塔隆皇子的身份,请用他们的俘虏露西亚和英恩交换。双方应该都没有损失。”

  “别搞笑了,你和斯维尔达女王的愚蠢程度好像都一样。”

  塔拉萨的声音,通过扩声魔法传到了逼近的敌人的第四舰队。

  男人用冷峻的目光盯着亚历克斯,继续说。

  “卡塔隆是一个从内部侵蚀玛基亚的异端者,和企图将国家出卖给敌国的亚利克西尔·芬德拉是同一类的蠢人,把他作为谈判的筹码真是愚蠢至极。”

  摧毁国王权威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失去臣民和士兵们的信赖就可以了。

  塔拉萨的发言是否以事实为基础是一个小问题,埋下怀疑的种子这就足够了。

  再加上这次的情况,玛基亚已经掌握了亚历克斯是卖国贼的证据。

  如果公开这一点,作为芬德拉王的亚历克希尔的威望就会消失,他的军队也会团结。

  “你居然能这么说,真让人佩服你的脸皮有多厚。”

  “无聊!”

  塔拉萨无视了亚历克希尔的话高高举起了三叉戟,这变成了下一个开战的信号。

  倾盆而下的暴雨,轰鸣的雷鸣,在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和敌人能力的天气条件下,塔拉萨希望与敌国的国王直接对决。

  能战胜那个男人的只有自己或哥哥,塔拉萨回顾着同伴的神器使的能力推测着。

  “你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吗?来,和我战斗吧,亚历克希尔·芬德拉!让我看看你那被称为雷神的力量吧!”

  亚利克希尔手握雷槌俯视着塔拉萨,将递过来的白手套摔在地上。

  拥有终极武力的雷神和海神的决斗在这里拉开了帷幕。

  欧卡利斯跑过走廊,跳下楼梯,向囚禁哥哥的大牢奔去。

  在喘着粗气行驶的过程中,军舰剧烈地摇晃着,船身被海浪打穿的声音沉闷地回荡着。

  “哈……哈……哥哥!”

  好几次失去平衡,好几次预感到末日来临,她仍然不放弃着勇往直前。

  ”部下们现在怎么样了?”

  欧卡利斯对通过鼻腔的海水味感到怨恨,脑海中掠过部下们的脸的她咬紧了嘴唇。

  如果来不及,他们就会和自己一起吧。

  无论如何也要拯救卡塔隆,然后和部下们一起逃离,否则欧卡利斯就会带着后悔活下去,只有这一点绝对想避免。

  “欧卡利斯殿下,请连同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在攻占阿尔忒弥斯神殿时,她损失了大多数部队。

  士兵们都相信她会得到神器为帝国的发展鞠躬尽瘁,于是她就这样死去了。

  她至今仍没从噩梦中逃脱,他们四散而去,脸色苍白地围在欧卡利斯的床上,无言地注视着他。

  ”我不能背叛他们,这是否定他们生命和欧卡利斯自身信念的行为。”

  所以她才会追求理想,想要拯救想要保护的一切才会勇往直前。

  憨直地相信这样做总能产生最好的结果,并坚持奔跑,这就是欧卡利斯这个人的生活方式。

  “哥哥!!”

  她踢开门冲进了房间,映入她视野的是崭新的铁栅栏禁闭室、没有任何连接的锁链和手铐,以及随意放在地板上的脚镣。

  “这是怎么回事?”少女顿时有些疑惑了,”为什么?为什么空无一人?”

  那个士兵看起来不像说谎,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说谎。

  尽管如此牢房还是空的,难道上天不给她救赎吗?

  卡塔隆被囚禁在这里恐怕是事实,他是在船快要沉没的时候被人抬到外面的,现在应该已经送到斯维尔达的第四舰队或军港了。

  ”哥哥活着的可能性很大,这太好了,但是除此之外就糟透了。”

  如果目标卡塔隆根本就不在场,欧卡利斯和她的部下们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为了祈求卡塔隆的生还而登上了沉没的敌舰,我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随着响铃的响起,海水的气味越来越浓,地板倾斜着。

  倒在地上还抓着铁栅栏的欧卡利斯,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退路被切断了。

  到目前为止基本就是白跑一趟,左手离开铁栅栏摸了摸怀里。

  欧卡利斯想把对部下们的最后命令灌注到抽出的水晶球里。

  “怎么会?”

  欧卡利斯明白,水晶球坠落那一刹那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相信卡塔隆就在这艘船上的部下们,宁愿与敌人同归于尽也不愿自己逃走。

  他们对卡塔论的信奉是如此深厚,不可动摇。

  “不管怎么样,快逃吧。背叛我和哥哥也没关系,你们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军舰完全侧翻,欧卡利斯的手在撞击下离开了铁栅栏。

  掉到现在变成地板的墙面上的她,快要被从打开的门流进来的潮流吞噬了。

  被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魔法阵抓住身体后,立刻感到了忘却重力的飘浮感。

  “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既然是敌人,就算放任不管也没有罪吧?”

  使用超兵装机构的瓦尔基里·究极式飞行的莉露将戴着手铐的卡塔隆移送了过去。

  白发少年直视的前方是埃尔布鲁的军港,把卡塔隆交给目前虽然勉强但属于安全圈的海军总部,这就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莉露凭直觉这么想。

  “那是理所当然的么?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我怎么也不觉得你是个坏人。”

  “就因为这个理由?你真是个怪人!”

  虽然是违心地被逮捕,但听到这句话卡塔隆不由得笑了出来。

  通过伊尔瓦的报告卡塔隆也知道斯卡纳迪亚的战士们骁勇善战。

  他们的奋斗打败了诺埃尔.琉斯,现在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他们团结一致站了起来。

  或许希望就在他们身上,卡塔隆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这么想。

  他们想要抓住未来,追求纯粹的平稳才与国内外的敌人多次抗争。

  “我不知道玛基亚所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正确……我为了贯彻我的理想而获得了力量,战斗了这么多年。但是现在也许已经不行了,以这样悲惨的姿态被抓的我……”

  “喂,闭嘴,你再说话我就放你下去了。”

  既然是设局而来就应该始终保持侵略者的姿态,他讨厌那种对自己的现状唉声叹气的人。

  卡塔隆想要露出自嘲的笑容但又放弃了,他只能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福斯、斯基亚、欧卡利斯以及众多的臣子和士兵,留下他们战败,他再怎么后悔都不够。

  对于自己完全无法行动的现状,卡塔隆非常生气。

  失败、无力、痛苦、无能,需求过去被摆在面前,以为已经克服了的那些东西又复活了,再次向他露出獠牙。

  “你是不行的!”周围的人给年幼的卡塔隆打上了这样的烙印。

  卡塔隆的母亲深受皇帝的喜爱,这引起了周围人的反感。

  有人想要把她踢下去,于是卡塔隆受到了诅咒,为此伤心的母亲憔悴不堪的从政治舞台上消失了。

  那个诅咒夺走了10岁少年的视力,他既不能读懂魔导书,也不能画魔法阵,作为魔导士的道路被封锁了。

  在魔导士至上主义的玛基亚,这个做不好的标签等于是对他宣判了死刑。

  一开始他还被人怜悯,但渐渐地身边没有人了。

  没有力量的人就没有价值,在当时开始急速扩大版图的帝国中,没有任何需要他的人,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但是有人向他伸出了援手。

  那就是普什克和欧卡利斯,卡塔隆被周围的人视为异类,被关在王城的角落里,两人发现了他不分境遇地与他接触。

  与他们的相遇改变了卡塔隆,即使眼睛看不见,通过在头脑中想象他们口头教的魔法,一点一点地绽放作为魔导士的才能。

  他这才知道眼睛看不见就能断绝一切可能性的想法是错误的。

  之后他在普什克和欧卡利斯的协助下攻打阿波罗神殿并取得了成功。

  在牺牲了很多部下的死斗之后,他得到了神器。

  因此可怜卡塔隆境遇的阿波罗对他施了魔法,使他重获光明。

  得到光的少年,为了找回失去的时间,在国内的各种各样的地方巡回,努力学习魔导的修炼。

  如鱼得水地接触知识,成长起来的少年。

  没过多久他就在军中崭露头角,率领起一支大部队。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失败品了,我不能这么否定你。”

  “失败品吗?你说得好像我的亲生父母。”

  听到卡塔隆的低语,莉露夸张地皱起了眉头。

  莉露无意中察觉到皇子身处扭曲的环境,朝背后瞥了一眼后加速前进。

  受到严重破坏并起火燃烧的玛基亚的舰队,和被激浪吞没的自舰队。面对如今谁也救不了的惨状,莉露无言地咬住了嘴唇。

  神器为了对抗恶魔的力量,但人之间的战争,这样的屠杀也使用好吗?过去的黑发少年转变的情况下看见了,所以莉露自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