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被骗过, 他自然是不相信。

  而且还是下山,那可是脱离冲虚门,那老道士能让自己下山?

  不把自己丢回锁妖塔, 那都是极好的了。

  但若是能下山,他自风是南然是想下的。

  如此, 他又抱紧了些。

  折竹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着道:“你若不信,那便罢了。”话落起身就要走。

  白苏一见急了, 本还想等他的承诺, 谁曾想承诺没等来, 人到是要走了。

  于是他忙搂紧了他的腰,“我信, 我信还不行嘛。”边说边咬住了他的衣裳。

  “那你可还恼?”折竹坐了回去,应着他的话又出了声。

  白苏听着薄唇一瞥,显然是还恼的。

  毕竟,都答应给自己的,结果又不给了。

  这换作是谁, 估摸着都不好受。

  不过一想到能下山,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下山, 好似那蜈蚣也不那么重要。

  他乖乖地摇了摇头,道:“不恼。”说着还笑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不恼了。”折竹见他笑了知道这是真的哄回来了, 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狐狸又好骗还好哄,就是个下山也能哄回来。

  将布老虎递回他的手中后,他又道:“可要睡会儿?”

  昨夜睡得实在是迟, 虽然到了午后才起, 但总归来说精神不大好。

  先前在看比试时就发现这人浑身软绵绵的, 可不就是夜里熬夜导致的。

  如此, 他脱了衣裳一同入了榻,搂着挨在怀中后,道:“正好我也有些困,睡会儿。”

  “哦。”白苏这闹了好一会儿,此时静下来真是有些困倦。

  应了一声后他便挤到了折竹的怀中,仰头时贴在他的下颌处,手里还抱着那只布老虎。

  那布老虎先前让他给咬坏,不过后头让折竹给补回来了,所以他是极喜欢。

  又往折竹怀中贴了些,他才闭上眼准备睡觉。

  但这才闭上眼他却又睁开了,抬眸看向折竹,道:“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他突然想起折竹还没说什么时候去,若只是给自己一个口头承诺,那自己岂不是又被骗了。

  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想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过两日,等天机门走了。”折竹应着出声。

  既然是要下山,自然是要等到天机门走了。

  “为何要等他们走了才可以下山?”白苏表示不明白,是自己下山又不是要同他们下山,为何要等他们走了才可以。

  他又扯了扯折竹的发丝,迷糊地轻应了一声,道:“为何?”

  “他们是客,哪有让客留在家里,然后主人走了的。”折竹笑着低头,接着又道:“那蜈蚣让你给伤了,他们定是要忙活一段时日,你也就别去看热闹了,这几日你乖些,好吗?”

  那蜈蚣伤的极重,虽说是比试,难保不会有天机门的弟子将这些都怪到白苏的头上。

  这般想着,他低头又叮嘱了一番。

  “哦。”白苏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明明就是那蜈蚣自己太没用,怎么就怪自己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自己要下山,那蜈蚣吃不吃也无所谓。

  还是下山好,山下才好玩,那蜈蚣又不好玩。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高兴,抬眸时又往他的身上贴,嘟囔着道:“是它自己没用,锁妖塔那条蜈蚣不就没事,我上回还差点让它给吃了。”

  同样都是蜈蚣,那天机门的灵兽蜈蚣真没用。

  “你也说你差点让它吃了,还比。”折竹显然是被他这比较给闹笑了,锁妖塔里那条是千年道行的蜈蚣,天机门这条不过只是开了灵智。

  两者如何能混为一谈,单轮道行就已经无法比。

  白苏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就觉得天机门那条蜈蚣没用,没两下就不行了。

  他轻哼了一声,也不想再说那条蜈蚣,而是说起了下山的事,道:“我们下山去哪里呀?”

  一说起下山,他便又兴奋了起来,哪儿都想去。

  不过他知道,冲虚门的老道士不会让他哪里都去,此次能去的地方估摸着那老道士也知道的。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其兴奋,满脑子都是山下的情景。

  “青丘。”折竹并未隐瞒,笑着出声。

  “青丘?”白苏听着也念了一句。

  若说之前他觉得熟悉,那这会儿便更熟悉了,真是觉得自己好似去过。

  只是他却又想不起来,总不至于真的是在梦里吧。

  他迷糊地应了一声,而后才抱紧了折竹的颈项。

  后头又说了一番话,才睡下。

  至于那百足蜈蚣被白苏断了尾,伤的不轻,那位许姓师兄更是厉害。

  但好在及时送去药阁,倒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不过就是得多休息几日罢了。

  正因为如此,天机门的弟子终于是消停下来,虽然仍是不愿同冲虚门多交流,但至少不再说些讨人厌的话。

  傍晚时分,药阁。

  一弟子将许姓师兄喝完的药碗收起,又交代了一番,他才关门离开。

  屋中静了下来,只余下阵阵药味。

  许姓师兄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虽是受了重伤,不过他却是睡不着。

  谁能想到,本是想煞冲虚门那位,结果反而自己成了人家手下败将。

  甚至于,险些连灵兽都差点死在那人手中。

  只听说冲虚门有位拥有仙道之体的弟子,不曾听过还有个如此厉害的弟子。

  能够如此巧妙的避开他所有的攻势,不说境界只有筑基,估摸着也该有金丹期。

  可他那会儿却是并未探出他的道行,且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人是谁?

  这会儿他倒是好奇起白苏的身份,只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日问问冲虚门的弟子,应该会知道。

  如此,他也就不再想,闭眸睡下。

  但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他快速睁开眼,下一刻起身看向前头紧闭的殿门。

  门外没再传来动静,就同方才那一声敲门只是错觉一般。

  他皱着眉坐起身,同时还捂住胸口,内伤比不得外伤,虽然吃了药但这么起身时仍是有些不适。

  待片刻后,他才侧身下地。

  也是在同时,门边传来一丝动静,下一刻就见一张白纸从门缝间塞了进来。

  恩?

  瞧着那张白纸,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不知外头的是何人。

  于是他抬头看向殿门,冷声又道:“外头的是何人?”

  只是他这话落下,外头仍是没有一丝动静,甚至于连气息都散了。

  知道那人走了,他才再次去看掉在门边的白纸,好半天后起身将那白纸给捡了起来。

  在看到信上的字时,他眼中神色都不由得暗下,随后便直接将白纸揉成一团,推门离开药阁。

  那白纸上只简单写了几个字,告诉他有人想抓百足蜈蚣。

  虽说仅凭这纸条不能令他信服,毕竟此处可是冲虚门,谁敢动手。

  但想到今日百足蜈蚣的伤势,即使他有太多疑惑,还是打算前去一探。

  若是信上有误也就罢,可若真有人想抓,那定是不会放过那人。

  如此,他很快就到了御灵阁。

  这会儿也才傍晚,因着今日百足蜈蚣被伤,天机门的几位弟子还留在御灵阁内。

  见许姓师兄过来,他们起身迎了上来,道:“师兄你的伤势还未好,怎么过来了?”话里行间也都是担忧。

  “无事。”许姓师兄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匍匐在地上的百足蜈蚣,又道:“不放心它,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去外头守着吧,我同它说会儿话。”

  几名弟子听闻并未多言,点了点头后离开。

  很快,此处就只余下他与百足蜈蚣。

  许姓师兄看着几人离开,这才往前头走去入了石室内,蹲在百足蜈蚣的边上。

  正是如此,他清晰的看到被折断的尾部,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百足蜈蚣察觉到了他,缓缓仰起头,同时又露出它被折断的脚足。

  猩红的触须轻轻摆动着,就好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许姓师兄瞧着眼中的暗色愈发的深,这蜈蚣是他师尊的,从小他便与它接触,百年来早已有了感应。

  现在看着它如此,又哪里不知它的痛苦。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还要在这儿待上几日,到时候你的伤应该就好了,我们再回仙门。”

  百足蜈蚣似听懂了他的话,微微仰头乖顺的在他的手中轻轻蹭着。

  他下意识轻笑了一声。

  但也在这时,耳边突然出现一道风声,下一刻有什么涌入石室内。

  他快速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道寒光。

  血水染红地面,再无声息。

  *

  白苏这早晨就睡到午后,之后又睡了一觉,以至于这入了傍晚后是精神的不行。

  折竹被无时真人喊去同天机门的几位长老一块儿用膳,桃园也只余下他一人。

  这会儿,他有些无趣的趴在床上,手里还攥着一本折竹看了许久的‘仙山杂记’。

  “老道士自己吃饭干嘛还喊折竹,莫名其妙。”他嘀咕着翻了页,后头还滚着躺在床上。

  一双□□叠,时不时还轻轻晃着,很是惬意。

  但也只一会儿,他就摊了下去,同时还把书丢在脸上。

  “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说还要陪我吃饭嘛。”

  想到折竹走之前的话,说什么会回来陪自己吃晚膳,结果到现在没回来。

  幸好,外门还没送饭菜来,不然一会儿可就凉了。

  唉——

  他忍不住叹了一声气,而后才翻着身滚到被褥里头,扳着手指开始数时辰。

  正当他数了两个手指头时,屋外却是传来极浅的说话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机门那条蜈蚣,御灵阁后头的竹林里出现许多蜈蚣。”

  “是吗?”

  “可不是嘛,我上回去挖笋,结果挖到一条蜈蚣,还特别大,可吓死我了。”

  “难怪这两天看到药阁有师弟过去,原来是去找蜈蚣了,到是可以用来入药。”

  “确实。”

  两人的说话声越显越远,而后便消失。

  “蜈蚣!”

  白苏听到了,猛地掀开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种花生第4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