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我去采访他们之前,他们的战斗就已经开始波及了这边。

  为了保住这条小命,我只能忍耐着因为太阳的暴晒而变得灼热起来的沙子对我裸`露皮肤的蹂`躏,努力的朝着远处奔去。

  他们大概之前就已经打了许久,或者说做了足够的准备,所以战斗在我看来只是持续了一天,就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

  太阳的热度渐低,战斗的声音也小了下去之后,我还是抵不住心底里那微弱的呼唤声,朝着战斗发生的地方走去。

  呃……当然,并不是我突然不怕死了,而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似乎在告诉我,“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可能会有收获哦~”这种,让我心里痒痒的,想忽视都不行。

  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去看了一下。

  虽然准备的看似万全,他们的伤亡还是十分巨大。

  几十上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两三个人,脸上带着狂热的笑意,一边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一个孩子,一边还努力的用加固着封印术。

  那个小男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他身上的衣服却并不华丽,甚至连他身边忍者的质量都比不上。

  本来就不结实的衣襟早就在战斗的余波中变成了布片,从他的肚子上一直蔓延到整个上半身的黑色封印狰狞而可怕,并且还在随着他身边忍者的结印而蜿蜒扭动。

  以我对漩涡一族封印术的研究来看,这个封印的等级十分低下,甚至可以说是个不完全的封印。

  男孩子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还是强自忍耐着,直到所有的封印完成,黑色的痕迹隐藏在了他的皮肤下之后,才松了口气。

  而他身边的忍者也欣喜若狂的扑过去,抓住了他有些瘦弱的手臂。

  “哈哈哈,终于成功了!漩涡一族还敝帚自珍,觉得自己的封印术多么厉害,不肯外传……我们一族研究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还不是成功了!

  “呵呵呵!连漩涡一族都没有成功的先例……人柱力……尾兽兵器……我们称霸忍界的时刻要到了!”

  “……”

  我死鱼眼的看着一边狂吐血,一边还乐滋滋的想象着运用尾兽兵器走上忍界巅峰的几个人,深深的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难道对于他们而言,这种东西比生命还要重要吗?

  而且漩涡一族并非没有本事制造人柱力,只是人家觉得没必要吧……是什么给了你们能在封印术上胜过他们的自信?

  不懂,真的不懂。

  咳咳,好吧,与漩涡族长的师徒之谊几乎将我变成了半个漩涡吹,不过没办法,谁让老师就是厉害呢。

  等我再次把目光聚集到那边去的时候,刚刚还站着的几个人都躺下了,其中也包括那个被封印了尾兽在身上的男孩子。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就见刚刚那几个狂热分子不知是耗尽了生命还是怎么的,整个人都干枯掉,头发在一瞬间变成了花白,只是已经不能聚焦的双目还是看着那个男孩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

  “一定……要把人柱力带回去……一定……”

  然后,断绝了生机。

  我思考了一瞬要不要惹麻烦上身,就看见体力不支晕倒的那个男孩子有了异变。

  瘦削的身板开始膨胀,还算清秀的脸庞开始攀附上紫罗兰色的花纹。

  尾兽化?

  嘴角抽了抽。

  这下可是真糟了……

  不完全的封印根本无法完全压制守鹤,一旦人柱力的意识脱离,甚至精神稍有松懈,就会被尾兽意识入侵,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即使是以漩涡一族精湛的封印术,也不敢打包票说能够万无一失的封印尾兽的力量,因此即使族中祭坛有尾兽存在,他们也没有想过要将尾兽封印进人体内,制造尾兽兵器。

  没想到,真有其他人先尝了螃蟹肉。

  这群家伙,还真是胆大妄为。

  只不过,现在再加固封印也有些迟了,我这个马甲又是从来没有修炼过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潜力。因此在能够提取出查克拉之前,我没有办法阻止这小子的尾兽化。

  所以,我只能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已经扑街的忍者身上扒拉出装着兵粮丸的瓶子,不顾后果的吞了下去。

  普通人也不是不能吃兵粮丸,毕竟是能够短时补充能量的东西,甚至还有着激发潜能的作用,只是若没有正确的方法引导,就会产生虚不受补一样的后果,再严重点的,事后躺上几天都是轻的。

  不过为了保命我也是拼了。

  借着这股子劲儿,我一下子冲出去了老远。

  一边跑,一边努力尝试着结出了提取查克拉的手印。

  浑身的细胞迅速的进行着氧化,很幸运的,这具马甲很适合做忍者,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能量在经脉中流淌。

  后面几乎苏醒过来的守鹤仿佛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尖叫着追了上来。

  “尼玛为什么追我啊!!”

  一边脚下生风,一边泪流满面。

  其实我很担心它在后面给我补上一句“我要急支糖浆”,我怕我听到后会腿软。

  好在守鹤不懂这个梗,没有接茬,只是扬起沙暴,想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掩埋起来。

  我用我多年逃生的经历,打出了风骚的走位,总算是堪堪躲过它的所有攻击。

  查克拉的提取已经接近尾声,我也算是有了一丝丝的把握。

  哦,当然并不是指我有本事从尾兽手下逃生——毕竟那么多强大的忍者都丧生于此,我哪来的脸说自己比他们还厉害能跟尾兽五五开。

  我想的是,拼一把我的人品。

  虽然系统君曾经说过我是幸运E,最后下场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我既然能够被选中参与这个鬼游戏,就一定有我的特殊之处。

  否则,比我还要“幸运”的人有的是,他们为啥不干脆直接让枪哥来?——何况人家脸还好,光靠那一颗爱的黑痣就能妥妥的凭借一死换来无数心痛值。

  而事实也证实了我的某些猜测。

  “我的人品果然不差啊……”

  在成功的用挨了一爪子的代价换回小男孩的清醒时,我不禁如此感慨。

  男孩子醒了过来,身为被封印的尾兽就只能乖乖的被这个与意识相关的封印压制下去。只是,看上去生理上不太健康的小孩子,似乎在心理上也有一些疾病。

  他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哪怕是看到周围死了一地的人,甚至大半都被他刚才的暴走掩埋起来,他也无动于衷,一双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任谁也无法在其中荡起波澜。

  当然,对于阻止了他被尾兽吞噬的我,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反正我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被吞噬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黑漆漆的眸子看到我被挠的血肉模糊的右臂,嘴角罕见的勾了勾。

  “看吧,多管闲事,就是这个结果。”

  我把干净的里衣下摆撕成条条,用牙咬着包起伤口,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倒吸着冷气。等我包完之后,才抹了一把冷汗,带着微微的喘息问他。

  “什么叫‘活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你觉得,人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谁知道呢……反正我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就颠沛流离,被所有人推拒。”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渐渐升上天空的月亮,“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容身之所,却只是因为我的体质适合做尾兽的容器……”

  “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的需要我。”他弯了弯嘴角,“你说,像我这种人,是不是不要出生比较好呢?”

  我被右半身传来的痛楚搞得脑子有些不清醒,不过我还是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被需要的。就好像一棵树,一朵花,它就静静地生长在那里,没有人知晓它们的存在,但你并不能说它们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说起来,人的生命本就是一团糟,从出生,到死亡,不断的循环着这个过程。可是,人为什么还要出生呢?”

  我看着他,他也静静的看着我。

  黑色的眸子中渐渐地清明,仿佛在等着我给他揭晓一个答案。

  我裂开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他没有表情,木然的转过头去。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道,“但是啊,我却知道,人虽然从生来就注定了结局,同一个结局,可是人与人之间却是不一样的。你可以追寻理想,可以享受生活,可以追逐权力,可以探寻智慧……你享有许多的权利,可以做许多的事情。

  “不要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学会用心去感受,总有一天,你会察觉到,能够活着,体会生命,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不要觉得世界永远充满了恶意,当你学会温柔的对待世界时,你也会被世界温柔以待。”

  他愣怔了一会儿,才摇头,“我从未感受过世界的温柔,我感受到的,只有或是厌恶至极,或是冷冰冰被当做物品的视线而已。”

  我张开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

  “现在呢,感受到温柔了吗?”

  “……”他紧绷的身体悄然放松,轻轻点头,“嗯。”

  “有没有一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

  “……嗯。”

  “想不想体会一把更加被需要的感觉?”

  “啊?”

  “我可能要晕倒了,在我醒来之前,帮我看着点狼……”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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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薄荷糖】达令的营养液,爱你哟么么扎!

  读者“薄荷糖”,灌溉营养液 +1 2017-05-24 13:3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