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丝睡得好好地,总感觉有人在烦她。那人的手一直在不依不饶的戳她的脸,不得已动了动,远离那只手。刚消停了会,又开始点她额头。她要再不醒是不是还要拍她脸了!多丽丝烦不胜烦,总算醒了。

  眨眨眼,确定了头顶上方的是香克斯。他单膝跪着,拿开了在她脸上作乱的手,低头看她。

  “多妮干嘛要睡在地上?”

  咦!

  听他这样说,多丽丝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睡在地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连被子带人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还离原来的位子有点远。

  “奇怪,我为什么会在地上啊。”掉下来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多丽丝坐了起来,单手撑着下巴开始回想。可是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啊,她揉揉头。算了,起床!

  “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香克斯趁着人把路让了出来,赶紧从旁边跨过去。这人睡觉也太好玩了吧,按理说从沙发上掉下来,就会在沙发边上。可她却不,她移了这么大一截,简直就像是在他床尾边打了个地铺,本人居然还无所察觉。

  多丽丝伸了个懒腰,缓缓神后,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看清状况,她都快要佩服自己了,本来横着的,她居然还能睡竖咯,昨天晚上自己干了什么啊。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蹲下来,将被子叠好后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但怎么想都不得劲儿起来,多丽丝又开始拆起了被套。

  香克斯洗漱好都出来了,这人还在那儿和被子较劲。窗外太阳已经初升,他走到窗边将另一半帘子拉开,让阳光更好的照进来。转回头,那人终于将被套取下来了。她正以及其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背倚着,一条腿光脚踩在地上,另一条翘起,脚还慢悠悠晃啊晃的。双手也举了起来正弄着自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因为这个姿势向上滑了点。

  香克斯忽然觉得自己的衣服在她身上,变得奇怪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这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还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多丽丝穿搭有自己的审美在里面。这件衬衣的剪裁很好看,大了一点都不影响,可以当oversize来穿。衣袖比较长时,不要将袖口扣起来直接卷上去,就会有多点变化。领口处的扣子也不扣起来,这样就会加强整体的轮廓。法式的松散与慵懒,优雅与质感都是在极简之中。

  即使多丽丝不记得很多事,可在这方面却像是刻在了她骨子里一样。涉及到美感的东西,她总能不自觉做出判断,并且将它最大化。

  香克斯的怪异感不是没有缘由的。她不经意的动作总会透出种美感来。明明这人随性而为,可是她的举止又像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一样,哪样的动作会符合美感就只会做那样的动作。就连她现在这么随意的坐姿,都是无比好看的。也只有香克斯这样脑子天生缺了这根弦的人,才能对眼前的美色毫无察觉,只关心到了自己的衣服。

  这种性格与举止明明是很矛盾的,可是又无端出现在她身上,与她融为一体,像是刻在她骨子里一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举止就像原来世界中,那些进行严格训练过的顶级交际花,时刻都保持着美丽。

  常人又怎么会那么时刻注重仪态,并且将这些东西深入到骨子里形成日常。只有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让人即使失忆了,都仍伴随着她。

  可是多丽丝并没能意识到这一点。没人会对自己习以为常的事,产生怀疑。

  她现在只纠结自己没有头绳能绑住头发,问了香克斯他也没有,最终还是在抽屉里找出截绳子来充当了。将头发辫起来,扎住,这样洗漱的时候更方便点。

  见多丽丝出来又抱着被套要进去洗,香克斯赶紧把人从浴室里用手横住她的腰给半拖了出来。可怕,等她弄完,自己岂不是不能享受到特制早餐了。

  多丽丝是被半推着进餐厅的,坐在椅子上,她发现并没有几个人是起来了的。吃早饭的人除了自己和香克斯,就只有贝克曼、船医桑和正在做饭的拉基·路了,少得可怜。不过这也让做饭的人这次有空闲做得格外精致,多丽丝在吃了一个小笼包之后深深被这个吸引了,配杯牛奶格外的棒啊。荤素搭配,总算不像昨天那么油腻了。不过就只有自己的喝的是牛奶,感觉有点怪怪哒。

  吃完饭,大家都自觉地收拾了各自的餐盘放进厨房里。见路要洗碗,多丽丝极力推荐起了自己。

  “让我来吧,我很会洗东西的。”

  见她坚持,拉基·路允许她先试试看了。

  这对多丽丝来说真的就只是小菜一碟。她打开水龙头放水,等水槽里的水淹过盘子后关上,手在上方转了一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了。

  路看见水槽里的水有意识似的动了起来,洗卷过每一个盘子。都干净后,水不动了。多丽丝手伸进去取出一个来,盘子在出水的那一刻,表面上的水就迅速下落个干净毫无残留,都不用帕子擦干了。很是高效,分分钟就全部洗好了。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以后洗碗什么的就交给我吧。我很愿意做的。”

  多丽丝将盘子摞好后,拉基·路将它们端起来放进了下面的柜子里。全都完成,环顾了下四周,她感觉有必要做做卫生了。

  “我可以打扫这里么?”

  “咦,也能这样用!?”

  “嗯。”点点头,“会很快哒。”

  多丽丝让水龙头里的水流出来,形成一个个小龙卷风样,让它们各自在天花板上、地面上、柜面桌面上洗卷过去,连缝都不放过的清洁到每一处。水脏了就自己流到下水道里,换成新的小水卷继续做。

  很快厨房就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变得前所未有的干净了,拉基·路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到了。

  “你的能力真方便。”

  “嗯啊。”打扫干净,多丽丝心里舒坦多了,乘胜追击,“外面我可以都打扫一遍么?”

  得到同意,多丽丝干劲儿十足。连着的餐厅每一处都干净后,她下了楼,将楼下也如法炮制一遍。这里也完成了,多丽丝又出了门,站在外面甲板上,也这样清洁起来。

  船上的帆也没能幸免,甚至一些小犄角旮旯都被照顾到了。多丽丝挥挥手,无数的小水卷随之而动。一些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

  眼前的景象真的是很离奇的。他们的船什么时候,居然干净成这样子了!四处好像都在反光,连船帆都白得不像话。感觉眼睛要被闪瞎了,真希望这不是睡得太久的自己在做梦。

  贝克曼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下面正操控着水的人,抽了口烟。旁边的拉基·路咬了口肉嚼了嚼,也盯着下面的人看。“她的能力神奇吧。”

  “何止神奇。”贝克曼将手里的烟捻灭在他带出来的烟灰缸里,“掀起波澜也不一定。”

  “她不像是有野心的人,让大家在外面不要去谈及她什么。”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进了房间里。

  多丽丝将船表面能弄干净的都弄干净了,除了里面,没有其他人允许不她想乱动他人的房间。刚停下来,一群人就从两侧楼上冲了下来将她围住了。

  多丽丝站在这群人中间,就像只被困的小鸡似的,瘦小的可以。一个极其高大的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站在了她面前。这样的体型压迫,很容易让人产生危机感,就在多丽丝想叫人时,那人轻轻松松就将她举了起来,放在了他自己的一侧肩上。固定好后,这人开始示众似的转了起来。

  “兄弟们,我们解放了,不用在刷甲板啦!”他向周围的人喊道。

  这些人都欢呼起来,甚至拍起了手掌。见此,多丽丝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谁?让我们不用再刷甲板了的!”

  “多丽丝!”

  “是谁?让我们以后不用在受到船医桑的念叨的。”

  “多丽丝!”

  ……

  多丽丝有点害怕起来,自己不会是进入了某个邪教组织吧?这群人未免也太疯狂了吧,自己不过就是打扫了下卫生。她坐在人肩膀上,看着下面围着的一群人简直要把她供起来的模样,有点理解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呵呵,你们提到了我是吧。”角落里传出了一个人幽幽的声音。

  大家听到这话都做鸟兽状分散逃了,多丽丝也因此从肩膀上被放了下来。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有这么可怕?

  除了她还在原地,其他人都逃完了。船医桑从医务室门口走了出来。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很好,白手套上没有一点灰尘。

  “多丽丝请你务必要留下来!以后也绝不要想着走掉。”他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十分真挚。

  现在真的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还好出医务室的还有香克斯,多丽丝立刻向他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香克斯左手每根指头上都垂吊着东西,他正在训练。

  “你就答应他吧,这家伙有严重的洁癖,一直嫌船很脏,所以他除了手术外从不摘手套。其他人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已经被他念叨得都怕了。”

  原来是这样。船医桑原来也有洁癖啊。她就说么,他怎么一直都不见脱手套的。

  “以后打扫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弄得干干净净的。”

  皆大欢喜啊,以后卫生有人做,再也不用大家劳心劳力后耳朵还要被摧残了。

  幸福的日子已经来了,多丽丝,万岁!

  直到现在,她才算是被大家所普遍接受了。虽然人是船长让留下来的,可全船就她一个女性,还是让船上一些人感觉有点不自在的。而现在他们终于意识到有她的加入后,大家就可以在做清洁上被解放出来了,终于不用再忍受船医桑的摧残了。

  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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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的。

  差点都没灵感了,现在才算满意了些。

  双手奉上,望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