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要柱间的签名?你应该没见过他吧?”他挑了挑眉。

  我点点头,一脸真诚,“我总是在后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斑大人和泉奈大人以外的有名忍者。不过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忍者们对于柱间大人可是十分的推崇呢,听多了,就想见见传说中拥有神明一般力量的柱间大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斑愣了一瞬,摇摇头,轻笑一声,“柱间他……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不过神明什么的……柱间还不够格。你见到他之后就会知道了。”

  我回想了一下曾经见过的柱间的各种样子,嘴角抽搐的发现这个人的性格还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印象崩坏的感觉呢……

  说着话,他身上的甲片已经全被卸下来。帐篷里也没有地方给他挂,我便随手将厚重的血色甲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等回过头,却发现明明应该轻松许多的斑唇色变得十分苍白,一直很淡的血腥气也突然变得浓重起来。

  我一怔,快步走过去,“你还有别的伤?!”而且藏得那么严实!

  他抬眼,“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管治伤就行,其他的不要出去乱说。”

  “……”我抿唇,“我知道。”

  出战在即,他身为大将,肯定是不能出事扰乱军心的。

  我用剪刀将他身上的衣服剪开,才看到他腰腹那里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正缓缓地往外流着。

  半蹲在那里,皱着眉头帮他清洗着,我问他,“你这伤之前自己处理过吗?”不然之前也不会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点头,“我好歹也看过几页医书,虽说不上精通,自己治个伤还是没问题的。”

  我嘴角抽了抽,这莫非是宇智波的祖传天赋——学啥都快?

  这幅习以为常的嘴脸真的好让人嫉妒啊![]

  摇摇头,把吐槽的欲望压下去,我道,“你这不是单纯的刀伤吧?看这角度,你自己划的?”

  “啊。油女一族的虫子能力太恶心,不小心被近了身,好在我查克拉控制的比较精确,下手比较快,才没让这虫子自己从身体里长出来。”他语气倒是没什么波动,我却被他描述的画面瘆得打了个寒颤。

  “所以……你就自己挖出来了?!”

  “嗯。”

  我:……

  您牛!

  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人了。

  先不说被寄生之后一般人有没有本事察觉,就光说这反应的速度以及对自己狠得下心的觉悟就足够让吾等小人叹服了。

  还有更过分的……

  他一边低着头看着我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还道,“普通的伤口用掌仙术就治得好吧?我来之前试了,这伤口很特殊,估计是那虫子有什么毒素,能阻止伤口愈合。”

  我睁大眼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嘴唇已经发白,冷汗也在簌簌的往下掉,却还是面色如常的跟我谈着事情,仿佛这伤口根本就不是他身上的。

  不知为何,我心底颤了一下。

  这人……

  垂下脑袋,点点头,“你感知很敏锐。这虫子确实有毒,不过你不用担心,毒只是它本身自带的而已,不是虫使后天培养的。”

  他眉头皱了一下,却还是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就好。”

  “……您可千万别放松,我听说有许多人喜欢养毒虫啥的,要是那个油女一族也喜欢将毒用在虫子身上,增强他们攻击力的话,别说其他忍者了,就连您这么强大的忍者也不一定能躲得开他们的暗招。”

  “哦?……真到那时候,你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他恍若不在意的轻笑一声,顺手就给我戴上了一顶高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当初我还是绿毛青木千的时候,曾经遭遇过的那次危机——奇怪的破锣嗓子灰毛大叔培养出来的毒蛇毒蝎,其毒性之强烈连当时几乎算作百毒不侵的青木一族都扛不住,要是油女一族出个这样的人才,那忍者联盟可不是要吃大亏吗?

  “果然还是做好万全准备比较好啊……”我喃喃着,“要是能弄到他们的虫子样本就好了……”

  “你怎么了?”他低头看我,黑色的长发几乎要垂到我的脸上。

  一抬头就是一张放大的脸,距离近的有些吓人,我竟然忍不住后退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脸顿时黑了。

  “我很可怕?”

  “怎、怎么会?”

  我尴尬的赶紧爬起来,也顾不得满手的鲜血抹了一地,赶忙洗了洗手重新帮他疗伤。

  宇智波心思纤细,斑更是万中无一,之前总听其他忍者说对于柱间和斑两位忍者都十分敬畏,其实细细说来,他们对柱间是敬,对斑大多则是畏。

  倒不是说斑行事多么狠辣——毕竟他和柱间必须有人唱黑脸——而是斑这幅阴沉沉的表情实在不讨喜,在路上好心扶个小姑娘都能把人家吓哭,还得柱间用他阳光的笑容来缓解尴尬。

  现在我又失态的做出这种表情,万一他误解了怎么办?

  猫咪(?!)的纤细内心一旦伤到了可是很难治愈的。

  他果然不信,一把按住我想要给他治伤的手,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看着我,

  “那你刚刚怎么……”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大哥!你还在流血啊!#

  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我手一顿,心头突生一股搞怪之意。

  抬头,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

  我道,“理由……您要听真的还是假的?”

  他收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我抿了抿唇,整理好神色,将左手覆在他腰上,不顾他疑惑的表情,右手抓住他的手一拉,让自己真诚而深情地看着他,想象自己是一个情圣。

  “咳嗯,听着。您的盛世美颜如春日之香花,令人心折,如秋日之皓月,熠熠生辉。您的一举一动,都能成功震撼我的内心,照亮我的一切,让我的审美在一瞬间得到极致的升华。自此世间万般繁华皆不可能再入我眼,若是此生不能再次得见您的尊容,我怕我会相思入骨,夜不能寐,想到这一点,我总会陷入情难自禁的失态……”

  他表情呆滞,久久无言。

  滔滔不绝的赞美中,我左手与他腰腹的近距离接触加快了伤口的愈合速度,他的愣怔也保证了不会乱动导致伤口错位。

  我借机收了个尾,满意的把他还在冒血的地方成功封住,起身从旁边的托盘里拿出一卷绷带,道,“得了,抬手我给您包扎一下。”

  他没动。

  我黑线,“好啦说实话,不是您的问题,是我刚刚在想事情。任谁在思考事情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扰都会吓一跳的吧。”

  他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只是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一下。

  “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您是说那些赞美的话吗?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常在花街听到别人这么夸美人,当时只觉得有趣,听多了就记住了。”我把绷带从他腰后绕过去,他配合的抬手,让我包扎。

  见他挺喜欢听这种往事,我也没停下,接着道,“要说以前我可是经常扮成男装出行的,虽说不上像您这样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可也算得上是文质彬彬相貌堂堂,真可恨我生成了个女儿身,只能撩而不娶,辜负一众美人,让她们伤心了……”

  他听得好笑,面色难得的缓和着感慨了一句,“你还真是……”

  我叹了口气,把绷带的尾端在他肩上绕了一圈,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斑大人您不懂,这世上唯有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啊。”

  “……美人?”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以前为了让那些忍者听话乖乖接受治疗,我也曾经试过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虽然效果十分显著,但是您不知道,对着那些……呃,嗯……不太符合我审美的人说这样违心的话,我的良心究竟有多痛。

  “那时候我只能努力想象着我是对着夕风楼的头牌姑娘表露真心……咳咳,当然,我实在欺骗不了自己,最后果然还是决定暴力制止他们胡闹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对着真正的花魁(?!)说出这句话,我也不算亏了。

  “表露……真心吗……”

  斑似乎更加的无语,不过也察觉到了我帮他转移注意的用心。

  低头看了看包扎的挺完美的绷带,他满意的点头,“这次多谢你了。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尤其是泉奈。”

  我不置可否的回了句,“哦。”

  他也知道我不是多话的人,正欲穿上衣服,手却僵在了床沿上。

  那身沾染了尘土与粘稠血液的藏蓝色高领长袍,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变成了几片脏兮兮的破布。

  “……”

  我与他两相对视,眨眨眼。

  ——真空上阵穿上甲胄吧斑大人!您将引领新的风尚!

  ——闭嘴!

  半晌。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

  我扁嘴,“哦……”

  出门,招招手叫过来一个负责守卫医疗队这边安全的忍者,他走过来,问,“千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咳了咳,低声道,“斑大人让你帮他取件衣服过来,要迅速,要保密。”

  忍者的眼睛登时睁大了,宇智波祖传的写轮眼都差点瞪出来。

  我声音压得更低,“这件事坚决不能让泉奈大人知道……不,所有人都不能知道。明白?”

  他上上下下的看了我好几眼,最后抿嘴,不知是欣喜还是欣慰的重重点头,“是!”

  然后迅速转身,跑去给斑大人跑腿去了。

  看着连瞬身术都用上了的忍者的背影,我不由感慨,真不愧是年轻有为的族长大人,威严与民心把控的真好,连跑腿这种事都能把他开心成这样。

  重新掀帘子走回帐篷内,就见斑已经把脏衣服丢到了一旁,靠在床头旁撑着腮翻看着之前泉奈交给我的那本手札。

  见我进来,他放下书,看着我眼睛道,“这上面的内容,你有空多学学。”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知道了。先不说这个,您现在脸色很不好,要不先躺下休息一下,等衣服送来您再起来?战术什么的泉奈大人不是已经在完善了嘛。”

  他顿了顿,轻道,“也好。泉奈在这方面一向让人放心。”

  说完,他就躺了下去。

  战国时代的忍者睡眠一向很浅,因为不知何时就会面临突然的袭击,睡得沉了指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个地方靠近战线,情况更甚。

  或许是连日的战斗太过让人疲惫,又或许是油女一族的虫毒在作祟,又或许他是真的放下了警惕,他竟然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我叹了口气。

  果然无论再怎么享受战斗,他也不会因明日的出击而兴奋,毕竟战斗与战争终究是两码事。

  几日来,我也是一直在连轴转。

  这会儿看到他毫不犹豫的睡了,我竟还有些嫉妒。

  再加上为了让伤患情绪平定好好养伤,我一向喜欢在室内燃香,能平心静气,促进睡眠。味道很淡,却很好闻,而且也能消除黏腻甜腥的血腥味。

  这会儿闻着清淡的香味,我便不住的打着哈欠。草草拿毛巾帮他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准备去休息,也因此没看到他紧闭的双眸睫毛微颤。

  帮他盖了被子,将放在桌上的甲胄挪到一旁,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还想着,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重要。

  睡了。

  抱着衣服归来的小忍者:……

  里面好安静,我是进去呢,还是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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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狗血大戏即将上演。

  过会儿正宫前来抓奸(并不)。

  阿千这个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大概唯一的成长(真的算是??)就是有(时效性的)性别认知障碍而不自知吧。

  有时候会记起自己是个女孩子,有时候干脆就忘了。

  所以之前斑哥提议住她医馆的时候她没想到男女大防什么的,只是担心会被斑找到蛛丝马迹暴露自己而已。

  毕竟在生死之间,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喂喂区别大了好吗!!)

  这样的千妹,大概会吃亏的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