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叫做辣椒,是我养殖的一种作物,专门用来调味的,有点儿呛人倒还好,但是小心别弄到眼睛里,不然可受不了。”朱瑾随意解释道。
心里则是在吐槽,你们怎么见什么都咋咋呼呼的呢?
不过这辣椒也是大明后期才有的,你们没见识也正常。
朱棣则是连连点头,“这味道当真不错。”
说完是一个接一个的吃着小龙虾,根本停不下来,朱高炽和张玉也有样学样,两人开始大快朵颐,配上可乐吃的不亦乐乎。
辣的直咂嘴也没想过要停下来。
朱瑾看着两人那样子,那叫一个无语。
上次是谁说自己走南闯北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来着?
你这明显的真香定律啊我说。
朱瑾陪着两人吃喝一阵,两人吃饱喝足,总算是觉得可以说说正事儿了。
朱棣假装不经意地道:“对了儿子,上次你不是说朝廷马上要削藩嘛?我这两天在城里倒是听说那皇上派人来燕王府嘉奖燕王嘞,那黄金白银,绫罗绸缎装了好几车呢。”
“我看啊,朝廷没有马上削藩的意思啊!不然为啥还对燕王这么好?”
朱瑾闻言有些意外,老爹这两天在外面看来是没闲着啊。
还有心情打听人家燕王府的事儿?说你是八卦党都低估你了啊。
但是他也不想提这个事情,这一说起来,老爹肯定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哪儿有那么多功夫解释这事儿啊?
闻言也是随意答道:“那谁知道呢?咱这平头老百姓管他那么多干啥?”
他压根没想接话,埋头啃着手里的小龙虾。
朱棣闻言神色一暗,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看来这事儿朱瑾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也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之前可能也是有些什么独到的见解罢了,哪儿能事事都有主意?
张玉见朱棣这神色,自然是知道朱棣心里有些失望。
从旁劝慰道:“老爷,这事儿吧,朝廷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咱老百姓哪儿能知道啊?”
“我看啊,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这北平啊一时半会儿应该乱不了。”
“咱放心做咱的生意便是。”
朱棣端起肥宅快乐水干了一口,没有说话。
张玉想起一路上朱棣对这个少年的评价,见朱棣这幅表情,转头对朱瑾道:“少爷,老爷这些年就喜欢听些奇闻秘事,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说说呗?咱也挺感兴趣的。”
朱瑾一看自己老爹这表情,看来是自己不说点儿八卦下饭他是吃不下去了,有些担心自己的生意呢。
便招呼着朱棣道:“爹,这多大点事儿啊?人家燕王都没着急呢?你着急个啥,先吃饭再说。”
“你咋知道燕王不着急呢?我看他可能就挺急的,皇上莫名来这么一出,正常人心里也得不安啊?”朱棣当即反驳了一句。
朱瑾也不在意,随意道:“燕王能有啥急的,这朝廷要削藩也还削不到他头上呢。”
谈到这个话题,朱高炽也是十分关心,当即也问了起来,“那二弟的意思是,朝廷削藩也会先削其他藩王?”
“那当然啦,燕王实力在诸位藩王中实力是最强的,朝廷必然投鼠忌器啊,我觉得他们必然会从其他藩王入手,先探探诸王的反应。”
朱瑾对朝廷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笃定,要不是已经查过他的底细,眼下三人可都要心里打鼓了。
这下张玉也忍不住了,跟着也提出了自己的疑虑道:“少爷,这古语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为何朝廷会对燕王投鼠忌器呢?不应该先把燕王削了,震慑诸王吗?”
朱棣闻言也是咳嗽了一声,“咳咳,什么贼不贼的,人家怎么说也是王爷嘛。”
张玉面色一变,有些苦涩,我今天非要跟着出来干啥,这一会儿就得罪王爷两次,这日次还过不过了。
见朱棣发话了,只能点头赔笑道:“老爷说的是,是咱说错话了。”
朱瑾眼神则是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看的三人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憷,难道被发现了?
刚才那几句话中有何不妥之处吗?
说来也是好笑,这三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此时却是在这个少年的眼神里感觉有些不自在,比当年被朱元璋盯着还紧张。
最后还是张玉在那儿硬着头皮道:“少爷,咋了?”
三人想的是自己难道被发现了?
朱瑾则是在想,好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吧?
你们这一人一句跟我这玩接龙呢?
老八卦了啊?
朱瑾也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忍住了,这下好了,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
“这事儿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朝廷他考虑的多啊!”
“你们想啊,当今皇上如今最为忌惮的便是诸位藩王,也确实是最想削燕王的藩,但燕王向来尽忠职守,也没什么不法记录,朝廷想要动手不是没有理由吗?”
“这朝廷想削藩还需要理由?”张玉也是搞不明白,在他看来,朝廷想要削藩只需要着兵马带上一道圣旨就够了啊。
到时候藩王如果是想要反抗,手中已无兵权,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罢了。
这还需要搞这么复杂吗?
朱瑾呵呵一笑,解释道:“这如果是个果决坚毅的帝王,比如太祖皇帝,那当然不需要,只要觉得藩王有威胁,那便直接削了,确实也不需要理由。”
“可今上性格优柔寡断,做事还要顾及名分,断然会先找一个突破口,逐渐削弱藩王的势力,最后觉得稳妥的时候,才会对燕王动手。”
“这还是没学到太祖皇帝做事的精髓啊!”
朱瑾微微感慨,这皇太孙朱允炆被朱元璋这杀伐果断的老爷子教导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其中的要领。
朱元璋做事讲究一个有的放矢一击必中,凡是认准的事,要么不做,要做做绝。
诛杀胡惟庸、蓝玉等人那是毫不手软,还动辄牵扯数万人。
可这朱允炆,只能说深受儒家思想的毒害啊,常为清名所累。
朱棣听着也是微微点头,觉得朱瑾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尤其是对皇上的性格可谓是拿捏的十分到位。
就连自己这个见过朱允炆数次的叔叔都没有这番准确的把握。
但这个少年却是能够做出如此精确的分析,着实让人惊叹。
不过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朱瑾还没说到,他只能假装不经意地又问了一遍。
“既然如此的话,那朝廷为何还要嘉奖燕王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朱瑾白了他一眼道:“爹啊,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这点小计谋都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