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现在还是欧洲启蒙运动尚未开始的前夕,大部分的画作是以枯燥神秘的千篇一律的宗教画,于是有些微微吃惊的看着这个自小受到了上帝教育的少年,敢于走出圈子的行为。“非常不错的想法。”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呢?”

  “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森林里圣堂的神父。”他羞红了脸,低下头,我一怔,才猛地想起,似乎是死神修普诺斯,切,下手真快。

  不再要天马推着我,我自己动气咕噜来,虽然亚伦三番两次的想要帮我,但是在我说出说不定把狗狗给了天马就是相当于今晚你们吃狗肉火锅之后,亚伦才让我自己推回去。“说起来。”我微微一笑,看着迎上前来的弗烈德,看着高耸的门,才笑嘻嘻的说道:“到家了。”

  午饭极其丰盛,对于弗烈德,多作出两个人的分量并不是难事,先拿来一些可口的小糕点给亚伦吃,本来吃相很优雅的亚伦,这次却大口大口的,至于天马,不要指望的好,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深怕哈迪斯的转生体因为食物太好吃而被噎死,否则,太丢人了。

  弗烈德和我在英国待的时间比较长,自然是比较喜欢英式午餐,不过考虑到这两个人是在意大利长大的,午餐临时换成了意大利的菜系,意大利的菜被称为西餐之母,欧洲菜的始祖。也可以说丰富繁多的意大利菜并不好做,所以我也只是让弗烈德看着办好了,一份安格斯嫩牛扒配上通心粉,再加上一分浓汤,旁边还放上了刚考好的白面包,似乎听说过意大利人只吃白面包样子,看着闻着诱人的香味就吞口水的两个人笔直的坐好,眼底闪着光的看着面前餐桌上的菜,我微微的一笑。

  “请不要介意。”我看到两个人立刻开始吃了起来,那个蓝眸金发的瘦弱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病态的哈迪斯联系起来。吹了吹嘴边勺子里的浓汤,送入口中,一直在观察着亚伦这个孩子,即使饿极了也有着自己的优雅和矜持,虽然食物递减的速度很快吧,但是起码在餐桌礼仪上这孩子比起天马要好的多。

  意大利人吃的肉菜的话一定要配上红葡萄酒,不过看起来这两个年少的孩子似乎还没有接触到的样子。

  我抿了口红酒,看到弗烈德走到我的身侧,弯下腰来。“有客人找您。”顿了顿,微微一怔,思索了一番,用旁边器具里的湿布擦了擦手,才让弗烈德推着我,向忽然顿住的两人歉意的一笑:“我还有点事情,待会回来。”

  等走到会客的大厅,看着那个金发金眸的俊美男子,我微微的一笑,“真是好久不见了,修普诺斯。”冥王哈迪斯坐下两位二级神—孪生双子里心机较深的睡神—修普诺斯。

  他看着我前来,微微的一笑,一身黑色的修道服衬得挺拔英俊,“真是好久不见了,珀耳塞福涅。”顿了顿,他单膝跪地,弯下腰,抬起头来邪笑着说道:“不,吾等终于等到了您的回归,冥后陛下。”

  ……

  “嗯?Pardon?”我木然的眨了眨眼睛,迷惑不解的看着某个神向我单膝跪地的样子。

  哈迪斯,赶紧从棺材里诈尸出来,解释清楚呀呀呀呀!

  Ⅱ

  看着眼前的跪着微笑俊美绝伦的金发男子修普诺斯,我侧过脸,微微的眯起蓝色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你们的冥王和春之女神离婚了?”我笑着用右手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心底是一片的焦躁,该死的,这是什么突发事件,一点预兆都没有。

  “哦!?”我嘴角挂起讽刺的微笑,眼眸微垂,接过弗烈德递给来的毛毯盖上膝盖,看着他弯下腰帮我整理着,才冷冷的说道:“难不成哈迪斯对着斯底克斯河①发誓都是假的?”

  他露出一个冰冷讽刺的笑容,“吾王的确对着斯底克斯河发誓娶珀耳塞福涅为妻,可是,并没说是春之女神。”他侧过头,“当年若不是丘比特的爱情神箭,吾等坚信成为冥界之后的必然是珀耳塞福涅小姐。”

  我呸,现在跟我说我是冥后谁相信呀?当年丘比特的爱神箭,唔,这么说起来当年哈迪斯的确在娶春之女神的时候表现得异常的激动,我还以为是爱情使人头脑发热,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呀。

  “吾王正在极乐净土恭候冥后陛下的归来。”他站起身来,伸出了右手,弯下腰,恭敬地说道:“请陛下尽快启程。”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重,顿了顿,要是现在跟睡神去了极乐净土,那我还赚个鸟的积分,万一主神发布什么命令我也来不及,可恶,我的右手握成拳,忍住了一拳砸在睡神那张俊美的不怀好意的坏笑着的脸上,深吸几口气,才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大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既然普天之下都知道极乐净土是哈迪斯献给春之女神的,我想我不宜涉足。”

  睡神修普诺斯眯起金色的眼眸,一身黑色的修道服衬出浓郁的禁欲的色彩,金色的长发肆意的飘散而下,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充满深意的笑容,他走到我的跟前,在我暗地的警惕下,拿起我的右手,弯下腰,轻吻我的指尖,酥麻的触感,伴随着男人肆意的动作以及放肆的目光让我有一瞬间拔刀砍死这个神的冲动。修普诺斯这个老奸巨滑的混蛋,我感到男人火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还带了些小坏的语气。“那么,我也不必强求,希望大人能好好照顾好。”修普诺斯顿了顿,唇瓣紧贴着我的脖颈,喷洒出一阵阵的热气,“吾王的附身—亚伦这个少年。”

  我冷冷的勾起嘴角,猛地抬起右手,一把抓住睡神修普诺斯的衣领,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修道服没有太大区别的衣服居然是真丝做成的,不止是穿起来摸在都舒滑的有些滑手。我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把修普诺斯带到我的眼前,对上他那双冷漠聪慧里夹杂了三分趣味的眼神,才冷冷的说道:“你和你的兄弟会对一个人类跪地,的确令我很惊讶,回去替我告诉哈迪斯,他的肉身我会帮他照顾好。”顿了顿才说道:“冥后这种无聊的东西,他爱给谁给谁,但是此生我都不愿踏入极乐净土!”我看着修普诺斯被我拽的更往前,一只手撑在我的轮椅的扶手上,半个身子都俯下来环住我,从姿势上看很挑逗很邪恶很让人想抽死他!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某个邪笑的金发男子,“还有一点。”我揪着他的衣领,“下次和我说话最好离我远点。”说完一把推开他,顺便用上了灵力,看的某个男神踉跄了几步有些狼狈的退后,我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了几声,妈的,让你装B!

  他眨了眨金色的眼眸,才优雅的整理了下衣服,修长的手指轻巧的捋平了衣领。微微的侧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我,“本来让我向一个人类下跪,神的尊严就不允许,不过看起来冥后陛下果然个性一点都没变。”他看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圣斗士们可不太清楚,对于他们而言冥后陛下也是他们要保护的主君。”我脸色苍白,这么说圣斗士要砍死的神里,我也算一个。顿时,庐山瀑布汗,本来打算暗地里收割一下圣斗士的灵魂,玩阴招没想到居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日你,哈迪斯。

  “冥后陛下。”修普诺斯看着我继续说道:“哈迪斯大人为您做了一份神衣,有危险的话会自动来保护你的。”

  我怀疑的看着他,“我根本没把血给过哈迪斯。”所谓的誓约,要么以血为媒介要么直接选灵魂,我的灵魂既没有回归过地府,也没有把我的血给过哈迪斯,他怎么做到的?

  修普诺斯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才按着胸口颇具感叹的说道:“吾王是无所不能的。”

  ……

  你个神棍。

  送走了某个不请自来的睡神,我开始再一次谋划起来,本来以为隐居在幕后就好,谁知道哈迪斯居然给我惹出来这么大的祸。我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弗烈德推着我的轮椅推回了大厅,刚推开门就看到亚伦和天马两个人正在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着面包的样子,顿时一呆,两个人天马看到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亚伦倒是很害羞的低下了头,白嫩的吹可叹破的肌肤衬上一点点小巧可人的羞红,着实显得极为可人。你XXXD个诱受,在心底咆哮的我,微微一笑:“发生了什么事情?”

  亚伦摆了摆手,“不,只是想起孤儿院里有很多的人还没吃,所以。”他说完便红了脸,怯怯的道了一句:“对不起。”

  不过亚伦却摆手表示了推辞,看着天马那个野生放养系的少年,弗烈德嘴上不说却对天马吃顿饭都能打破中国来的青瓷摇了摇头,眼看着气场不和我也懒得多做强求,天马和亚伦兴奋的抱着弗烈德为他们打包好的吃的,走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弗烈德不要介意。天马这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看着正在弯腰一点点打扫的弗烈德,微笑着对他说道:“这孩子本性不坏。”

  弗烈德想我微微一笑,天青色的美眸微微的眯起,一身漆黑的燕尾服衬得周身挺拔,他微微的低下头,声音温和圆润。“哪里的事,小姐。”

  不是,你这个反映才奇怪呢,上次驱魔师来的时候打碎了一个茶壶被你虐的半死,为什么天马的事情你的反应这么平静呀呀呀?

  我吞了下口水,实在觉得有些不太明白自家的恶魔的心思,也就算了,后面的几天,天马带着亚伦经常来找我,起初亚伦脸皮薄,后来来呀来就来习惯了。

  天马喜欢疯玩,还带着一帮小孩子一起来,看到那些因为战争和其它原因失去自己父母的孩子,我经常让弗烈德去多买一下玩具之类的分给这些可怜的孩子,谁也不想一出生就是去父母,这并不是他们的过错,看着他们在花园里追逐嬉戏的样子,我很难得不生出一种,我的确是老了的感觉。

  “小姐。”弗烈德把红茶放在我身侧的竹藤编成的茶几上,我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远处树下正在拿着画笔认真的描绘着那些嬉戏的孩子的亚伦,品了口红茶,才懒懒的抬起眼,晒着暖暖的阳光。“什么事?”

  “那位大人就是冥王的转生体吗?”弗烈德半眯起天蓝色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一脸纯真笑着的亚伦,“理论上说并非如此,哈迪斯和雅典娜并不一样,雅典娜是通过转世这种方式来存在于人间,但是哈迪斯不可以,作为冥界的大神,他的气息中充满了死亡,一旦暴露,绝对很麻烦,你也不想力量还没觉醒就被无数的雅典娜的狗狗们追得满街跑吧。”顿了顿,看着满头黑线的弗烈德,“冥王哈迪斯和亚伦的确可以当作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亚伦太善良,说不定这个少年可能会影响到哈迪斯的意志也说不一定。”

  弗烈德深深的弯下腰,我看着不远处画好后的亚伦,擦了擦汗,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我,挥了挥手,蓝眸似水,波光荡漾温和的像是醉人的清风,白皙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宛如春风的笑容,我晃了一下,差点绝倒,眼前的弗烈德赶紧挡在我的身前,我按额头暗骂,太闪亮了,受不了了,受不了!

  晃过神后,才举起手挥舞着胳膊跟他笑着打招呼,笑过后,才阴森森的低头,妈的,哈迪斯为什么还不觉醒呀,赶紧的,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精神分裂。

  “亚伦!”天马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手里抓着一只蹬着腿的兔子,呼哧呼哧的冒着汗的跑到金发的少年跟前,兴奋的说道:“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天马。”亚伦一把趁天马不注意,抢走了兔子,温和的抚摸了一下兔子的脑袋,兔子似乎还在对被揪着耳朵的事情耿耿于怀,瞪着血红的兔子眼,蹬了两下腿,一脸无聊的天马看着亚伦,嘟囔了两下,才变戏法的拿出一把粉色的伞,“亚伦,你就是这样子。真是的,我们的晚餐。”

  “天马。”天马转过身来,恰好看到我,天马挠了挠后脑勺,我看着可爱的白色兔子,摸了摸,对天马说道:“很可爱的兔子呢。”微笑着看着血红的眼瞳闪了闪。“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我从亚伦手里接过兔子,摸着它白白的毛发,温柔的整理了一下它被弄乱的毛发,顺着毛整理了一下,才继续微笑道:“炖汤的话刚好。”

  “唉唉?”亚伦急忙想要抢回去,我却轻巧把兔子交给了弗烈德,看着抱着兔子的弗烈德,微笑着说道:“今晚上可以给那些孩子补一补身体了。”

  “不……不行的。”我看到亚伦挡在我的跟前,正色的说道:“那兔子太可怜了,若是失去了它,它的亲人会难过的!”

  我眼眸微冷,“那么,那些因为吃了干面包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就不可怜吗?”我叹了口气,“亚伦,如果因为营养不良这些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但是……但是……”亚伦踌躇了一下,我继续说道:“你吃的也有很多在没上餐桌之前也是活生生的,亚伦仅仅因为活生生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才会打抱不平是远远不够的。”你现在的行为其实和因为战争而亡的那些野心家一样,无论多么鲜活的生命,在那些政治家还是其他的野心家眼前都是一串数字,可是如果这些人真正的在他们眼前出现,一定不会再说出不过是数字的话了,归根到底,不过是人有没有亲眼见到有没有亲自感觉到,你觉得眼前的兔子可怜,不过是因为你现在看见了这只可怜的兔子,你又能不能想象的到昨天你的晚餐的鸡之类的死之前会比他更可怜呢。

  “亚伦,你的确很善良。”谁都无法忍受的住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却偏偏能在吃的时候心安理得,也算是一种矛盾吧。

  顺便把从刚才就神游天外玩着南瓜粉红伞的某只叫住,然后从他手里拿走奇洛,看着被弗烈德在嘴上贴上封条的奇洛,微微叹了口气,真是麻烦,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还得去拿出从浦原那里买来的记忆替换器,shit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