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镇北王为什么总要欺负我【完结】>第五章 你这个坏东西…

  “嗯?”苏清和不明所以,什么话不能大方说,偏得带他躲着说,非奸即盗定有问题。他反问:“孙管事这是何意?”

  “你不必和我打马虎眼,”孙浩坦白,“咱们归根结底都是为太后办事。二爷昨晚吩咐下去了,你日后不用做奴才,专心伺候他就行。常羡我跟你说,这是个好机会,你来前赵知县定告诉你了咱们要找什么,早一日拿到我们就少一日的提心吊胆,你可明白!”

  苏清和一脸不解,眉宇染了异色。

  孙浩竟是颜如心安插在镇北王府的人,霍池渊有这么好糊弄?敌军攻到家里不算还当了府上管事,真不知还是有意为之。

  原本苏清和还存着或许真是赵夫人看不惯常羡,这才将他远远的送出西漠。现在觉得真是个噱头,目的这就暴露了,颜家人接二连三往镇北王府送人到底意欲何为?

  苏清和恨自己上辈子一股脑扎在夺位上,霍池渊的过去他知之甚少。

  颜家人这么迫切,是想在霍池渊这里找什么?苏清和也迫切想知道,不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

  于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我当然明白多待一日便多心惊一日。我比您还想早日拿到那东西,只是我刚到府上甚感迷茫,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孙管事您可否提点一二?”

  “你现在被提到二爷跟前,再难办的事儿也好办了。”孙管事刻意将声音放低,“这么重要的一块东西,二爷不该随身带着,左右离不了二爷的屋,你小心些仔细翻翻。”

  一块?

  “不瞒管事”苏清和一脸坦诚,“昨日小人安顿好就趁二爷不在进他屋翻了好一会,实在没翻着!”

  “你可翻仔细了?”孙浩见苏清和点头不假,又道:“那玉佩看着普通些,容易叫人略了。你别给看岔了,找机会再去翻翻!”

  玉佩?是哪块?

  苏清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那海棠花雕玉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放在何处?”

  “定是好生藏着的,你无事便探探,二爷屋里可有什么机关暗道!”

  果然!当年那玉佩苏清和只当是霍池渊给他的定情信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我有一事不明,”苏清和小心翼翼的问:“那玉佩这么普通,不知太后…”

  孙管事忽然捂住他的嘴,外头有了些响动,天微亮,各院奴才陆陆续续起床上工。

  罢了,知道他们的目标是那块玉就算赚着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清和识趣别了孙管事。

  天麻亮还飘着雪,苏清和紧了紧衣领加快步子,先前耽搁了些时间,不知霍池渊回来没。他出门前,霍池渊确实不在屋里。

  好在院里静得很,他立在殿前装模作样等霍池渊唤。谁知等得手都僵了也不见人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清扫院子的奴才都来了,仍然不见!

  苏清和捂着嘴咳了几声,不免腹诽霍池渊昨夜歇那儿了?正犯嘀咕余光瞥到拐角扇门处走来两人,随后出来几个丫鬟仆人,一行十几人往这边走。

  苏清和微眯着眼看过去,霍池渊身旁的青年他认得,叫宋玉,霍池渊的堂弟。看他风尘仆仆衣衫都未来得及换的模样,应是刚从镇北来。

  一行主仆走近,霍池渊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先看到立在殿前的人,撇下宋玉加快步子便到苏清和面前来。

  霍池渊面露喜色,只片刻又气恼冷下来。不由分说捧着苏清和的脸,温声责备,“怎么在外边站着?”又关切的抓起他的手暖在手心揉搓,“落雪了不知道进去,冻着了吧。”

  苏清和明眸微动,闪过一丝疑,不由细细打量眼前的人。简直和上辈子霍池渊对苏清和的态度一模一样!

  又听他道:“给你准备了另一身衣裳怎么不穿?这身太薄了。”说着霍池渊脱下绒斗篷披在苏清和身上,转而对来迟的丫鬟不悦道:“昨夜叫你吩咐下去做的衣裳怎么还没送到?”

  越吟低头上前一步,回道:“二爷,原是该到的,只是城西昨夜落了大雪。堵了路,等着铲雪的来开路,这才迟了...”

  苏清和不留痕迹的抽出手,刚想开口却被随后来的宋玉抢了先。

  “表哥,他是?”

  霍池渊又轻轻捏住苏清和的手,十指相扣一点点收紧。他眼中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自然是……我枕边人。”

  苏清和:“……”

  宋玉:“……?”

  凡院里耳朵没聋眼睛没瞎的,皆看了个真切。镇北王何曾说过这等话?新来的这少年虽长得好看,但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一伙人私下也赌他活不过半月。这才来第二天就成二爷枕边人了?

  宋玉摩挲着下巴,盯视线落在他二人紧扣的十指上。看了会儿又转眼将苏清和,仔仔细细打量一圈,不住点头:“模样极好,身段极佳!”顿了顿瞥一眼霍池渊,“表哥好艳福!”

  霍池渊不理会他话里有话,自然揽过苏清和的腰往怀里带,手上不觉紧了紧:“日后不必在外等着我,屋里好生坐着就行,真冻着了我会心疼。”

  底下响起低声细语,苏清和侧目,喉咙痒得很,憋着咳了好几声霍池渊忙顺着他的背。苏清和不禁蹙了眉,昨日他是错过了什么?竟让霍池渊成了这样!怎么说他这才第二次见常羡,感情就深厚成这样了?

  苏清和又开始担忧起来,仰着脸急急在霍池渊眼中寻异色,一丝也好。没有,霍池渊看着常羡时眼里是要溢出的爱意。

  苏清和落寞低头,难道上辈子他苏清和真是常羡的替身不成……那他宁愿相信霍池渊演戏。

  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他殷勤不排除别有用心的可能。孙浩都以为他是颜太后的人,霍池渊何等聪明,想来早就认定他是。

  府中既然能混进个孙浩,定然还有张浩李浩匿于人群中。常羡一旦受宠这些人也会坐不住,拿常羡当诱饵除引蛇出洞,处之。

  这是苏清和能想到,并且最能接受的一个结论。

  “在想什么?”霍池渊在他窄腰上柔了一把,“这么入神,我的话你听到没?”

  苏清和颔首,顺势他怀里蹭了蹭,“好冷啊,等你等得身上都冻僵了。”

  话才说完,他被霍池渊拦腰抱起,众目睽睽进了屋。不忘抬脚带上门,将一脸雾水的宋玉关在门外。扫雪的险些没拿稳扫帚。

  进了屋苏清和以为就算结束了,谁知霍池渊直接把他放回榻上,自个儿也跟着躺下来。

  对方头蹭蹭苏清和的脖颈,柔声道:“你的身子确实凉透了,我给你捂捂。”

  “我不冷。”苏清和轻轻推了推腰上的手,越推收得越紧。

  “乖,别动。”

  静默躺了半响,苏清和热得难受,他在霍池渊臂弯里不舒服的扭了扭,小声说:“我好热。”

  霍池渊果真掀开了点被子,他从榻下的柜子里取出昨夜涂的药膏,“来,把药涂了”说着去脱他的衣服。

  “作日放纵着你,今日怎么也得将汤药服下去。听你咳嗽了,身子舒不舒坦?”

  “不舒坦。”

  苏清和越发昏沉起来,想是真受了寒,不争气的身子亦如当年不禁折腾。他正热得慌,霍池渊解开衣服倒是如了意,知道拗不过就随他去。

  这药膏真的有催眠的功效,苏清和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药膏没涂完,软软靠着霍池渊昏昏欲睡。

  越吟端着汤碗进来时,苏清和红着脸睡熟了。霍池渊接过药碗,待越吟低头退出去他才晃一晃怀里的人,“起来了。”

  苏清和没睁眼就闻见了苦药味,他蹙着眉将脸扭到另一边。

  “若不喝药便请大夫扎针,你自己选。”

  半响,苏清和选好了,扭回脑袋,一鼓作气喝干净了。喝得太急,呛得他咳嗽不止,带出了一口血,染得满下巴都是,霍池渊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唤人请大夫。

  于是,他既喝了药也扎了针,大夫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他已经记不清了。又换了身衣裳,没了霍池渊身上的味道,他迷糊着要去主人身上蹭一些味道回来,又困得不想动,蠕了蠕,睡去。

  霍池渊失笑,轻轻将人放回榻上,不忘在他唇上落了一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放帘退出去。

  此后,三天两头养生粥。苏清和不乐意,霍池渊却不理他。迫着他喝药喝粥,无所事事光养伤养了月余。

  霍池渊夜里总要抱着他睡:美其名曰怕他翻身碰着伤口。

  伤口痊愈了还要抱着睡,抱着不算还亲他。就像这日,霍池渊回来早了,用过晚膳不许他晚睡,不讲理得抱着往寝殿里走。

  苏清和才睡醒没多久,如何能再躺下,挣扎没用只能装可怜:“我眼睛痛。”他说得认真又委屈,眼里的坏藏匿得干净。

  “怎么会痛?”霍池渊让他坐在榻上,俯身盯着他眼睛看。清亮好看,半点血丝都没有,于是问:“说说怎么个痛法。”

  苏清和仰着脸,人畜无害说:“闭上就痛,需得活动活动。”

  霍池渊差不多让他气笑了,原是不愿睡觉,胡说八道的借口。说得这么言辞凿凿,还当他真不舒服了。

  “你想怎么活动?”霍池渊配合道。

  苏清和认真想了想,试探道:“去仓庆街,然后吃十五楼的菜,喝君子堂的酒,再去…”

  没说完呢,让霍池渊扑倒了,听他在耳边笑着问:“你是活动眼睛还是活动嘴巴?”

  “我…”苏清和面上一热,霍池渊的气皆喷洒在他耳边,颈间。他缩了缩脖子,眨眨眼,坏不起来了,“我不要睡觉,不喝养生粥,也不想喝药。”

  霍池渊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将他管得严了,为养他的伤,忌口颇多,整日寡淡的吃食入口,喝药也不给配蜜饯,苦得他闹了好几回。

  以为霍池渊将他捞起来是要心疼心疼他,结果…

  ——该喝药了。

  “霍源真…”苏清和揉揉眼睛,眼眶瞬时红了,“我好了,不用再喝药…”倒也不是他矫情,那个王大夫配的药苦得叫人反胃,回味无穷,每次他都边喝边吐。

  “再喝半月,”霍池渊用勺子搅着汤药,热散得差不多,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别指望凉了不用喝,厨房防着你,备了一锅。”

  见怎么着都不行,苏清和打定主意不喝,那就真的说什么都不会喝。他躲开霍池渊送上来的勺,往床里边爬。

  没几步又被后边人拽回来,挨近时下巴被对方捏住,接着霍池渊的唇贴上来,将苦涩的药汁一点点渡到他嘴里。

  苏清和惊呆了,不等他说话,霍池渊离开他的唇,说:“自己喝,还是我接着喂你?”

  苏清和什么都不要,没说话。对方无奈退了一步,说:“今日准备了蜜饯,你听话一点。”

  拗不过也躲不掉,聪明的苏清和决定,他也退一小步。

  但最后,霍池渊当着他的面,将碟中唯一一颗蜜饯放进了自己口中。苏清和蹙眉微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盯着他。霍池渊欺负人还笑得出来。

  “我的…你这个坏东西...”苏清和病着,生气的声音都是软软的,他又气又委屈,“你让越吟再拿。”满嘴的苦味越发浓烈,他隐隐反胃,浑身更难受了。

  霍池渊则笑着和他理论:“我只说备了,没说为你备的。不拿。”

  “你!”

  苏清和不愿和他理论,生气得往床最里边爬,扯了被子将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甜影响药性,我在为你好。”霍池渊放了药碗来哄他,本就想逗逗他,别真给他气坏了。

  被窝那团凸起一动不动。

  霍池渊吹了蜡放了帘才躺下去捞他。倒也没哭,只是真气了,闭着眼被迫窝在霍池渊怀里一句话不说。

  “那药明日不用喝了,过两天我忙完就带你去吃十五楼的菜,好不好?”

  苏清和不信他,轻轻哼了声。

  霍池渊失笑,继续哄他“嘴巴还苦不苦,想不想吃蜜饯?”

  苏清和终于抬起一点下巴,可怜道:“苦,想吃。”

  听见对方坏笑了声,继而是缠缠绵绵的吻。

  霍池渊嘴里有蜜饯的甜味儿,淡淡的。苏清和起初不情愿,后来不由闭了眼,专心去尝那丝清淡的甜味。要细细的品着,越品才越觉得甜。

  这细腻的味道,比蜜饯本生还要令苏清和着迷。所以,即便霍池渊这次又骗他,他会骂他坏东西,但可以不生他气。

  日子这样过着,有时苏清和觉得,好像这样长久安稳下去也未尝不可。

  念头一生出,他又开始不安。正因安稳着,才不安。这一切像偷来的,他心安理得不了。

  过去这么久他必须得去找福安了,宫里现在什么情况他一点不知道。常羡是不是也占了他的身子替他囚在宫里,这一点他一定要确认。

  昨日霍池渊出门上早朝后就一夜未归,这就是近期来,最好的机会。他沐浴穿戴完毕,堂春刚好来敲门,这人是霍池渊安排伺候他的。

  像个精壮的练家子,同霍池渊差不多高,年纪也差不多,五官整齐,长着一张老实脸,看着好欺负。堂春没有随身的武器,苏清和还打趣说,真正的高手自己就是武器。

  始终认识时间不长,出门办私事苏清和也不想带个外人,但不带他容易让霍池渊怀疑。

  出府近辰时,他本打算直接去城北街的粥铺寻福安,但城北街这会儿过了早,冷清了,甩开堂春实在不易。

  转念命车夫直接去城西街,这会儿城西街最热闹,乡下来卖菜的多,人多眼杂。就算霍池渊问起来,他初次来仓庆,一不小心走丢也情有可原。

  目送跑远的马车,屋顶上的两名黑衣青年相视一眼,年纪稍小的开口先问:

  “咱跟不跟?二爷说寸步不离”笑辞等了许久,马车消失在拐角也不见旁人回答,不悦大声喊道:“季归舟!”

  他二人守了苏清和好几日,没怎么休息,恐季归瞬间睡着了。声音之大,刺得季归舟全身起鸡皮疙瘩。

  “醒了没”笑辞问。

  “说了寸步不离,当然要跟!”

  季归舟揉着耳朵,扛起笑辞跳下屋顶。

  城西街多是些早起卖菜的,苏清和净往人多的地方走,路过鸡鹅鸭鱼摊子,样样都要买。甚至好些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的通通都要。

  堂春提了满手,付钱都赶不及,忍不住轻声提醒苏清和。

  “常公子,府里有专门采购膳食的厨子,您想吃什么告诉膳房就行,不必亲自来。”

  “我就喜欢吃自己买的”

  苏清和略一顾瞻,忽瞄到个人更多的地方,不顾堂春兀自疾步走去。挤进去才看清,原来是算命的,趁乱看了会儿。

  堂春急急跟上,手里东西多,赶慢了些,就见苏清和隐在人堆。被陆续围观的人挡着寻不到人,奋力挤进去还有什么人影!

  苏清和不知何时退出的人群,掩在不远处,抱着手欣赏,提满两手还在人堆里晃悠的堂春,拍拍衣服露出满意的笑,转身离开。

  辰时过半,现在赶过去不知能不能碰到福安。城北街在皇城跟前,驾车的话离城西街算不得远,若是走过去,少说也需小半时辰。

  好歹是走到了城北街,寥寥数人,又在皇城跟前,苏清和不好明目张胆的等。霍池渊一夜未归许是还在宫中,万一这时候撞到,实在不好交代。

  转转悠悠到粥铺,没见福安。来时也没抱多大期望,福安每次出宫都及早,今儿就算来了,也该早早的回去了!

  苏清和走得肚子也有些饿,奈何身上没银子。兀自一番心理建设,才想无功而返,就见粥铺门口来了个人眼熟的紧。

  深蓝色常服,兜着手在袖中,发髻一丝不苟掩在黑色的帽中,他侧着脸正张望另一条街。苏清和走近仔细看,虽年长了,却依旧精神抖擞,不是福安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三千来字,作者修文变成了五千来,对不起你们的眼睛!!(鞠躬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