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被人无情挂断通讯的电脑屏幕, 太宰治愣了片刻用手捂着嘴低声笑,然后撑着额头向坐在旁边见证的尾崎红叶撒娇抱怨:“红叶大姐,由纪大小姐欺负我。”

  “奴家还很年轻, 麻烦不要用‘大姐’这种称呼。”红衣美人凉凉怼了他一句,丝毫没有任何面对未来老板的敬意。太宰治也清楚她对自己有些怨气,付之一笑全不往心里去。当初他拖着织田作之助说跑就跑了, 连累帮了他们的森由纪代为支付代价——森先生的怒火往往不显于表面,事后收起利息总能让人万分痛苦。他不会因为森由纪是自己的女儿就轻点利用她, 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他利用起来才更加肆无忌惮。

  比如说她的那趟京都之旅。

  青年垂下眼睛, 在窗外苍白雪色映衬下嘴角的微笑透出些许缱绻味道:“最近不知怎么, 时不时回忆起从前, 这才发觉有趣的人似乎比想象中要多。”

  人总是要走过很长一段旅程才会意识到当初究竟错过了什么, 但是要他重新将手伸出去, 这个胆小的男人就会立刻缩进蜗牛壳,仿佛外面被人撒了一滩盐那样。

  “也许是你的中二期终于过去了?”尾崎红叶选择躲过这个话题避而不答:“走吧,除非你想现在就换身衣服。”

  “啊……还是不了,福泽社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生气。我跟你讲, 他生起气来超级可怕!会拿眼睛恶狠狠瞪人哦!”太宰治像是被烫到那样一跃而起,飞速离开办公桌区域。

  他脚步轻快地跳向办公室大门, 就像刚才突然流露出忧郁神色的人不是自己那样。主动拉开木质雕花大门,黑发青年抬脚迈出门槛时抬手再次吓唬守门的那两个守卫:“呦!我可是看到你们在打瞌睡了,呀……站在首领门外也敢懈怠?”

  大家最怕他那副似笑非笑搞不清到底认真还是闹着玩的模样,守卫们抖啊抖, 抖得都快出现虚线效果了:“抱歉!太宰先生!”

  “你是一点工作也没有吗?没事做就去外面帮忙扫雪, 别欺负这两个护卫。他们好歹也是从鸥外大人时期就站在这儿一直站到由纪继位,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尾崎红叶慢了两步才走出来, 见不得这家伙有事没事撩闲的爱好,立刻护着自己人下达逐客令。

  护卫们感激的看着她,猛男落泪。

  “嗛!”

  太宰治很有卖萌嫌疑的撅起嘴:“自从离职后红叶大姐就不宠人家了,好伤心,走了!”

  尾崎红叶:“……”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气人。

  看着太宰治离去的背影,她低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雪后的寒意透过衣服紧贴皮肤,端起小林及时送上的红茶轻啜,红衣美人陷入沉思——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提前指定继位者的意思就是由纪也不确定她能否在接下来的风暴中全身而退。目前他们只能看到横滨的危机,迷雾般的乱局下究竟隐藏着何种危险……除了首领本人和太宰,Port Mafia内部尚且无人看到这场博弈的终局。

  但愿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她这么想着,又命人去楼上看看首领办公室是否重新严格封闭。太宰有一点没说错,首领不在家,本部内的气氛确实有些松懈。

  与此同时,坐在分部据点地下室的森由纪关闭电脑切断电源,提起裙摆拾级而上。

  一层客厅里零散倒着几个生面孔,五条悟坐在其中一人身上右手比划着V字正在自拍。

  “你打完电话啦?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白发青年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欢乐的光,那些被他尽数放倒的袭击者们形容狼狈,几乎无法辨认原本的形貌特征。这家伙狭促得很,专往人脸上招呼,一顿下来俘虏们伤口全集中在头面部,青紫肿胀宛如猪头。

  “辛苦咯。”

  她扫了一眼对方服装上的标识,用一种非常社会的姿势蹲下,抓着其中一个人的头发强迫他抬头:“有赎金么?没有就去死。”

  如此明目张胆的讹诈,不愧是横滨最恶社会组织的首领。

  “你想怎么样?”被作为暗杀目标的女人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提问,袭击者涨红了脸。森由纪眯起眼睛看着他,笑容晦涩阴暗:“花钱买命,还是说你们不知道规矩?”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们了。”

  雇佣兵不受法律保护,如果不能提前为自己准备好退路结局往往都是横死他乡。能花钱买命都要算赢家手下留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森由纪这样看在钱的份儿上多问一句,万一倒霉遇上正规军,他们可能连个“啊”都没喊完就魂归天国。

  “……我们,花钱买命。”

  别无选择,被抓着头发的男人从胸腔里吼出这句话,然后用力挣开闭上眼睛。同意她的要求只是损失钱财,无论如何也比落入警察手中或是就地处决要强多了。

  森由纪像是拍掉灰尘那样拍拍手,撑着膝盖起身:“明智的决定。”

  她朝五条悟挥了下,后者懒洋洋从“坐垫”上站起来:“不杀掉嘛?反正你不缺钱,我也不缺。”

  “嗯……处理尸体有点麻烦。这里距离港口比较远,外面的土又冻得比石头还硬。”她似是而非的敷衍过这个话题,让一开战就躲到角落里的部下们出来打扫战场。动手他们不太行,捆人搬运看守总没问题。

  说到底,这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Port Mafia驻俄罗斯分部将来还要继续做生意,没必要将这些出了名的亡命之徒得罪死。五条悟又不能常驻在这里当个镇山太岁,经他有效震慑后再留下一个“不好惹”的形象已经足够,对于世上最懂“识时务”三个字的雇佣兵来说,Port Mafia已经从狩猎目标转变为能合作的对象。

  获得部分自由后这批佣兵的领头人给老巢打了个电话,手机很快递到森由纪手上,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雇佣兵们亏得吐血。

  “真是见了鬼了,就按照你说的数,在X地一手交钱一手放人。敢玩花样就彻底炸了那座别墅!”对方恨得牙痒痒,女孩子拿着手机仰头笑得老神在在:“后半句话我经常也对别人这么说来着?”

  对面安静片刻,换了个人:“抱歉打扰了您的清净,女士。我们都很感谢您的宽容与大度,如果在这个基础上您能再慷慨些,那您也就和教堂里的天使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可不行,我的保镖异常贵重,这么冷的天为难一个年轻人从温暖的火炉旁走开,谁能忍心?”她走到五条悟面前朝他微笑,青年马上高兴起来,也不计较俘虏们怎么解决了:“我想吃红菜汤,这里的牛奶品质真好,甜食棒极了!”

  于是森由纪就对另一边的人道:“看吧?如果不是您的同伴们突然拜访,这会儿我们已经吃上午饭了,再见先生们,一切都按照约定的程序办。我在俄罗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没有被人抱怨过。”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还给俘虏,侧头吩咐部下:“辛苦厨娘加个班,土豆泥、红菜汤、烤肉,蛋奶布丁。大概照顾一下这些不太礼貌的访客,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他们走。”

  接下悬赏前来暗杀的人从自由杀手发展到佣兵组织,看来风向终于发生了变化。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横滨的布局已经完成,就不知道太宰那边制定的对策如何……也该到她返回岛国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怎么了?”和同学们完成每日“友好”交流的五条悟抬头就见森由纪垂着眼睛满脸沉重,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遇到棘手问题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啊?并没有,我在想该托你带些什么手信给夏油和家入。”森由纪笑笑:“巧克力,伏特加,贵金属装饰品,宝石,还有吗?你想要什么?”

  五条悟嘴张了一半,硬是把“没啥稀罕”拐成:“我全都要!”

  巧克力和伏特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贵金属装饰品!戒指!

  他的女朋友成年了,向她要枚戒指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确定?”森由纪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并不意外的情况下还是多问了一句。大男孩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确定得不能更确定:“我们去买对戒指吧?就今天!新年礼物!”

  圣诞节礼物是一整个乳脂蛋糕,直到全部吃完他也没找到传说中会出现的小惊喜,因为期待落空睡觉前还独自生了一小时闷气。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她提起话题,当然不肯错过。

  “这可是最后离开的机会,”走上二楼书房,关上屋门,森由纪走到窗边靠着窗框向外看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父母的事……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去爱另一个人,所以我就是个脾气极坏、疑神疑鬼、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家伙。”

  “没关系,反正我的性格也不太好,而且实力够强不会轻易被你玩死。是不是特别合适?”

  五条悟靠近她撑在窗台上跟着一块向外眺望——新年前室外温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度以下,树枝上全都是积累的落雪,白茫茫一片看久了对眼睛特别不友好。

  森由纪忽然转身过来抓着他的衣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爱我,我要听。”

  这种直白的吐露对于一般岛国人来说不亚于一场挑战,问题是五条悟他不太一般。青年高高兴兴就着姿势抱住女孩子的腰,低头下去蹭蹭她的脸颊:“我爱你。”

  “我接受了。虽然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一个人,但我会将你视作私有物一般守卫到底。”

  能像她这样把浪漫告白说得一点也不浪漫,大约也是种不得了的天赋。奇奇怪怪的五条同学一点也不因为对方相当不客气的物化比喻而生气,反倒就着杆子继续往上爬:“那你可要轻拿轻放好好对待人家哦~”

  “知道了,”森由纪叹了口气:“我要你这个人,作为交换,我会替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她踮起脚,像摸猫那样摸摸五条悟看上去桀骜不驯实则柔软蓬松的头发:“下午去买戒指,明天返回岛国。”

  如果不小心被复仇者抓到,Port Mafia交给太宰治继续主持,她的私人所有物将全部留给面前这个年轻人。她当然知道他不缺钱,那些东西里包含着“女巫”的祝福才是最重要的——那张庞大的情报网,像高悬在夜空中的星星俯视大地。有了这张网的庇护,哪怕岛国政府想要动他也必须再三掂量。

  五条悟狐疑的眯起眼睛,她这么轻易就答应这件事,总是让人心底不安。不过自己明显占了便宜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傻乎乎拒绝这份新年礼物,开学后就能戴着戒指去学校炫耀了呢,想想就开心。

  午餐后袭击别墅的佣兵组织再次打来电话确认被俘成员的安全,得知每个伤员都已经得到医疗帮助甚至还吃了顿算得上丰盛的午餐,对面的语气里再也听不到一丝火气:“感谢您的仁慈,我们等下见。”

  动手之前他们当然调查过这个来自岛国的商贸公司,即便得知其在本国内的黑1道属性也毫不意外。这次选择接受死屋之鼠的委托一是对方给的价格足够高,二也是打着想要绑了对方首领讹诈一笔的念头。

  黑吃黑嘛,美滋滋。

  没想到上门绑架不成反被揍,吃过大棒又吃了红菜汤,佣兵们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个很懂道上规矩的年轻女人。她绝对不仅仅只是个远东岛国的小组织首领,一定另有身份。

  为了保证安全顺便表示诚意再顺便逛个珠宝店,森由纪将见面交接的地点定在附近最大的商业中心。她也也不管车辆承载超重不超重,雪后路面打滑不打滑,弄了个面包车就把所有俘虏统统塞进去,一口气将人统统拉到交易地点。

  “日安,先生们。我今天的行程非常满,咱们快点。”

  这个组织还算有良心,早早等在交接地连场都清好了。

  森由纪拍拍劳苦功高的白色面包车,示意里面的俘虏都出来。不是没人动些“擒贼先擒王”的念头,躲在远处的狙1击手一枪打在无下限上,五条悟转过去盯着子弹射来的方向伸指头比了一下——在普通人眼里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指着而已,透过特殊镜片,森由纪看到苍蓝色小球穿透钢筋水泥在建筑物上开了个洞。

  “啊,都说我今天行程非常满,请不要人为制造麻烦行吗?”

  她挑眉看向对方首领:“枪法不错,看在人没有被废的情况下,我要加价百分之十。”

  掌中幽光闪烁,火山岩般黑色的杯子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是异能力者……”

  佣兵首领被她误导着下意识认为五条悟也是个异能力者,迅速将小心思收拾干净,一分钱价也没讲:“抱歉。”

  转账到账的提示音响起,森由纪低头看了眼手机,爽快放行顺手还送了对方一个大礼包:“雇佣你们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早就知道我是个异能力者,他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就算知道她这是在挑拨离间,佣兵首领心里多少也对魔人产生了几分不满——他给出的情报有误,完全没提目标身边还跟着个异能未知的“保镖”。

  “多谢您的指点,祝您生活愉快。”出了笔巨款买回成员的命,佣兵们迅速消失,森由纪转头就对五条悟道:“不是说要买戒指吗?走,顺便把手信什么的也买了。”

  “好耶!”

  五条家有家传的主母信物,青年只觉得那些老旧物件都不好看,因此绝口不提。眼下难得她这么好说话,当然要抓紧机会。有些人胆小,有些人懵懂,有些人别有所图,有些人受困于立场,那么多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傻瓜才不知道吸取教训。

  打发部下们把面包车开回去,森由纪异常规矩的以极低速度开着轿车带五条悟去珠宝店——做人不能像便宜爹一样吃光抹净嘴一擦就不认账,这一点她尤其执拗。

  等到他们走出珠宝店,两人手上都戴着素圈戒指,都到这会儿了白发青年才返上味儿来,红彤彤的番茄横空现世:“家里没有合适的钻石,回头我让弘也堂兄去外面找找,那个,嗯,婚纱你喜欢哪个款式?一样买一件?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几乎连话都快要不会说了,前半句还能正常发声,后半句干脆就含在嘴里咕哝出来。

  森由纪抬起手好奇的研究着多出来的环状贵金属装饰品,忽然有点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佩戴这种东西:“什么婚纱?等你成年了再说。”

  先收拾完陀思妥耶夫斯基,后面还有五条家那一窝子老东西等着她调理呢,这么一想顿时斗志昂扬,连一直摸不准该怎样解决的复仇者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诶……”五条悟遗憾的大声叹气,故意把戴着和她同款戒指的手伸出去:“在我们国家,这根指头上戴了这样的戒指就和签了婚姻届没啥不同,啊对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还有谁谈个恋爱能和他一样?人都骗了一半到手了还不知道真名……才,才不是诅咒她不可以离开的时候发现的呢!

  “名字?”女孩子神色茫然:“我没有名字。”

  “爱丽丝·维尔根特”是德纳尔神父为了方便社区登记直接从大爱丽丝那里“借”来的,“森由纪”是森鸥外为了应付内务省调查员临时想的,没有一个与祝福和期待有关。

  “无非一个代号而已,如果你想知道……‘爱丽丝·维尔根特’,‘森由纪’,‘女巫’,都是我,随便你叫哪一个,都可以。”

  她想了很久,其他偶尔拿来使用的假名实在是太多了,干脆放弃回忆。

  五条悟:“……”

  他低低骂了一句,然后软绵绵的喊了声“爱丽丝”,小爱丽丝的脸红了。

  “你别在这儿这么喊。”紫色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紫葡萄一样。

  “岛国签婚姻届是要改姓的,你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无论哪个都很好听。它属于你,不应该为了乱七八糟的原因就改掉,我是说……”面部温度就没降下来的青年忍不住撇开头:“德国法律允许保留原姓氏,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雪白的头发遮不住他红到不正常的后脖颈,没带戒指的那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又想使劲又舍不得使劲,松松紧紧像只踩奶的猫咪:“你刚刚才说过会对人家负责!”

  森由纪马上打开手机查阅婚姻法,认真研究一番后深吸一口气:“我成年了,嗯,你也已经年满十六周岁,符合法律规定的要求。”

  “所以……”五条同学眨眨蓝色的大眼睛飞速转回来,满身期待几乎快要溢出来:“合法!”

  他很有心机的早早将墨镜收到口袋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在不知何时飘扬的风雪映衬下恍如两泓清泉。森由纪在那片美丽的蓝色湖泊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纵使身处繁华的异国街头,也只有她存在于他视线的焦点。她猛然意识到这正是自己一直都想要得到的,毫无保留的爱。

  “感谢上帝那堵墙前几年终于被拆了,不然从东柏林到西柏林还是件挺麻烦的事。”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倒影在六眼里的身影,由纪大小姐很有行动力的订下了最近一班从莫斯科直飞柏林的机票。打定主意的她变得异常执着,第一时间通知分部工作人员为首领收拾行李:“买好的东西等会儿会有专人送过去,直接寄到本部让他们给我放在办公室里。眼下我要回趟德国,半天时间,然后从法兰克福回东京。”

  幸亏德国比其他欧洲国家更靠近俄罗斯,搭乘飞机四个半小时就能到达。她低头通过手机下达命令、联系故人,一时间运指如飞。

  “我一直有件很好奇的事。”

  保持着脸红热度的五条同学找了个缓解羞涩的话题:“你真有宗教信仰吗?”

  一激动口头禅就会就冒出来,然而她平日里的行为可一点也看不出传说中基督徒应该有的模样。

  “你开什么玩笑?”森由纪头也不抬的回应:“我可是受过洗礼的,我家对面就是座教堂!信不信是一回事,有没有这道手续是另一回事。反正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更没人去问过上帝的意见。他不能让我吃饱肚子,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存在,就这么凑合着过吧,不然怎么样?”

  五条悟:“……”

  听上去好像确实不能怎么样,但我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