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在入门后四下瞧了瞧, 发现白苏并不在屋中,有些疑惑。
方才回来时他就在院子里寻过,只是并未寻到, 想着兴许是回屋了。
可现在屋中也没有,莫不是藏起来了。
他在院外立了结界, 白苏出不去,所以最大可能就是在桃林亦或者躲在屋中。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躲在屋中了, 他瞥见衣柜缝隙间掉出来一截衣裳, 知晓人就躲在里面。
于是他走了过去, 打开衣柜门就见白苏缩着睡在衣裳间,昏沉的也不知在里边儿待了多久。
“怎么睡在这儿?”他疑惑地出了声, 随后才将人从里边儿抱了出来。
好好的床不睡,小狐狸怎么总喜欢躲在奇怪的地方睡觉。
上回是床底下,这回是衣柜里,真不知下回得躲去哪儿了。
将人抱着放在了床上,也是这时, 他发现白苏的衣裳有些湿, 就连头发也同样是如此。
知晓自己离开后, 他会下水去玩,但他这幅模样怕不是整个人都泡在水里了吧。
他下意识轻挑了眉, 而后才仔细瞧了瞧他是否有受伤,这才去脱他的衣裳。
随着衣裳被脱下,白苏忍不住呢喃了一声, 紧皱的眉头也随之松开。
衣裳湿透黏在他身上着实有些不舒服, 又在衣柜里躲着, 那是连睡着了都很不适。
此时脱掉了, 他终于是舒服了,同时醒转了过来,就见眼前坐着一人。
迷迷糊糊的他有些瞧不清眼前人,但涌来的香味他却是认得,除了他的小弟子外谁也没有这么香的气息。
于是他在折竹的手拂来时顺着贴了上去,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小弟子......”唤着才往他的怀中钻。
淡香随之而来,倦意也更深了。
他乖顺的没再动,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过去。
只是突然他又想起件事,自己可是抓了鱼要给折竹吃的。
于是他又抬起了手,将攥在手中的鱼放在了折竹的怀中,呢喃着道:“小弟子给你鱼。”说着才搂上了他的腰,又睡了过去。
至于被他攥了一下午的鱼,被放在折竹怀中后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俨然是已经死了。
折竹看着死鱼,自然知道这鱼是哪里来的,定然是桃林边溪流中抓的。
就是鱼已经死了,且被捏的有些变了形。
他瞧了片刻,无奈的将死鱼放在了边上,而后才把白苏身上的衣裳都给脱了。
又重新换了身干净的里衣后,这才一同睡下。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晨光落入屋中,还带着一抹热气。
越接近立夏,热意便越重。
白苏是被一股药味给唤醒的,苦涩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扰的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低着头往折竹的怀中钻,一双手还搂上了他的腰,那是整个儿挂在了上头。
但也正是如此,他发现药味更浓了,就好似自己抱了个药罐子一般。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伸手到处摸索着,想要瞧瞧自己到底抱了个什么。
一身衣裳被他闹得皱成了一团,后头还顺着衣摆处探了进去,在上头一阵胡乱摸索。
也是在同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指尖下涌来一抹湿润,下一刻血腥味伴随着药味一同溢了出来。
迷迷糊糊的他有些愣神,好半天后才睁开眼,同时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就见折竹苍白着脸躺在他的身侧。
眉头紧拧着,就好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瞧着如此模样的折竹,他只觉得心尖一跳,贴上他的下颌轻声唤着,“小弟子?”
随着他的一声唤,折竹也睁开了眼,只是那双眼中却是染着极浓的倦意。
白苏瞧见了,同时察觉到手上的湿润也更为厉害,就连掌心也都是。
注意到这,他收回了手,然后就见掌心上染满了血迹,鲜红的血水染红了他的眼。
他看着掌心上的血水抬起了头,迷茫地道:“小弟子,你流血了。”
不知道折竹好好的为什么会流血,自己也没有咬他,为什么就流血了。
但看着手上的血他又想起了树妖身上的,也是这么多,吓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小弟子怎么流这么多血。
惊恐之下,他出了声,“小弟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说着又扑到了他的怀中,压着人就往床上躺,全然忘了那血是哪儿染来的。
正是如此,折竹紧皱的眉头是愈发厉害,后背的伤是让打神鞭抽出来的,伤口本就难以愈合。
这几日也是让碧蝉仙子用了些法子,才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
谁曾想,小狐狸睡觉这么不老实,才有了愈合又让他给闹得裂开了。
他有些无奈,可瞧着白苏的模样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只伸手抚上了他的背,轻声道:“又开始胡言了,就是个小伤而已,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
“不会吗?”白苏听着他的话抬起了头,漂亮的凤眸中染满了清泪,瞧着有些可怜。
又见折竹点头,他知晓是不会死,才稍稍安心了。
但想到他说是受了伤,不知道是什么伤,能流这么多血。
于是他又有些担心了,爬着就往折竹的身后钻,同时还去撩他的衣裳,想要瞧瞧到底伤的如何。
折竹也是被他闹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伸手就给抱了回来。
可才抱回去,这人便又动个没完。
他对此也是极为无奈,“做什么又开始闹。”
“小弟子......”白苏听着这话乖乖地念了一声,同时还抬起了头。
也正是如此,他才发现折竹的面色比起方才更差了,眉头紧拧着俨然是极其不适。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碰,可指尖落下之际便见折竹的面上染上了血迹,这才忆起来自己的手上都是血。
于是他又赶忙扯着衣裳要去擦,心里边儿也都是害怕。
而他的反应折竹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就是几道鞭伤,怎么让小狐狸瞧着当真好似要死了一样。
他笑着低头靠在了他的耳畔,指尖轻抚着他的发丝,“这会儿还早,再睡会儿吧。”说着缓缓闭上了眼。
想来是真的有些累,眉宇间的倦意极深。
白苏瞧见了,他原是还想去瞧瞧伤的如何,可看着他如此疲倦也是不敢再动作了。
只是想到手上的血他还是有些害怕,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他想到自己在第八层时,那种心口好似被撕开般的疼,疼的让他都想把心给挖了。
这便让他愈发的害怕,害怕折竹也是如此的疼。
他小心翼翼地靠在了折竹的颈窝处,瞧着他闭眸浅眠也乖乖地闭上了眼。
但也不知是不是一直想着第八层的事,心尖竟是涌来一阵刺痛,疼得他皱起了眉。
而这抹刺痛也是许久没有散,使得他下意识钻到了折竹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攥着他衣裳,试图压下这抹疼。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疼得他浑身发冷。
折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低眸见他整个人蜷缩着,疑惑地道:“怎么了?”
“疼。”白苏抿着唇抬起了头,凤眸中溢出了一丝薄雾,又道:“小弟子,我的心口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想到自己在第八层时的疼,那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这两日却是一点儿也不疼,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但这会儿又开始疼了,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只是他这前头百年也不曾疼过,为何现在会突然疼,莫不是自己要死了。
小弟子不会死,结果自己要死了。
想到这儿,他是难受的不行。
“心口疼?”折竹听闻低下了头,看向了他的心口,同时还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心口的位置出现了几缕黑气。
瞧着这,他皱起了眉,俨然是没想到,重新立下的封印,这太阴殊竟是还有破开的迹象。
如此瞧了片刻,他才伸手抚了上去。
看来仅凭仙门内的仙气滋养以及仙灵丹已然不够,小狐狸的年岁一天天增长,而太阴殊也是越来越不稳定。
且看现在的模样,太阴殊消去腐蚀的速度竟是还比不上小狐狸年岁增长的快。
意识到这,他将一缕灵气注入了白苏的心口,使得其暴动的太阴殊稳定了下来。
也正是如此,疼意一同散去。
白苏也在此时缓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见折竹的手按在上头,还有阵阵暖意涌来。
这让他很是舒适,同时思绪也渐渐模糊了,竟是有些困了。
他仰头贴上了折竹的颈项,嗅着鼻息间涌来的淡香,亲昵的轻蹭了蹭,而后才低喃着道:“小弟子我不疼了,我也不会死了,对吗?”边说还边又打了个哈欠。
明明就才醒,可他发现自己真是困得不行。
好累啊。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他才缩在折竹的颈窝处,很快便没了动静。
折竹瞧着他安静下来也知晓这是睡着了,当真同碧蝉仙子所言,自白苏将太阴殊吞下时便已与它相生相惜。
以前没有出现异样不过只是因为太阴殊被封印,白苏的道行又浅且加上锁妖塔镇压,这才没有被太阴殊所影响。
而现在有了一次破封后,便也开始有了影响,太阴殊稳下后连带着白苏也被一同稳下了。
相生相惜吗?
他念着这个不过极普通的词,可却是冷下了眸,待到片刻后才散去了这抹冷意。
指尖顺着他落在耳畔的银丝轻抚着,目光也渐渐柔和了下来,随后才应着他的询问出声,“不会。”
轻轻浅浅的一番话,也不知白苏是不是听到了,下意识竟是乖顺的应了一声,嘴角也不由得微仰了起来。
屋中也随之静了下来,两人相拥着,许久未再传来声响。
直到屋外传来敲门声,这股子寂静才消散,同时还有说话声传来。
“师兄可醒了。”外头敲门的小弟子说着靠在门边听着里边儿的动静,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家师兄是否醒了。
按说以往这时候,师兄都起了,但今日还关着门,他到也是摸不准了。
正当他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时,屋里边儿传来了应答声。
知晓这是醒了,他才道:“方才掌门那儿传话来说,让师兄你去一趟崇明殿。”
随着这番话落,里边儿又是许久未有动静。
不过他知晓折竹听到了,也就没再继续多留,转身离去。
至于屋中的两人此时还睡在床榻上,白苏攥着折竹的衣裳睡得极沉,时不时还在嘴里嘀咕着,也不知在说什么。
折竹低下了头,想要听听小狐狸在说什么。
“鱼,还我鱼......臭道士......”
嘀嘀咕咕的几句,句句不离鱼。
他听得也是有些想笑,昨日不是吃了鱼嘛,怎得这会儿还念着鱼,还有那句臭道士。
也不知道这是骂的谁,还是说有人来偷他的鱼。
又听了一会儿,他才从床榻上起身。
不过衣裳被扯着,一动白苏也跟着动,没辙只好将衣裳给脱了。
正是如此,没了衣裳的遮掩,后背的伤也随即映入眼帘。
缠绕在上头的纱布已经彻底被血染红,甚至还在往外冒,可见伤口裂开的有多厉害。
不过他是一点也没去理会,就如同早已习惯了一般,重新换了纱布后便取了身干净的衣裳。
穿戴后,他才离开去了崇明殿。
天色尚早,崇明殿前有些静。
越过殿堂后,一路行至玉心阁外,他才止下步子。
候在阁外的弟子瞧着他来,上前行了一礼,“师兄,掌门在里头等你。”话落才推开了门。
推门便见一朵巨大莲花印刻在地面,在渺渺青烟下缓缓绽放。
而莲花正中央则盘腿坐着一名道者,青丝墨衣,闭眸修炼中。
四下空空荡荡,只有道者一人。
折竹瞧着里边儿的人缓步走了进去,待到殿门被关上,他才行礼,“弟子见过师尊。”
此话落下,许久都未传来声响。
他起了身,不过却是没有出声,只等着无时真人开口。
阁内静的犹如无人之境。
待到许久之后,无时真人才有了动静,他没有睁眼去看折竹只出了声,“那只狐妖,送回锁妖塔了吗?”
“没有。”折竹应着出了声,又道:“弟子以为,太阴殊如今已被妖气侵蚀,虽重新封印,但若是再送回锁妖塔恐会使太阴殊再次被破封。”
“碧蝉仙子也探查到太阴殊有了异动,会随着白苏年岁的增长而愈发不稳定,所以弟子没有将人送回去,还望师尊惩戒。”他说着低下了身。
无时真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见他低身自然也是知晓何意,这是为了白苏要再受罚。
他一直知道折竹是个有分寸的,所以才由着他去照顾那只狐妖,却没想到他会为了那只狐妖犯门规。
如此想着,他没有出声,只看着眼前这个他带大的弟子。
待到片刻后,他才道:“是为了太阴殊,还是为了你的私心?”说着缓缓起了身,背对着看向了前头的墙面。
墙面上画着一名道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冲虚门祖师清虚真人。
而他这背身之际,身后是许久未传来声响。
也正是如此,他知晓了折竹的答案,回眸间道:“你不要太阴殊了?”
随着他的话,阁内仍是静的出奇。
折竹始终未出声,就这么站在原地。
这也让无时真人很是不悦,可偏偏他也是拿这人毫无办法,罚也罚了打也打了,结果是一点儿效用都没有。
总不至于把人逐出师门吧,先不说这人犯的门规有多厉害,就说那只狐妖也从未伤过人。
如此就把人逐出,怎么也说不过去。
意识到这儿,他也是不想再去追究,可折竹这幅模样着实让人不悦。
于是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若能让那只狐妖安分些便留着吧,但若他有了动静,你也知道后果。”说着回过了头,神色也都冷冽了几分。
“弟子明白。”折竹见状自然明白,又行了一礼,道:“弟子自会去执法堂领罚,弟子告退。”
这话落下,他也不再多言,推门离开去了执法堂。
桃园内。
白苏早晨睡下后一直到了正午才醒,伸着懒腰便翻了个身,就要滚进折竹的怀中。
只是这一个翻身下没滚到折竹怀中,反而是从床上摔了下去。
正是如此,才睡醒的思绪也随着他这么一摔,给摔醒了。
他四下望了望,随后又低头去看攥在手中的衣裳,这才回过神折竹不在。
“小弟子去哪儿了?”他低喃着念了一句,而后才从地上爬起又滚到了床里边儿,将折竹的衣裳给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属于折竹的气息蜂拥而来,隐约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一闻到这,他又忆起折竹受了伤。
于是他赶忙从床上爬起,赤着脚就跑出了门。
但迎面就瞧见一名外门弟子过来,这可吓到了他,以至于出门时让门栏给绊了一跤。
下一刻他直接摔在了地上,可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见外门弟子已经过来。
不知道这名弟子是来做什么的,他连滚带爬的就直接躲去了一侧的柱子边,后头干脆去了寝室侧面。
待到完全躲起来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至于到了门前的外门弟子,只瞧见一道白影快速闪过,下意识往边上看去。
只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他疑惑地摇了摇头,“看错了?”边说边又去看。
可仍是没有瞧见什么,也就不再去看,而是顺着敞开的屋门往里边儿瞧。
原以为折竹会在里边儿,可却并没有,他也只得将饭菜放在桌上,这才失落的离开。
而随着他的离开,白苏也从角落中钻了出来,同时好奇这人是来做什么的。
想到昨日也有个弟子提着那盒子过来,里头装的是兔肉,莫不是这会儿来的也是送兔子的?
这般想着,他倒也觉得就是昨日那人,是来送兔子的。
于是他回了屋中,瞧着摆在桌上的食盒,凑上去还闻了闻,肉香味也随之而来。
“是兔子!”
这肉香味同昨日的一样,馋的他跳在凳子上,学着昨日折竹的动作,将这食盒给打开了。
盒子里边儿摆了许多,正中央摆了一盘红烧鲤鱼,色泽艳丽,香味浓郁,瞧着便好吃。
“好大的鱼?”他看着食盒中的鲤鱼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实在是他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不过这么说起来,他觉得这鱼怎么那么像鲤鱼精的鱼崽,就是大了些。
意识到这,他又靠近了些,想要瞧瞧是不是一样。
只是他这还没瞧清楚,察觉到门边多了道身影。
以为是折竹回来了,他欢喜的看了过去,同时还道:“这是什么鱼,我瞧着同鲤鱼精......”
这话还未落他便止下了,因为站在门边的不是折竹,而是昨日瞧见的那个小孩。
脸上的伤还在,不过比起昨日来要好上许多。
一见这人他便忆起昨日的痛快,也就不想去理他,抓过筷子打算吃鱼。
“你!你果然是贼!”景子耀见他旁若无人的吃东西,瞪得眼都要凸出来了,此时也是愈发觉得眼前人就是小偷。
昨日从药阁回去后他便觉得不对,留在若镜师兄院子里的弟子,怎么会去抓鱼。
那么小的鱼,就是用来观赏的。
就算是若镜师兄想吃鱼,告知外门一声,自会有外门弟子准备。
越想他便越觉得不对,所以趁着中午休息,他又溜来桃园,想要找找白苏。
谁曾想,一来就看到白苏鬼鬼祟祟的躲藏,现在还偷吃,除了是贼还能是什么。
这般想着,他忙冲了上去,小手一挥就要把白苏的筷子给打下去。
白苏本就不会用筷子,正是他这么一挥,筷子直接掉了。
他这好不容易才夹起来的鱼肉,这会儿也一同掉在了地上,扰的他是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待到片刻后,他才看向景子耀,同时一脚踢了过去,嘴里还喊着,“臭道士,你赔我的鱼!”
至于景子耀这人小道行也浅,白苏这猛然踢来,哪里躲得开,直接就摔了出去。
昨日到今日这两回让白苏反扑,他也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下一刻从地上爬起,猛地就扑了上去,同时还大喊出声,“你这个小偷,我要把你抓去执法堂,小偷!”
白苏一见人扑过来,跳着就往边上去,谁曾想直接被扑着给摔在了地上。
正是如此,两人在屋中扭打了起来,竟也是好半天没有散,时不时还有几句咒骂。
作者有话要说:
种花生十二天