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从浴室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露台外霞光满天,床上人正酣然沉睡,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他来到床边,盯着多丽丝安静的睡颜看了片刻,想起早先她哭得眼尾鼻头红红的、被欺负惨了的模样。胡乱扒拉了下还湿润着的头发,放弃了与她共眠的打算。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此刻掀被子上床肯定会打扰到她的。

  放轻动作,试探性的坐在床沿上。被子里的人没有察觉,香克斯大胆起来。他摸了摸多丽丝散于枕上的发,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光洁肩膀,回想起她现在身上穿的睡裙还是他给帮忙换上的呢。之前一些未多留意的景况,突然就全浮现在脑子里来了。

  喉咙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干渴,红着一张脸,香克斯俯下了身。

  他身上还有未消散的冷气,半干的红发,一滴水珠随着他的倾身而顺着发丝下落,与多丽丝露在外的皮肤相触。冰冰凉凉的,睡梦中的人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下,随即一个吻便落在了肩头。

  浅尝即止,香克斯将被子拉上替多丽丝盖严实。觉得意犹未尽,又向前亲了亲脸颊才勉强罢手。

  被子里的人被偷亲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乖乖巧巧侧睡着。秀气的小手蜷缩放在脸边,一派天然娇憨,昨晚的霸道就像是一场无稽的梦。他的小妻子对着他颐指气使,以为这样就能惩罚到他,殊不知他很喜欢这样的惩罚呢。

  不,或许还是惩罚到他了的。

  那些所见的冰山一角一直都挥之不去,反而在心里发芽生根、茂密生长。他发现了新大陆,现在所品尝到的还远远不够,还有更加甜美的在等着他去探索。内心越来越不满足,想付诸些实践。

  可现实是:他只能看着,既不能动手动脚,还要担心于会不会吵醒她。可越是这样看着,就越想做点什么才好。

  为什么以前他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呢?香克斯轻轻叹了口气,感叹于自己变化之大。但最终生理上的诱惑,都屈服于了灵魂。这些让步与粘稠的爱意,都凝结在了一个轻柔纯洁的额头吻里。

  替多丽丝掖好被子,香克斯才起身出了房门。

  楼下餐厅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着开吃了。见香克斯这么早就起来,觉得有点稀奇。

  “头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昨晚你都醉成那样了,今天还能这么早就起来。”

  “太失败了,居然还能早起,看来是我们敬酒得还够。”

  “不,你应该问说,新婚还能这么早就起的人,是不是不行!”

  “哈哈……有道理。”

  一群损队友!

  不过香克斯并不介意被他们调侃。他直径来到耶稣布旁边坐下,问出了从昨晚开始就很在意的事情。

  “耶稣布,以前我们一起睡过,那个时候我有没有把你踹下过床啊?”

  “好好说话哈,什么叫我们一起睡过!”

  耶稣布放下筷子,看向香克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好心劝道:“你现在可是结婚的人了,说话还是要注意点,我以前可跟你什么事都没有!”

  没头没脑的。难道他忘了,关于他喜欢男人的流言可一直是闹得沸沸扬扬、深入人心。才结婚就来跟自己这个大男人追忆往昔,这叫什么事儿!

  额……

  以前船还很小,海贼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成员。那个时候他们不是经常睡在一起的么,耶稣布为什么要否认?

  “等等……你问我,你有没有把我踹下过床?”

  “是的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那倒没有过,你睡觉还是很老实的。”摸了摸下巴,耶稣布回想了下,不过随即又觉得很奇怪,“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昨晚多妮在床下睡了大半夜,她说是我把她踹下去的。我觉得我做不出来这事,所以向你求证一下。”

  “八嘎!还求证,她说是你就是你!”

  耶稣布激动得站了起来,拍着香克斯的肩,语气不似玩笑。

  “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有可是,是男人就按我说的做。”

  “才新婚就让老婆睡地上,禽兽!”有人插嘴道。

  “都说了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你,就说多丽丝是不是睡在的地上嘛。”

  “额……是的。”

  “那不就得了!”

  “头儿,不是我们说你。你这样可不行,老婆是用来疼的,哪有才新婚就让人睡地上的道理。”

  在场的船员们听到这事儿纷纷为多丽丝打抱不平,围了自己的船长,你一言我一言的教训起了人。都选择了无视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弱小又可怜的他们的船长。

  在这群人口中,香克斯俨然成为了一个不会疼老婆的典型坏男人,才把人娶到手就不懂的珍惜了。这年头海贼能结婚就该偷着笑了好嘛,还有这样的人,居然让老婆睡地上!还要找人来求证自己没做错,呸,哪来的脸!

  但事情的真相是:香克斯其实是被冤枉的。

  昨晚他醉得不省人事,船员们好心将他抬进了屋,放在床上与多丽丝并排,还帮这对醉酒夫妻盖好了被子才关门离开。

  睡梦中的多丽丝被捂得发热。身上穿的婚纱束缚得人难受,旁边还躺着一个大火炉一样的人,全是酒味。臭烘烘的还要来抱她,这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

  迷迷糊糊间,多丽丝想把“火炉”用手给推开,不过对方人高马大、纹丝不动,她就干脆改为用脚踹。不过显然多丽丝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人没蹬动,反作力倒把自己弄下了床,还摔得头晕目眩的。她太困了,身边没有了臭臭人,也没有被子捂着了,所以也就不挑剔将就睡了。

  真相香克斯是永远也没法知道的了,多丽丝自己都是晕的,他也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被队友轮番教育了。而这群变相的始作俑者还在感叹,自己为船长操碎了心,容易嘛他们。

  多丽丝一觉醒来就看见香克斯笑得极富感染力的脸。

  他双手双脚避开多丽丝的身体撑在她上方。白色的衬衫,红色的发,麦色的肌肤,黝黑的眼。眼睛笑得弯弯的,牙齿白得晃人眼。大开的衣领里,胸膛结实,线条流畅而优美,就连脸上略显潦草的胡渣此刻都格外让人心动。

  属于少女的洁白小手摸上了男人嘴边细密的胡渣,玩够了,葱根似的手指就一路向上,俊挺的鼻梁、含笑的眼尾,鬓角的发丝。

  最后情难自禁般,多丽丝伸出双臂搂住了香克斯的脖子,半起身埋进他颈侧里磨蹭,撒起了娇。

  “好喜欢香克斯,最喜欢香克斯了!”

  昨晚被她当佣人使唤也不跟她生气,现在还耐心守在边上等她起床,和颜悦色对她笑。

  心仪的女孩对他投怀送抱,还说最喜欢他。

  要命!这让他怎么忍得住。以前他就最受不了她说这种话了。

  缠在脖子上的手此刻就像勾人魂的海妖歌声,香克斯忘记正事放弃抵抗。软手软脚跌在床上,像干渴很久的沙漠旅人,热切而又急不可耐的吻上了那个能让他缓解症状的人。

  后背被香克斯紧紧环绕着,在这个强势而霸道的吻中,多丽丝有种自己会被对方拆穿入腹的错觉。好的是,在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香克斯结束了这个毫无章法的吻。

  “该起床了,”微微喑哑的声音响起,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般,香克斯让自己强行从沉沦中抽离,“多妮还没有吃饭呢。”

  他就着拥抱的姿势将多丽丝从被窝里半拖了出来,让人在床边坐好,又拿拖鞋给她穿上。随即将人拉起来,推着她的后背催促她快点。

  多丽丝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香克斯拿着毛巾过来要帮她洗脸。赶紧阻止了他,她现在已经好了,不需要他再像昨晚一样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做来得舒坦。

  虽然不明白对方在急什么,但多丽丝还是加快了速度。洗漱好之后,又吃了个早午饭,在对方的催促下收拾了个简单的行李。

  直到船开了,多丽丝还是没能弄明白这么急着走是为了什么。

  船还是原来的船,大家也都还是原来的大家,实在是不像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啊。最后她只能堵住知情者在角落,从他口中套出真相。

  “他们让我先别告诉你,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怕人逃走,多丽丝抱住香克斯的腰。身高差距,下巴只能搁在他腹部处,她仰头注视着对方,好奇使得她的眼睛亮亮晶晶,“告诉我,告诉我嘛……”

  多妮真是太爱撒娇了,拿她没办法。

  “是去天堂岛。”

  “去哪儿干什么?”

  这个岛她有听过。报纸上随处可见关于它的广告,伟大航路上最大、最繁荣的中立度假岛群。广告上怎么说的来着?哦:女性购物的狂欢,男性休闲的圣地;水的天堂,鸟的天下,人间的伊甸园。

  “度蜜月。”

  “你居然知道度蜜月?”

  “不知道,他们告诉我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一股脑全交代了,“他们说新婚夜让你睡在地上太不男人了,要我重新给你更好的。”

  想知道都知道了,多丽丝很满意,决定给香克斯点奖励。她腿盘上了香克斯的腰,给了他一个法式深吻。

  “说真话才是乖孩子,要一直对我说真话哦。”

  还嫌调戏人家得不够,她又在人耳畔,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说道:“阿,娜,达……”

  好了,奖励也奖励完了,多丽丝毫不犹豫从香克斯身上跳下来。挥挥衣袖打算走了,就跟那啥啥一样的渣女行径一模一样。

  转身的时候,衣服下摆被扯住了。

  “多妮再这样喊喊我。”

  后背贴上个人,两条手臂也跟着缠了上来,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火热,“还要再亲亲我。”

  没脸没皮的,四皇都这么闲的吗?一天正事不做,又是度蜜月,又是跟自己讨价还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我真的写疲了,憋了好久才写出来的。大家将就着看吧,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鬼了,头要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